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一章先占坑,內容兩個小時之後再看。。。。


    ——*——*——


    韓嫗讓人給強送了迴去,采茯初聽到消息時,吃驚不已。


    這一晚,采茯正在屋子裏寫信,忽然聽到敲門聲,抬起頭來,忙道了聲來了,擱下筆,起身往門口走去,伸手打開門。


    她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這座府衙內,沒有其他女子。


    其他官員凡有跟隨而來的眷屬都住在城中的昭德裏。


    “采茯姐姐。”


    門口站著的人正是吳伍長,桓裕身邊的親兵,更是五年前,在高平城外的密林裏,遇到的那個黑臉什長。


    “吳四郎,怎麽了?有什麽事?”采茯問道,吳伍長,在家中排行第四。


    “將軍迴屋了,讓小的來請姐姐過去一趟。”


    “行,我這就過去。”采茯走了出來,雙手闔上門。


    她住的地方,離桓裕的屋子很近,兩段長廓,一個月形門就到了,這會子已經入夜,廊下掛著燈籠,點了燈火,光線投射下來,燈影綽約。


    到了屋外,吳伍長讓采茯先等候一下,進去通報後,才讓采茯進去。


    桓裕從案幾前抬起頭來,望了眼采茯,“找你過來,是有件事要囑咐你,今日有幾位將軍在這吃了你做的吃食,覺得好吃,向我提了一下,想把你借去教他們家裏的廚娘做吃食,我答應了,你準備一下,明天我讓吳伍長送你過去。”


    “說的吃食是不是今天的酪酥?”采茯問道,至於別的飯菜,都很尋常。


    “不拘是酪酥,你會些什麽都可以教,反正你做什麽都好吃。”桓裕望著采茯笑了笑,這些天,這一府的男人,她一個女郎待在這裏,也的確有諸多不便,昭德裏那邊的官員宅第,再不濟,府裏都有些女仆,遂又道了一句,“不用別急著迴來。”


    采茯吃驚,桓裕這是要她送出去,又想起鄭綏的交待,不由忙道:“婢子是過來照顧三郎的生活的,要是婢子走了,就有負十娘的叮囑了,婢子還是留下來給三郎做飯。”


    她剛過來時,本來是管桓裕叫將軍的,後來,桓裕說叫著生分,就讓她在屋裏直喚三郎好了。


    “十娘那邊,我會和十娘說,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廚房裏不是有好幾個夥夫,再說了,那幾個夥夫,要是看了你做了這麽多天,都還沒學會,也不用在廚房裏待著了。”桓裕嬉笑看了采茯一眼。


    采茯瞧著桓裕笑起來,臉龐生輝,眼中泛著和煦的光芒,令人不自覺地生出幾分親近之意來,可親可近,心如鹿撞跳得厲害,忙不迭地低下頭,沒再多說什麽,隻輕輕應了聲唯,聲音無比清靈。


    又聽桓裕道:“你方才在忙什麽?”


    采茯原是想說,再給十娘寫信,隻是話到嘴頭,迷魂間,卻是改了口,“在看徐州地方誌。”這本書,還是前些日子,桓裕擔心她無聊,特意給她找的一本書。


    “就知道你會喜歡。”桓裕點點頭,“正好,前些日子,我從明懸寺裏得了一本《西域萬裏遊記》,原是打算給熙熙寄過去,不如你先看,等你看完了,你再寄給熙熙那丫頭吧。”說著,伸手從案幾上找出一本書,拿了出來。


    采茯走上前去,伸手接過,抬頭看了桓裕一眼,對上桓裕含笑的目光時,又慌地忙移開,退後幾步,“婢子代小娘子多謝三郎了。”


    “若真要謝,也不用你代謝,讓那丫頭親自謝我才行。”桓裕想著,要鄭綏說聲謝,可是難事,想到這,笑著搖了搖頭,又道:“你不是十天給熙熙一份信,這次的信,什麽時候寫,到時候就別走驛站了,直接讓桓穀帶過去。”


    “桓校尉要迴建康?”采茯詫異地抬起頭來,她是知道,桓穀是桓裕身邊的近衛,長得孔武有力,又以武藝高強見稱,能於萬軍之中,取敵人首級,她詫異的是,近來,因高敬北上攻擊顏通,前線處於休戰狀態,但是前線的防備依舊沒有鬆懈,數日前,桓裕才剛剛巡查迴來,如今正是大戰前夕,怎麽還會讓這麽一位英勇之士迴建康。


    隻聽桓裕嗯了一聲,含笑道:“我從熙熙那兒把你借來了,如今正好還個人給他,所以讓桓穀迴建康城,給熙熙做一陣子護衛。”他是前幾日,從袁伯通那兒得到消息,陳刀疤逃逸了,他們至今沒找到蹤跡,因當初是他抓捕陳刀疤那一夥人,所以袁伯通特意寫信過來問他,對於陳刀疤,他清楚多少情況,向他討要些法子。


