方才把她關在門外的農婦正在其中。


    夜蘭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那農婦一聽說她在佟老人治病,就把這些草集村的村民都喊了過來。


    夜蘭微微揪心,不知這些人想做什麽。


    白墨初眸色微沉,這些刁民若敢生事,他就直接動手,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夜蘭救了他們村的人,沒道理還要被他們刁難。


    兩人心中都已做好最壞的準備。


    那借鹽水的農婦站了出來,夜蘭以為她要發難,誰知她臉色雖不好,問出的卻是關心的話:“小大夫,佟老頭咋樣了啊?”


    夜蘭雖意外,還是答道:“病情已經控製了下來,他還需要再喝幾天藥,你們可知,他的家屬在哪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那農婦率先答道:“佟老頭早年娶了妻,不過沒過多久他妻子就死了,他成了鰥夫,也沒留下個孩子,這麽多年一直孤身一人,並沒見他有什麽親人。”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說道:佟老頭也真是可憐啊!


    那農婦又遲疑著問道:“他身上,那些惡心的蟲子,還有嗎?若是已經沒有了,或許,我可以照顧他幾天。”


    同為鄰裏,平日裏也有交集,農婦心善,沒法放任他不管。


    “這樣也好,”夜蘭點頭,“不必擔心,我把他身上的蠱蟲引出,他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


    那農婦又開口:“方才聽你說佟老頭是中了蠱,苗疆離我們這麽遠,我們草集鎮上的人一向與世無爭,他是不是惹到了什麽人?會不會禍及我們整個村子。?”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夜蘭身上,夜蘭卻道:“我是一名大夫,隻能治好他的病,查案這種事,還是應當交給衙門去做,或者,你們知道,佟老人有什麽仇家嗎?”


    農婦搖了搖頭:“不清楚,佟老頭守著他一畝三分地過活,出草集村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他為人又隨和,不像是與人交惡的那種人。”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附和。


    “整天做家門口曬太陽。”


    “除了種地也沒別的事可做了。”


    人群中忽然跳出來一個人:“也許,和他早逝的妻子有關。”


    那人頭發半白,有些年齡了,看起來似乎知道些什麽。


    “佟老頭自他的雙親逝世之後,在這世上就沒有別的親人了,要說還有算得上親人的,那就是他早逝的妻子的娘家人。”


    “他妻子還有個妹妹,在她逝世的頭幾年裏,偶爾還會過來看一看佟老頭,不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佟老頭年齡大了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眾人一迴想,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


    這時,又有人出聲說道:“我想起來一件事。”


    這迴是趙大柱,他托著腦袋似乎想得很費力:“那天晚上,我看見佟老頭出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裏,迴來後沒多久,好像就病了。”


    話音落下,像巨大的石頭投入人群之中,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七嘴八舌。


    “難道他是那時候惹到了什麽人?”


    “那我們要不要搬走?”


    “俺不想搬走,俺舍不得草集村!”


    “你傻嗎?和性命相比,孰重孰輕啊!”


    這時,白墨初在夜蘭耳邊低聲說道:“方才我檢查過小院,沒有任何下毒之人的痕跡,想必那人對這裏非常熟悉。”


    白墨初的意思很明顯,他懷疑此事正是跟佟老頭的妻妹有關係。


    夜蘭沉思了片刻,問向草集村的村民:“你們去府衙報案了嗎?此事衙門應當會派官差來調查。”


    眾人又七嘴八舌說來了,亂哄哄一片,夜蘭仔細聽了半天,才明白他們的意思。


    原來草集村處在兩個鄉鎮的邊緣,因為草集村太過貧窮,兩個鄉鎮都不想要它,長久以來,草集村孤零零地一直沒有人管,就算去尋府衙,府衙也會推脫說草集村不屬於他們管製的範圍。


    夜蘭無奈歎氣,她隻是一名大夫,她還有治病救人、掙錢買房的夢想沒有實現,實在不想管這一檔子事,直覺告訴她此事並不簡單。


    果然,白墨初又在她耳邊說道:“我懷疑此事跟玄一教脫不了幹係,蘭蘭別管,我自會去查探。”


    算了。夜蘭認命地抓住了白墨初的手,固執說道:“我也一同去。”


    兩人根據村民們給的線索,在鐵塔鎮找到了佟老人的妻妹家。


    那是一個破舊的院子,若說佟老人的院子破舊,那眼前的院子則比之更甚。


    低矮破舊的泥草屋,土牆上枯萎的爬藤植物,脫落了牆皮的牆,盡是凹凸不平,似乎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謹慎起見,夜蘭兩人去了旁邊的幾戶院子打聽了一下佟老人的妻妹,誰知敲開房門,對方一聽說夜蘭的來意,神情焦躁不安,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打聽了一圈也沒探聽到什麽有用的訊息,兩人隻知道,佟老人的妻妹名喚單竹月,獨自拉扯一個生病的孩子,靠著府衙每月發的救濟糧勉強餓不死,此人脾氣古怪,行事孤僻,鄰裏都不願與她打交道。


    敲了敲搖晃著的小門,夜蘭揚聲喊道:“有人在家嗎?”


    一連喊了幾遍,泥草屋的小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一個身著粗布衣裳,平平無奇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後。


    一看到單竹月,夜蘭心中警鈴大作,這人她見過,那日她從大青山上下來,在西蘭河邊清洗藥草時,就是她,在她背後死死地盯了半天,不知何意。


    單竹月一步步走過來,她聲音有些低啞:“誰啊?”


    離得近了,夜蘭才發現,這人的臉上有一種不正常的黑氣,


    “進來吧。”單竹月把他們兩個帶進屋,“隨便坐。”


    屋內陳設簡單,搖晃的木床,一條破舊的棉被,一張破了好幾個洞的木桌,上麵放了幾個缺了口的碗,沾滿了食物殘屑的盤和一雙又段又細的筷子,木桌旁邊還有一隻木頭都快腐爛了的櫃子。


    小小的屋子一間,進了門,屋內的場景便一覽無餘。夜蘭轉了個頭,一雙兇惡至極的眼睛正狠狠地盯著她看,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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