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謝遠吹了吹滾燙的麵,遞到了顧錦的麵前。


    這些事情在他照顧謝天德的時候已經做得爐火純青了,現在照顧一下顧錦完全是個小case,隻是謝遠也很清楚現在顧錦最大的問題在於內心。


    雖然吃飯這種事情治標不治本,但是謝遠很清楚,顧錦大概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飯。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麽接下來他們將在醫院裏度過。


    顧錦下巴貼在自己的腿上,倔強的不肯抬頭,她沒心情吃飯。


    “事情我們一點點解決好嗎?我們就吃一點。”謝遠換了個位置,剛好是顧錦能夠看到的角度,低頭對著顧錦道。


    也許是拗不過謝遠,又或許是這麽久了丟失的那些理智多少迴來了一些,顧錦慢吞吞的接過筷子,一點點小口吃起來。


    隻是眼淚卻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在碗裏。


    “是嫌我加的鹽不夠嗎?”謝遠靠著沙發,盯著顧錦臉上的淚痕。


    沒有迴應,顧錦隻是埋頭吃。


    謝遠訕訕地笑了“是有點冷哈。”


    顧錦沒動,一點點的吃,那樣子好像是吃完這碗麵就會得到小紅花一樣,謝遠看了看時間,伸手把麵拿了迴來“好了,我去收拾了,你好好坐著。”


    她現在可能連飽脹感都沒有,所有的一切在悲傷這個氛圍下都顯得虛無,顧錦靠在沙發上呆呆的看在前麵,好像什麽都在看,卻又好像什麽都沒看。


    謝遠抿了抿嘴唇,將碗筷扔進洗碗機裏抬步走出去。


    南方的冬天並不冷,外麵的草兒還是綠的,生機勃勃的樣子讓人很難想到死亡這個詞匯,可是顧錦眼神裏似乎被這樣的字眼充滿了。


    謝遠剛想走過去,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你是?”以為大叔站在門口,和謝遠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謝遠微微側了側身,道“我是顧錦的同事,聽說她狀態不是很好才過來的。”


    “啊,就是那個飛過來的男孩吧?顧煙都和我們說了,我來看看錦錦。”


    “等等。”那人剛想進去卻被謝遠攔在了門口。


    那人一愣,看著謝遠問“有什麽問題嗎?”


    謝遠解釋道“現在顧錦的情況還不是很好,如果有什麽事情跟我講我來安慰她好嗎?我想現在她不想和別人說話。”


    “……行吧。”那人有多看了幾眼謝遠,沉默了一會才說“今天是老人離開的第四天了,我們決定明天的殯儀館火化,想要和錦錦說一下。”


    謝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我會好好和她說的。”


    關上門,外麵的人也離開了,謝遠轉過頭看著沙發上穿著素白衣服的顧錦,心裏跟著揪了一下。


    “四天了。”房間是通透的,謝遠和叔叔的交談聲顧錦聽的一清二楚。


    “嗯。”謝遠站在門口沒動。


    “奶奶信教,說人在四天之後靈魂才會離開。”顧錦道,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謝遠說話。


    “嗯。”謝遠接了一杯水,緩步走過去。


    和別人口燦如蓮的他麵對顧錦這個狀態居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倒還真的諷刺。


    “死亡並不可怕。”謝遠來到顧錦的麵前,一字一句的說著。


    聽見這話,顧錦似乎才對於謝遠有了一點意識,看了過來。


    “我很小就在想這個命題了。”謝遠笑笑,點了點顧錦的臉頰問“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顧錦猶豫了一會,但是似乎故事的吸引力還是比較大,於是最後點了點頭。


    “我很小就一個人睡,爸爸媽媽摟著睡覺這樣的經曆我從來沒有過,甚至我的生活裏從來沒有出現過母親這個形象。謝天德那個樣子根本不會照顧小孩兒。”謝遠笑,理所應當的嘲諷自己的父親。


    顧錦托著下巴看著謝遠,沒說話。


    “一個人躺在大大的床上其實是件挺嚇人的事情,所以就會經常胡思亂想。”謝遠靠著沙發思緒也好像迴到了那個遙遠的時空裏,仿佛真的有個小孩在眼前,杯子蒙過頭頂傻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那一天和以前一樣,為了給謝天德送東西我就早早起,結果卻親眼見證了一樁刺殺案,金色護盾的人在,不過卻也沒有什麽用,激情殺人,當你隻想要一個人死的話,其實很簡單。”謝遠輕笑,這些年他看過了很多的生死,可是當年的那一樁實在是印象深刻。


    滿是血跡的現場直到現在還經常出現在他的噩夢裏。


    “後來我就想,死亡會是什麽樣子呢?”


