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領頭的漢子當即起身走進朱氏的家中搬起還算值錢的東西。


    朱氏慌了,硬是攔著說:“你們這是做什麽?強盜啊!搶劫了,叔公快救我!”


    沈裏正黑著臉,他正看風景看得好呢,沒想到朱氏這麽一喊給打擾了,心情更加差勁了。


    他本不想管這事的。


    畢竟前些日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給朱氏一家提過醒了,奈何人家不領情啊。


    曾經不領情,如今倒好了,居然還反過來求他了。


    當真是豈有此理了。


    “叔公!叔公,他們要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你快幫幫我吧!”


    朱氏看沈裏正動都不動,著急大喊。


    那幾個漢子瞪她一眼,要不是看見門口還站著這麽一大夥人,說不定就當場將朱氏給打昏過去。


    沈裏正頭爆青筋,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極為厭惡朱家一家,但到底是同村子的人,他怎麽可能不幫呢。


    要是不幫,來日這幾個鄰村的傳出去還不知道說什麽呢。


    “得了,幾個漢子欺負一個婦人,丟不丟人。”


    沈裏正是看不下去了,拄著拐杖從人群中走出來,用拐杖敲打著那幾個漢子。


    為首那位漢子當即火冒三丈了,說:“好啊!你便是這個村子的裏正?我告訴你,他家不退咱們的銀兩,難道咱們還不能搬了東西迴去抵咱們家的損失?”


    “就是,這是什麽理啊,沒有這個理!壞了就要賠償,不賠償就搬東西!”


    “對,搬東西,你要麽替她賠,要是不打算替她賠那便住嘴。”


    沈裏正的手漸漸收緊了,臉色是更加差勁了,掄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人:“好啊,我竟然不知,你們鄰村的裏正就是這樣管你們的,都敢罵別村的裏正了,誰教你們的?!”


    那幾個漢子馬上不出聲了,麵麵相覷。


    手中的物件亦沒有放下來,要他們放下,除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罷。


    “得了,你們幾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這裏欺負一個婦人算什麽本事,傳出去難不難看啊?”


    沈裏正瞧著當真是沒有藥救了。


    “好,既然你是這個村的裏正,那咱們就明著說了。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們欺負婦人,那你便說個法子出來,讓咱們心服口服!”


    為首那位漢子便是這群人的大哥,說一不二。


    沈裏正歎一口氣,盯著朱氏一家人好些時候才說:“聽到沒有?你們若是不想家中被搬空,那便趕緊把銀兩還給人家,別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生意了。”


    門口的一群人硬是一個都沒走,哪怕家中還有農活沒做完的也不打算走,就是要在門口看完這出好戲才算完了。


    “嘖,清歌,你覺得朱氏會把銀兩換了嗎?”


    林月閑是有些站不住了,上前問起。


    雲清歌雙手抱在胸前,壓低聲音迴道:“不一定,我聽說前不久朱氏的家中置辦了好些東西,這些銀兩估計就是賣東西得來的,估計是花完了。”


    聽完這話,林月閑難免要笑出聲來,“看來今日這好戲,是看定了。”


    這古人也跟現代人一般愛吃瓜,特別是惡人有惡報這種瓜。


    雲清歌自然是不會攔著,跟著一塊吃瓜看戲,好不樂嗬。


    “這......”朱氏以為有了裏正在前頭,一定會幫她到底,吞吞吐吐才說,“你們做夢,這東西是賣出去才壞掉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訛我的銀兩?!”


    沈裏正隻覺朱氏一家也無藥可救了,村裏有這麽一戶人家,當真是家門不幸啊。


    那幾個漢子便不服氣了,一腳踹飛了椅子,兇神惡煞:“好,那咱們公堂見!把她拖去公堂!”


    “叔公,叔公你快幫我們說一句話啊,咱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他們又拿不出證據,又要在這裏詆毀我,分明就是在誣陷我啊!”


    朱氏上前緊緊拽住了沈裏正的衣袖,被沈裏正冷著臉一把甩開。


    “證據?死去的幼苗就是證據!”為首那位漢子怒吼一聲,又踢翻了屋中的桌子,嚇得朱文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沈裏正開始頭痛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啊。


    “你們何人能拿出切實的證據來?要是能夠拿得出來,你們便直接將她帶到衙門去吧,不必來煩我。”


    沈裏正皺著眉頭,本就皺紋滿滿的額頭這下是更加多皺紋了。


    門口的一群人還在愣著,有的甚至從家中搬來了椅子坐著看。


    “什麽證據?我們也正在愁證據,難道這批幼苗她真的隻賣給外村的人,你們自己的的村中就無人買嗎?”為首那位漢子的臉色難看。


    今兒要是討不到死去幼苗的那批銀兩,可就虧大發了,家中可就要玩完了。


    經他這話的提醒,人群中忽然有一個村民舉起手來,恍然大悟說:“有有有!我們家,我們家也在朱氏的家中買了那神奇的幼苗。”


    雲清歌等人紛紛迴頭望去,不正是沈三嗎?


    沈三擠開人群竄出來,說:“我想起來了!我的家中有從朱氏那裏買來的幼苗,前幾日就死了好幾株!”


    李氏當即站到了雲清歌的身旁,帶著看戲的笑意:“看來這朱家的苗子果然有問題,好在當初咱們都沒買。”


    雲清歌勾起嘴角,那是,她一個植物學家,怎會被一個鄉下婦人給欺騙了去。


    “什麽?那你方才怎麽不早說,這不就是證據嗎!”為首那位漢子一拍手掌,“如果隻有咱們村子的幼苗死了可能是咱們村子的問題,可眼下自己村的幼苗都死了,你說不過去吧?這分明就是有問題!”


    那群漢子立即抓住了朱氏的領子,作勢就要揍她。


    沈三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原本我也不太看重,現在看來極有可能還是朱氏給的幼苗有問題的緣故啊。朱氏,你好狠的心,居然欺騙到自己村子人的頭上來了!”


    一聽這話,沈裏正便知道沒自己的事情了,默默從朱家的屋子中退了出來。


    “還愣著作甚?直接去公堂對質,帶上朱氏!”


    “對,上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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