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都聽得傻了,這幾句對話內容之豐富,風格之奇特,關係之複雜,實為他平生之所僅見。眼看小藍越說聲音越大,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你懷孕了,不能那麽激動,對孩子不好。”


    小藍卻象受傷的母獅一樣紅著眼睛瞪了過來:“你才懷孕了,你全家都懷孕了。老娘,沒懷孕,沒有沒有沒有。”


    這時一名女學生走了出來:“我是法學專業的學生,我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根據這位女士剛才的行為判斷,如果她確定沒有懷孕的話,那麽她可能涉嫌誹謗罪。”


    小藍一下子嚇得不敢出聲,心裏卻把今天安排行動的人痛罵了一頓。是哪個不長腦袋的,非要到大學裏麵來鬧事,這裏的人可比外麵精多了,沒那麽容易蒙住的。不過轉念一想,不是那個梁老師,自己也不會知道得了病,這麽想想,她又感覺有點慶幸了。


    不料那名女學生再次說話了:“另外從這些人帶著鋼條的情況來看,這肯定是他們蓄意的圖謀了,那就還有可能涉嫌尋釁肇事罪和故意傷害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一章我記得不太熟了,等我迴去翻翻書可好?”


    小藍剛想說不用了,我們不想做深入的學術研究,保安金隊長開口道:“既然他們的行為涉嫌違法,那就先全部到保衛處走一趟吧。同學們也不要都圍在這裏了,與這件事有關的可以跟過來協助調查,無關的就趕緊散了吧。”


    梁老師也拍手道:“各位同學注意了,梅d雖然不會通過空氣傳播,但是會通過血液傳播,剛才摔下去幾個人不知道受傷沒有,流血沒有?”


    尖叫聲四起,坡上坡下的學生一哄而散,有些膽小的女生甚至邊跑邊叫邊哭,宛如遭受喪屍襲擊一樣。雷皓正在搖頭感慨現在年輕人的心理真是脆弱,忽然身邊一陣香風襲來,方婷親熱地挽住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道:“歐巴,我通過了你的考驗了吧?現在可以接受我了吧。”


    雷皓的耳朵被她的發絲和唿吸撩得發癢,連忙道:“什麽考驗?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方婷的聲音輕得發飄、柔得發膩:“如果你是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窮光蛋,那些人為什麽處心積慮地要來對付你?我知道豪門裏麵有許多事情不該外人知道,可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隻想做你的好妹妹,這樣也不可以嗎?”


    雷皓真是要被這個姑娘豐富的想象力打敗了,可是方婷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不管他怎麽解釋隻是搖頭表示不信,還繼續笑盈盈地看著他。雷皓最後隻能放棄了這徒勞的努力,還不無自嘲地想到,反正自己也不吃虧,就這麽將錯就錯也是極好的。


    到保衛處做了記錄以後,雷皓三人就可以自行離開了,而肖家武館的人還要留下來繼續協助調查,甚至還有可能要到醫學院去做全身的體檢。


    直到走迴了停車場,韋青青也沒有再次出現,反倒是方婷一直偎在雷皓身邊,纏著要了他的聯係方式,還再三保證隻想做一個安靜的妹妹,絕對不會去騷擾雷皓。


    在迴去的路上,徐鎮陽斜看著窗外,嘴角現出一絲嘲弄的笑容。而王富貴似乎是玩得還不夠盡興,竟然在車裏唱起歌來:“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我滴哥哥你心裏頭挨的是誰?猜不透摸不著你,我也隻是妹妹?”


    雷皓正為了妹妹的事心情煩躁呢,立時罵道:“別唱了,王富貴,今天的事我可要批評你了,我和徐鎮陽被包圍的時候,你跑到哪裏去了?”


    “我去保護珍貴的影像資料去了,look。”


    王富貴揚起手機,屏幕上赫然是韋青青穿著新裙子在山坡上唱跳嬉鬧的各種照片,甚至還有一小段視頻呢。想起和尚的囑托,雷皓頓時消了氣:“你這些圖片征用了,作為我們這幾天的工作業績報上去。”


    徐鎮陽擺手道:“我已經發給和尚了,至少要讓他知道錢都花到哪裏去了,感覺到物有所值吧。”


    “那和尚怎麽說?”


    “還不就是感歎驚歎,一會發流口水,一會發流淚水。他跟我說了韋青青的事情,我覺得你們進入了一個誤區,或者說盲點吧。”


    “什麽誤區?什麽盲點?”王富貴精神抖擻地插話,兩隻眼睛緊緊盯住徐鎮陽。


    “看路,看路,你不要命了沒關係,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雷皓把王富貴的臉吼迴去,轉過頭來問道:”什麽誤區?什麽盲點?“


    “根據婚姻法規定,女方必須是年滿二十歲,所以韋青青這個已婚狀態值得商榷,要不是沒有結婚證,要麽是扯的假證,反正民政係統多半是錄入不進去的。隻要是民政係統查不到記錄,那就不能算已婚,采取任何其他措施都不算違反了公序良俗的。“


    雷皓感覺麵前仿佛是打開了一個窗口,溫暖的陽光穿透黑暗照射進來。他不住地點頭:“你說得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從合法性方麵做文章呢?”