    “是什麽樣子?”顧錦靠著沙發,眼神裏漸漸有了清明,隻是依舊眼角紅紅的。


    謝遠笑了笑“就是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態,一個人消失了。”頓了頓,謝遠又加了一句‘但是本身死亡並不可怕,他隻是一種狀態。’


    顧錦沒說話,似乎在思考但是卻沒說認同或者不認同。


    “我知道跟你說老人離開沒有痛苦其實已經很好的人很多,但是的確是這樣。”謝遠靠著沙發“舒服的離開是一種幸運。死亡本就是我們需要經曆的東西。”


    “可是……”顧錦吸了吸鼻子,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總會有這樣的時候的,你可以很傷心,可以大哭,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不是嗎?”


    顧錦扁扁嘴,沒再說下去,不過情緒倒是好了很多。


    另一邊金珠暴躁的跟什麽似的,在金色護盾的群裏重金求謝遠的狗命。


    遲傳野坐在一旁削蘋果偷笑。


    “我看見你笑了。”金珠抬頭就看見遲傳野笑的滿麵春光,惡狠狠道。


    遲傳野倒是一點也沒有被抓個現行的覺悟,嘴角的笑還沒下去,看著金珠道“本來就很好笑啊。”


    “好笑是嗎?那你笑個夠吧。”說著金珠便轉過頭去不看遲傳野,但是由於腳還被吊著隻能側著臉,整個人就十分的扭曲。


    “我猜你很喜歡麻花。”


    “為什麽?”金珠悶悶的問著,整個人窩在杯子裏,賭氣的樣子倒還可愛。


    遲傳野繼續笑道“你不喜歡為什麽要把自己變成麻花?”


    “你故意的吧!”金珠想了一會才發現遲傳野再嘲笑他。


    不過金珠卻沒有辦法反駁,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謝遠,她一定要把謝遠的頭發扒光,反正發際線都已經後移了,她幫忙徹底解決還不收費,絕對劃算了。


    金珠剛想要說話,嘴邊就被放了一塊蘋果。


    “咬。”遲傳野盯著金珠瞪大的眼睛,無奈道,聲音裏卻滿是寵溺。


    金珠咬下去,臉頰不知道什麽時候瞬間變紅。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熱得快,燒的她連思考都不會了。


    因為剛剛遲傳野的手指就從她的嘴邊擦過。


    “謝遠應該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剛剛急急忙忙接個電話就走了,要不要問一下?”遲傳野還算是有點良心,最終還是幫著謝遠在金珠這裏降低怒氣值。


    金珠噘嘴,雖然一副傲嬌的樣子,但是還是將電話拿了過來。


    “你居然有他的號碼?”金珠沒有手機,隻好拿著遲傳野的。


    看著通訊錄,金珠有些懷疑的看著遲傳野。


    他們兩個人怎麽會有聯係方式?


    金珠感覺到深深的背叛和被孤立感。


    廢話!兩個都是自己平時的死對頭,現在聯係在一起了,這件事情怎麽可能不可怕!


    “之前珠寶展的時候聯係過,怎麽?擔心他把我掰彎?”遲傳野湊近,睫毛眨啊眨的把金珠弄得暈乎乎的。


    好在她有強大的意誌力,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撥通了電話號碼。


    “什麽?你怎麽會和顧錦在一起?”金珠臉色越來越不好,也不知道謝遠在電話對麵說了些什麽。


    遲傳野站在那裏莫名的心慌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金珠這樣嚴肅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照顧好她。”金珠說完便掛斷電話,下一個行動就是要下床。


    “別動!”遲傳野攔在床邊,一手按著金珠的肩膀。


    金珠沒想到會被直接阻攔,語氣有些著急“遲傳野你放開我!”


    “你想做什麽?現在飛過去?”遲傳野也嚴肅起來,直視著金珠道“現在你這個情況;連去機場都做不到。”


    金珠漸漸冷靜下來,但是依舊心急如焚,她知道那種痛,那種無力,所以她想陪著顧錦。


    從小到大所有的大事金珠都陪著顧錦,兩個人親如姐妹,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金珠卻沒辦法趕過去。


    遲傳野歎了口氣將金珠圈進自己的懷裏,手指輕輕在女孩的頭頂揉了揉“好了。已經沒事了,謝遠在那邊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養著腳,我們快快好起來然後再過去好嗎?”


    金珠難過的想哭,但是堅強慣了的她怎麽也哭不出來,隻得揪著遲傳野的衣袖緊閉著嘴唇。


    “我擔心她。”


    “傻瓜,她有謝遠,你有我,你擔心什麽?”遲傳野笑了笑,將懷裏的女孩攬的更緊了一點,畢竟這樣的機會著實不多。


    金珠點點頭,倒是有道理,謝遠應該會把顧錦照顧的挺好的,不過……


    這小子居然直接打飛的過去了,絕對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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