    桓裕一接到消息,罵人的心思都有,當初,鄭緯這次意氣太過,嘴上說是能放,就能抓,如今倒好,一朝放了出去,就沒了蹤影,隻怕那人是從此龍歸大海,不可能再輕易讓他們抓住了。


    隻要想想,陳刀疤對滿琴的抱複,桓裕便能猜到,陳刀疤隻怕是不會放過袁三娘子和鄭綏,因此,便打算把桓穀派過去,說起來,陳刀疤還是桓穀當初帶著人抓獲的,更為要緊的,擔心鄭綏的安危。


    “婢子等會兒去寫,明日早上去昭德裏之前,把信送過來給三郎。”


    采茯的話,讓桓裕迴過神來,“好,就這樣吧,你沒事,就先迴屋去,早些休息,如今天氣轉涼,你注意一下保暖。”


    聽了這話,采茯心頭驀地一暖,臉上微微浮起一抹紅暈,卻是不敢抬頭看桓裕,行禮作辭退了出去。


    桓裕又喊了外麵吳伍長,讓吳伍長送采茯迴去。


    手中提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地從庭院走過,似踩在雲端,腦海中浮現出桓裕望著她含笑的模樣,還有泛著光彩的俊朗眉眼,直到一陣涼風吹來,風灌進脖子裏,打了個顫栗,整個人才徹底清醒過來,步子從雲端走了下來。


    秋風起,秋風涼。


    院子裏鋪上一層落葉,風吹來,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明早過來,把這院子裏的落葉掃掉。


    各處庭院都有人打掃,唯獨桓裕住的這座院子裏,她自來後,這些落葉從不見人打掃,都鋪了足足有半寸高,唯餘中間的青石板路,露了出來,這還是因為常有人來往的緣故。


    落葉。


    采茯忽然間想起,十娘好似小的時候,每到秋天,很喜歡踩著落葉的聲音,因而庭院裏的落葉,不許人掃去,後來,還是崔家的老夫人發現了,狠說過好幾次,又罰了院子裏的仆從,才把十娘的這個毛病強改了過來。


    如今倒是沒有這嗜好了。


    一時間,許多事,一下子湧入腦海中,好似一竅通,而通百竅一般,自來了這麽幾個月,眼前的許多物什,或是事情,看著簡單,或是看著無厘頭,卻都能看見十娘的影子,不單單隻庭院這落葉……采茯心頭是一喜,又是一驚。‘


    這些,她該和十娘說嗎?


    直到謝過吳伍長,迴到自己所住的屋子裏,挑亮了燈光,重新沾墨,準備寫信,還沒想好。


    桓裕對她很好,也很關心,她雖長得好,但從小長大,還從來沒有哪一位郎君,臉上含笑,用那樣一種和煦的目光望著她,和她說話。


    哪怕是交待事情,目光在她身上,一閃而過,隻是看他一眼,還因為是她是十娘的婢女,所交待的,也是十娘的事,讓他上心。


    所以,這些年來,她也很少抬起頭,去認真地瞧一位郎君,俊美如五郎、如崔家大郎,她也不曾。


    她一直是守著本分的。


    可這一次……她恰是雙十年華,同齡人,早就嫁人生子……


    采茯伸手把案幾上,那張寫了一封的信箋撕掉,揉碎,扔到一邊,瞧著硯台裏的墨已經幹了,遂又硯了些墨,重新開始寫信。


    次日的時候,采茯拿著信親自去主院交給了桓裕。


    院子的落葉,她沒有來掃,一個是因為聯想起這落葉或許和十娘有關,打消了一部分念頭,另一個是因為今日早上,她起來遲了。


    這封信,她昨晚寫了半宿,寫了又撕,撕了又寫,這樣本來是應該困極了的,不曾想到,她非但不困,躺在床上,一直想入非非,怎麽都睡不著,再後來,迷迷糊糊中睡去,卻又是不停地做夢,夢裏的人,有十娘,也有桓三郎。


    這一晚,根本沒睡好,以至於早上醒來的時候,滿臉憔悴,連化妝都遮不住。


    “怎麽了,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采茯還未轉身,桓裕伸手接過信時,就瞧出采茯的異樣。


    “沒事,隻是晚上沒睡好,等會兒在牛車上闔闔眼就行了。”采茯忙地搖頭。


    桓裕指了指采茯的臉,“那怎麽行,你瞧瞧你這模樣,滿臉疲憊,哪能出門,要是出去了,讓外麵那些娘子瞧到你這模樣,還以為我虐待你,不讓你睡覺呢,要不這樣,你今日先在府裏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過去,我讓吳伍長去跑一趟。”


    “三郎,婢子真無礙。” 采茯忙道。


    “你就聽我的,別胡來了,要真累了病倒了,到時候我可沒法子向那丫頭交待。”


    采茯聽了,心頭一滯,連目光都呆滯了一下,緊接著,忙地低下頭,應了聲是。r1152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高門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清若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清若雲並收藏高門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