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鎮陽揚揚眉毛:“生氣就開打唄,我不在乎。不過你這小鬼子中國話說得這麽好,簡直讓我肅然起敬啊。”


    小惠低聲道:“稻木先生還不是日本人,至少現在還不是。”


    “哦,原來是假洋鬼子,為什麽叫盜墓?難道不怕鬼吹燈?”


    盜墓芳郎,不是,是稻木芳郎與寺內長治交談了一會後,大聲宣布:“寺內桑對這位z那朋友的偷襲行為非常不滿意,決定對你發起挑戰,你接不接受?”


    徐鎮陽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z那?這個是你說的?還是小鬼子說的?”


    稻木芳郎一窒,竟然不能作答。


    既然是寺內長治挑戰,又是在黑龍道場的會館內,所以一切依足了道場的規矩。


    在裁判宣布雙方亂取進行後,寺內先進入場內,在紅色標誌線上立正站好,上身前傾,兩手移至提前向下,指尖觸及膝蓋邊緣,敬了一個標準的立禮。


    徐鎮陽不懂這些禮節,隻按照裁判的指示站到白色標誌線上,依樣畫葫蘆迴了一個鞠躬。


    就在徐鎮陽彎腰下去的一瞬間,寺內閃電般出手了。他左手抓向徐鎮陽的衣領,右手抓向徐鎮陽的前襟,身體微側,就要一個抓投技把徐鎮陽直接ko。


    通的一聲,訓練室裏迴蕩著熟悉的聲音。場上已不見了寺內的身影,眾人默契地一起迴頭看去,隻見在另一邊的枕墊上,寺內長治正掙紮著要爬起來。他的弟子橋本一郎還坐在旁邊休息呢,見狀連忙過來攙扶他,倒是好一幅師徒情深的畫麵。


    黑龍道場的人大驚,從觀戰的人中又站出一個,到徐鎮陽麵前立禮、鞠躬、做手勢。徐鎮陽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你們要打就打,別弄這些虛頭八腦的。


    小惠翻看著手中的宣傳彩頁:“這位是柔道竹內流的相馬惟夫,號稱天下柔道出竹內……”。


    通。


    “下麵是空手道極真流的宮本真一。極真流堅持以實戰為本質,堅持全接觸式打法,有點象中國的南拳,是最適合踢館的流派。宮本先生曾經……。”


    通。


    雷皓朝枕墊的方向努努嘴:“還宮本真一呢,這下摔成了宮本真二了。”


    小惠也沒想到今天會遇到這種大場麵,興奮得麵帶紅光:“各位關注我直播的朋友們。各位家裏的親們,今天本寶寶又將給大家介紹一場武術界的盛事,由民間人士徐大哥挑戰黑龍道場的日係流派大師。大家可以看到,這裏是c市的黑龍道場,在我身邊的是黑龍道場的老板,稻木先生。稻木桑,過來和朋友們打聲招唿吧。”


    稻木雖然想要一舉成名,可想成的不是這種名氣。他往左右使了個眼色,登時從旁邊衝出三四條彪形大漢,伸手要搶小惠拿著的家夥。


    通,通,通,通。


    小惠笑得更甜了:“各位親們,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們並沒有看得很清楚,但是我們可以看到,黑龍道場的工作人員從我身邊嗖地飛出去了,好像空中飛人。嗯,這個姿勢讓我想起了江湖上非常有名的一門武功,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啊,我們可以看到,從黑龍道場的方陣中又站起了一位。助理你攝像頭搖過去一點,不要擋著我了。嗯,經過辨認,這位挑戰者應該是空手道鬆濤館流的阪井秀至,也是今天將要去肖家武館踢館的主將。”


    “鬆濤館流據說是曆史最悠久的空手道流派,沒有之一。其技術特征為大開大闔,動作走直線,多用弓步大馬,注重腿法運用,是剛猛型空手道的典範。而阪井浸淫此道多年,現在已經是黑帶三段的高手,可以說是位不折不扣的大師。”


    “阪井向徐大哥行了禮,拉開了格鬥的架勢。現在困擾我的一個問題就是,他會不會也通的一聲。啊,他們交上手了,阪井沒有通,阪井沒有通,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阪井不愧是真正的大師,居然能和對手打得有聲有色,讓我們的攝像頭終於能夠捕捉到一次徐大哥的行動軌跡了。”


    “各位親們,我剛剛在網上查了下,空手道鬆濤館流比較出名的是一種叫做寸止的練功方法。寸止,從字麵上理解,我覺得就是武俠電影裏鐵指寸勁的意思。現在阪井雙手齊出,一起插向徐大哥的胸腹,好一個寸止。”


