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淩雲全身都熱起來,臉更紅,更燙。


    其實隻一秒,夜風華已經退後一步,手也收迴來。是那種醫生特有的麵無表情,“正常,沒燒。”


    明安王爺仿若未聞,一句話沒說,掉頭跑出門。他搶過一名侍衛的馬,翻身躍上,向著城南奔騰而去。


    “爺!”戰五勝急了,誰又把他主子怎麽了?也牽過一匹馬,縱身一躍而上,追著就跑了。


    黑騎侍衛們一時不知應該繼續等王妃,還是追著王爺去。


    好在侍衛頭子機靈,撥一半人留守,另一半人上馬追。


    戰淩雲氣得要命,老子就想找個地方靜靜,你們跟來幹嘛!


    一勒馬繩,掉頭,已恢複一貫的浪蕩樣兒,“走,五勝,咱們上花滿樓找姑娘聽曲兒去!”


    戰五勝:……


    花滿樓。京城最頂級的銷金窟。


    姑娘們個個貌美如花,肌膚賽雪,年紀大約都在十六七歲以下。


    這裏有個規矩,上了十八歲的姑娘,除非才貌特別出眾可繼續留下外,別的要麽賣出去做妾,要麽下放到類似金碧樓這種檔次稍低的地方去。


    總之,這裏的姑娘,永遠是水嫩的,新鮮的。


    就連花滿樓的老板娘宮若芙,也不似別地兒那種老鴰老遠就喊著,“喲,爺您來了!”


    傳聞她早年間,還曾教習過公主郡主們禮儀。因性子灑脫不羈,不願意被宮中規矩束縛,到年紀便出了宮,開了這麽一家聞名全京城的花滿樓。


    她為人處事十分圓滑老道,談笑間就能把各種各樣的客人安排滿意。


    京城許多大佬都是花滿樓的常客,戰淩雲便是其中之一。


    宮若芙並不訝異這位爺大白天跑來,京城早傳遍“新娘換了人”,想必苦悶是真的。


    平日裏這位爺都隻聽曲,不知往後會不會想在花滿樓開個葷呢?


    她看得出來,這位爺明顯興致不高,卻還是問道,“十七爺,今兒又想聽哪位姑娘的曲兒呀?”


    “隨便。”戰淩雲心情煩躁。轉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過來開心的麽?對,開心起來。他改口道,“把琵琶精給我叫過來。”


    戰五勝聽到“琵琶精”已見慣不怪,就連宮若芙也隻是笑笑,“也就十七爺這麽有趣,我家這彈琵琶的姑娘叫鳶兒。”


    片刻,鳶兒抱著琵琶進了戰淩雲的雅室。


    這間雅室是他的專屬,無人有權享用。


    室內格局大氣,金碧輝煌,奢華雅致。許多物什都是十七爺自己的寶貝。


    光是派人看守這屋子,一年都得交不少銀子。可咱十七爺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給得起。


    花滿樓送上來的茶是頂級雲仙茶,一年裏本就隻出很少的量,又掐的是芽尖兒,實為稀有。


    果子也是這季節沒有的,屬外來之物。傳說梨雁國出了一位神人,冬季能種出夏季的作物。


    現在十七爺吃的正是從梨雁國運來的一種紅色莓果,味道醇甜甘美,香氣怡人。


    鳶兒那手行雲流水的琵琶曲,更堪稱一絕。她今日彈的是《雲水樂》,或悠然,或縹緲,時而風起雲湧,時而小溪潺潺。


    戰淩雲吃著果子喝著茶,在雲水樂的背景中,正想事情呢。


    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對著那小丫頭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在他這個年紀,幾乎所有公子哥都成了親,最不濟也有一兩個通房丫頭。


    早前他心思不在這上麵,但現在自己總是臉紅耳熱,隻要一想起那丫頭,連心都絲絲作癢。


    難道……他缺女人?


    是不是自己有了女人,就不會惦記小侄兒的媳婦了?


    戰淩雲決定試一試,招了招手,“琵琶精,過來!”


    鳶兒指間一頓,琵琶聲驟停,嬌嗔著,“十七爺,人家叫鳶兒!”


    戰淩雲瀲灩一笑,好說話,“行,鳶兒到爺身邊來。”


    一旁站著的戰五勝急呀。爺您可要潔身自好,王府裏那位可不是好相與的。到時撒起野來,怕是戰老夫人都保不住您啊。


    他親眼見過王妃杖責丫環,又親眼見過王妃擊鼓鳴冤,還親眼見過王妃麵對口蛭毒下喉都不眨一下眼睛。這樣的女子,誰惹得起?


    鳶兒嫋嫋起身,向著戰淩雲碎步走來。


    美!十分美!


    戰淩雲眼睛直勾勾的,強迫自己從鳶兒身上看出朵花來,還盡量想讓自己的心跳加速。


    心跳果然加速!


    啊欠!


    未等鳶兒近身,戰淩雲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揮手狂示意,“退後!退後!”


    這女子身上弄了什麽味道,好刺鼻!


    鳶兒好難,快哭了,退退退,退迴到剛才的距離,“十七爺,還聽曲兒麽?”


    “不聽了,把你們這吹笛子吹得最好的那姑娘叫過來。”戰淩雲有些不耐煩,但覺今天諸事不順。


    “您說的是桃雨姑娘吧?”鳶兒歎口氣,這就要出去。


    戰淩雲道,“等等。”手一揮,示意戰五勝打賞。


    戰五勝對這項業務比打人還熟練,立即拿出銀票遞給姑娘。


    戰淩雲皺眉,“太小氣,再加一百兩!”


    一百兩!我的爺!戰五勝一口血差點吐鳶兒臉上,但手沒停,加了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心頭再滴血,也不能跌他爺的麵兒不是?


    鳶兒轉頭出門就納悶了,忙跑去找宮若芙,“十七爺今兒真奇怪。本以為他對我不滿意,結果賞了好多銀子。”


    宮若芙淡笑,“賞給你的,你就好生收著。趕明兒把自己給贖了,也好出去過日子,想那麽多幹什麽?來花滿樓的客人心思都千奇百怪。”


    須臾,那叫桃雨的姑娘手拿翠笛進了十七爺的雅室,過得一盞茶的功夫,也拿著賞銀笑著走出來。


    彼時,夜風華剛守著縣令家的老母親把液輸完,就有人急急找過來。


    正是早上剛來過的吳嬤嬤。她先去王府找人,後來聽說王妃來了安平縣衙,便又趕到這來,可見事情很緊急。


    夜風華把吳嬤嬤領到僻靜處,才問道,“可是夜闌珊有動靜了?”


    吳嬤嬤就知道大小姐不可能單純讓夜闌珊跑出去,定是有甚謀劃,點點頭道,“她可急了。我剛撤去守她的人,轉眼她就不見了。”


    同一時刻,有黑騎侍衛來報,“稟告王妃,夜闌珊去了花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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