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軒沒指望憑三言兩語,說服她改變主意,黑眸中湧動著的千思萬緒,最終又歸於平靜,沉沉吐出一口氣,“你執意要留在相府,本王並非不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本王須得留下幾名侍從,暗中保護你,你可有意見?”


    北逸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若她不肯答應,還想留在相府,壓根不可能。


    但凡他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靖修賢定會毫不遲疑的,將她打包,送迴宣王府,保不齊連麵都不樂意讓她再見。


    有求於人,靖雲蒻唯有妥協,“王爺隨意。”


    北逸軒滿足於她眼下難得的乖順,心中的不快總算得已消散幾分,臨末,又擔心她會在霍春鳳幾人手上吃虧,獨自扛著不告訴他,“若霍春鳳刁難你,你盡管借宣王府的名義,向她施壓,你是本王的王妃,無需有任何顧慮。”


    北逸軒一字一句,無一不是為著她考慮。


    靖雲蒻縱有鐵打的心腸,總該被軟化些許,她暫時放下了介懷,唇邊扯出一抹溫軟的弧度,含笑道:“我明白,況且,王爺莫非還不知,我從不是能任由,旁人隨便欺負的?”


    少女言笑晏晏,如同三月的桃花含春,正在徐徐綻放。


    北逸軒一時被撩動了心魂,匆忙下別開眸子。


    他低咳一聲,“明白便好。”


    多說無益,何況,北逸軒著實不知道,該再同她說些什麽好。


    索性隨意找了個借口,先迴了宣王府。


    一邊授意弄墨,暗中安排人手,保護靖雲蒻。


    弄墨聞此,眼神頗為古怪的睇他一眼,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王爺,你確定你如今和靖姑娘,僅僅是合作對象的關係?”


    下一刻,北逸軒俊美的麵容,幾不可見的僵硬了下來。


    他若無其事的拂著錦袖,不答反問:“不然呢?”


    還不然呢?


    早已看透一切的弄墨,暗自腹誹幾句,趕在北逸軒被觸怒前,識趣閉嘴。


    莫名的,他總有一種北逸軒哪日,定當會自討苦吃的錯覺。


    靖雲蒻心下惦記著靖修賢的安危,待北逸軒前腳一離開相府,她轉頭便將人拋在了腦後,隻一門心思翻看手中的醫書,細細鑽研靖修賢的體內,究竟是被下了什麽毒。


    其次,既然是毒,總該有弄到它的來路。


    興許她一路順著追查下去,真能抓到霍春鳳,確切的把柄。


    在她四周,不止有北逸軒派去的人暗中保護,還有霍春鳳的人時刻盯著。


    “這靖雲蒻,去看完相爺沒多久,便將自己關在了房中,不許任何人過去,夫人,你說她是不是已經覺察到了什麽,會不會……”


    “一個小丫頭,能厲害到哪去?”


    霍春鳳何嚐不知,大丫鬟的顧慮,不以為意的將之打斷,神色又帶了幾分凝重,“說起來,這賤蹄子確實不能再向以前一樣,小看於她,尤其是她這手醫術,你想辦法找人查查,她究竟是從哪學來的。”


    真如北逸軒所說,靖雲蒻入王府,攏共還不到兩個月的時日,她縱然天姿過人,也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精通到這般地步。


    看來是她,從前太過於小看了靖雲蒻。


    埋頭鑽研的靖雲蒻,對此一無所知,入夜時分,她終於舍得放下手中的醫書,去沐浴更衣,再迴到偏院之際,忽聽得一聲異動響起。


    “誰!”


    靖雲蒻美眸微厲,下意識驚唿出聲。


    一隻略帶薄繭的掌心,順勢捂住了她的嘴,迎著不甚明亮的光線,北逸軒那張足以令人過目不忘的妖孽俊容,清晰落入她眼中。


    “別吵,是本王。”


    “北逸軒,你……”


    靖雲蒻當然認得出是他,隻是,北逸軒為什麽會出現在此?


    他不是應該,早就離開了嗎?


    北逸軒看出她眼裏的不解,自是羞於坦然告知,他總不能跟她說,他是不適應,有她時時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想她了?


    按照靖雲蒻的個性,當真聽到他這麽說,八成會毫不客氣的給他一巴掌。


    北逸軒克製著往後退開一步,胡亂找著借口,“你別誤會,本王是不放心你,另外,本王還有一事要叮囑於你,你此番留下來,霍春鳳那邊,必定會時時留意著你,你要小心點。”


    “有什麽可小心的?”


    靖雲蒻擰眉,完全不放在心上。


    事已至此,她需要畏懼霍春鳳,找人盯著她?就怕她不盯!


    靖雲蒻冷笑出聲,諷刺道:“她越找人盯著我,越能證明她心裏有鬼,同理,也就越容易露出馬腳,該小心的應當是她才對。”


    靖雲蒻超乎尋常的淡定,側麵反映了,她早已將一切顧慮,全部安排妥當。


    反倒顯得,北逸軒過分擔憂了些。


    “王爺,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緊張?”靖雲蒻罕見的與他想到了一處去,忍著打趣的心思,挑著眉,“罷了,時辰不早了,王爺明日不是還要上早朝嗎,還是盡早迴府歇息。”


    “……”正常路數,不該是將他留下,一塊歇息?


    北逸軒最後一絲旖旎心思,被靖雲蒻無形中,掐滅了個幹幹淨淨。


    恰在此刻,一聲驚唿陡然響起。


    靖雲蒻僅憑一耳聽出,是屬於靈沫的聲音。


    “不好!”靖雲蒻當即沉了臉,語速飛快道:“靈沫有危險,我不能不管她,我得趕緊過去找她,王爺還是快些迴去。”


    北逸軒:“……”


    前院中,靈沫的確是遇到了危險,受困於人。


    非但如此,害她受困的,還是靖玉權。


    “你放開我!”靈沫到底是一個弱女子,力量遠遠不及一個男子,哪怕她再如何掙紮,始終被靖玉權牢牢禁錮著,拽得她手腕生疼,靈沫被生生逼出了眼淚,死死咬住下唇,拚命縮著身子,“我說了,我不是相府的丫鬟。”


    “不是丫鬟是什麽?”靖玉權一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恨不得占為己有,哪裏聽得進去靈沫的話,不正經的調笑著,“你穿著如此簡陋,難不成還要告訴本公子,你是哪家的大小姐?”


    “你放開……”


    靈沫一顆心寸寸下墜,感受著靖玉權的掌心,在她身上上下遊移,近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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