    “這個文章做也做不大,關鍵還在於韋青青的個人意願,在她的家鄉g省,早婚的多了去了,也不會有人會被追究法律責任的。我已經建議和尚去查查那個男人了,如果能查到其中存在什麽逼婚、騙婚之類情節的話,以和尚的背景,一定能很好處理掉。”


    王富貴狠狠地揮了下拳頭:“是應該好好處理,我最討厭騙婚的了。”


    雷皓沒有理他,轉頭望向窗外。徐鎮陽笑了笑,也望向了另一邊。車廂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甚至這條迴城的道路上都看不到幾輛車,似乎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默。


    窗外是黑暗的,間或夾雜著短暫的光明。王富貴的小車就象黑海上蕩著的一葉孤舟,在這路燈昏暗的路上疾馳著,遠處的山巒和近處的樹木帶著朦朧的怪影撲麵而來,讓雷皓終究是有點傷感了。想到韋青青,想到方婷,他不由得重重歎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抒發完心中的不平之氣,卻看見王富貴抿嘴擰眉,也重重歎了一口氣,姿勢語氣竟與他有異曲同工之妙。


    雷皓被逗笑了:“我是想到事心煩,所以才歎氣的,你又是因為什麽?”


    “我也是有事心煩啊,小惠跟我說,她的直播間被人搗亂,幾乎要開播不了了。肖家武館對小惠的踢館視頻矢口否認,還放出了他們自己的視頻,就差直接罵小惠他們是騙子了。”


    “咦,怎麽會有這種事?當時不是現場直播嗎?還有那麽多現場觀眾,這個是他們否認就能否認得了的?”


    “小惠隻有一個攝像助手,很多角度拍不到,而且徐哥的動作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肖家武館每一層都有許多攝像頭,他們把這些圖像拿去剪輯,最後效果居然是肖其森贏了。而且最詭異的是,當時留下聯係方式的一些家長,要麽是避而不答,要麽是信口雌黃,形勢對小惠很不利啊。”


    雷皓撇撇嘴:“真的假不了,多麽簡單的一件事,過兩天我們再上門踢館一次不就得了?這次多帶幾個證人和攝像機,”


    徐鎮陽也撇撇嘴:“沒空,我可沒那些閑工夫整天陪你過家家,我有我自己的職責,職責以外,恕不奉陪。而且,吃了那一次虧,肖家武館肯定對挑戰的資格卡得非常死,不可能再給別人同樣的機會了。“


    王富貴道:“沒錯,根據小惠打聽來的消息,肖家武館現在嚴防死守,完全不許外人進入。而且還派人在城裏到處找我們,要打斷我們的腿,讓我們沒有再挑戰的能力。剛才那波人,你們也看到了。”


    說到剛才的事,雷皓立馬就有了一個主意:“小惠的直播主要是武術搏擊?有沒有興趣插播一些江湖傳說之類的。”


    看到王富貴滿臉的茫然,雷皓繼續道:“幾百年前,雲南有個五毒教,教主何鐵手,後來跟著袁承誌出海避禍去了,護法何紅藥,後來找到金蛇郎君殉情去了。”


    王富貴更加茫然了:“你說武俠小說的情節,是要做什麽?”


    “做引子。五毒教煙消雲散已經幾百年了,不想近日之江湖,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門派,同樣是門風詭異,同樣是用毒著稱,江湖中人都親切地叫它梅d教。”


    王富貴的眼睛亮起來:“教主肖其森?這個倒是一個很好的看點啊。”


    “今天在學校後山發生的事情,看到的人太多,聽到的人也太多,我不相信肖家武館能全部收買,至少那個梁老師一看就是很正直,完全不是能收買威脅的。既然從踢館的視頻上我們沒法搞倒他們,那就直接把他們的名聲搞臭,要是能拿到肖其森的體檢報告,那就更萬無一失了。”


    王富貴好像茅塞頓開一樣被瞬間打開思路,正要暢所欲言的時候,雷皓的電話響了起來。


    “和尚,有什麽好消息嗎?”


    “雷哥,重要消息啊。我查到了,那個韋應物是青青舅舅的兒子,是她的嫡親表哥啊。”


    雷皓倒吸一口涼氣:“不是三代以內的旁係血親不準結婚嗎?”


    “這個我也問過人了,g省那邊民族眾多,情況複雜,很多地方婚姻法都實行不下去。那裏有些地方講的是一女來一女往,女人出嫁後所生的女兒,必須要嫁給她娘家兄弟的兒子。並且舅舅大過天,外甥女的婚姻大事必須由舅舅做主,連外甥女的親生父母也無權幹涉。”


    雷皓都聽傻了:“這個是陋習啊,要破除啊。”


    “雷哥,我的親哥啊,這個陋習都流傳好幾千年了,要破除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現在的問題是,青青怎麽辦?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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