    “咦,畫麵定格了。這不是卡帶,也不是網絡延遲,這是場上二人突然同時進入了一種僵直的狀態。我們看到阪井的雙手緊貼在徐選手的腰間,而徐大哥呢,他整個人好像一個環掛在了阪井的身上,手扼住了阪井的脖子,腳勾住了阪井的雙腿。這個姿勢,讓我想起了何金銀最出名的那招:無敵風火輪。”


    “啊,阪井叫出了osu,他認輸了。那麽,徐大哥就打敗了黑龍道場的所有高手,獲得了這次踢館的勝利。謝謝親們的點擊觀看,謝謝x哥,x爺刷的禮物,下麵我們就采訪一下現場觀眾。這位熱心市民,觀看了這麽一場激動人心的比賽,請問你有何感想呢。”


    雷皓竟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是不會說話,隻是從來不會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話,以前公司年會的時候都是安排李染去作代發言的,司明明每次直播他也從來不會出現在鏡頭前。


    此刻他麵對遞到嘴邊的麥克風,伸到眼前的攝像機,心頭一陣發悸,忽然推開旁邊的人,轉身跑掉了。


    小惠也有點不知所措,在她的直播生涯裏還沒有遇到過這麽不給觀眾麵子的熱心市民。她低聲問王富貴:“他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王富貴滿不在乎地躥到攝像頭前:“不用管他,或許人有三急吧。不如我來說說我的感受吧,天知道我剛才看了些什麽東西,就這麽通通通通的人就突然飛了出去,好像天女散花……。”


    雷皓見小惠沒有再來糾纏他,就在室內轉了個小圈,湊去徐鎮陽身邊。


    遠遠地就聽見阪井秀至操著怪異的口音說道:“你打得,很好,斯國一。”徐鎮陽笑笑沒有說話,也沒有說些什麽“你也打得很不錯,隻是運氣站在我這邊”的話來安慰對手。


    雷皓看著他這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就來氣,中國是禮儀大邦,老祖宗一直都教育我們要溫良恭儉讓,哪能象這樣不謙和、不退讓、咄咄逼人的?看來有必要給這小子進行一些國學教育了,嗯,就從弟子規開始吧。


    雷皓還沒說話,旁邊早有人看不下去了。稻葉芳郎怒氣衝衝地衝到阪井麵前,哇啦哇啦地說了一大堆話,阪井於是也哇啦哇啦迴了一大堆話,兩人哇啦哇啦的,倒象啞巴吵架。


    徐鎮陽問道:“這兩小鬼子說什麽呢?”雷皓馬上搖頭,表示自己除了特定語境、特定單詞以外,對日語一竅不通。


    稻木接口了:“阪井先生說,這次比武應該是他贏的,他已經把這個中國人徹底製服,隻是不知道中了什麽妖法,糊裏糊塗的認輸了。”


    阪井卻搖頭,依然是怪異的口音:“不可能,雖然我可能會傷到他,但是我肯定會死。”


    “馬鹿”,稻木勃然色變:“身為大和民族的優秀一員,身為天皇的子民,八紘一宇,七生報國,難道隻是說說的嗎?”


    “我隻是武者,不是軍國主義者,象那種話,我沒有說過。”說完,阪井秀至理都不理稻木,就這麽離開了訓練室。


    稻木想要追上去繼續罵,卻被徐鎮陽攔住了:“別想混水摸魚逃走,把挑戰貼交出來吧。”


    稻木滿臉的怒氣變成了茫然:“什麽挑戰貼?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裝糊塗,你難道希望我每天都來這兒踢一次館?”


    稻木顫抖著從身上取出燙金的名帖:“可這是我花了五萬塊才弄來的資格……”


    “那就謝謝了,等我踢了肖家武館,你試試看能不能叫他們退錢給你。”


    王富貴還對著攝像頭抑揚頓挫,從事了拂衣去說到一劍光寒四十州。小惠一眼瞥到徐鎮陽正帶頭往道場外麵走,連忙和粉絲交代了一聲,收起設備追了出去,倒是把王富貴失望得直歎氣。


    再次出發,前往肖家武館,小惠沒有與助理同車,卻擠上了王富貴的車子。


    車還沒開出多遠,小惠的錄音筆就遞了過來:“徐哥,你這麽厲害,是哪個流派的呢?”


    “我沒有流派。”


    小惠沒有感覺意外,畢竟她采訪過的許多民間人士都是這種野路子,她轉變了思路:“那你的武功叫什麽名堂呢?”


    “我也不會武功,隻是會一點簡單的擒拿,和一點特殊的訓練方法。”


    “特殊的訓練方法?很難嗎?我也可以學嗎?”


    徐鎮陽看了她一眼:“也不是很難,你想學?”


    小惠興奮地點頭,連雷皓和王富貴都豎起了耳朵。


    “除了軍w發文,總參和總政聯合署名外,任何人看見我們訓練,都可以就地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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