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夫人說,府上要節約開銷,白天不用點火爐。”


    新來的小丫鬟不懂察言觀色,有些委屈的抱怨。


    “你這是在跟我頂嘴”


    那小丫鬟反應過來想要躲,但景蓮已經快步上去,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


    小丫鬟慘叫一聲,臉頰一瞬間充血通紅,浮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景蓮還覺得不解氣,上去狠狠掐了她幾下,小丫鬟不過十三四歲,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即被嚇得不輕,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


    蘇瑩瞥見外麵有人在偷窺,覺得傳出去影響不好,連忙上前拉住景蓮。


    “不長眼色的東西,還不快點下去將火爐點上”


    小丫鬟迴過神來,隻得忍著淚下去點火爐,心裏卻是無比的委屈。


    眨眼功夫,屋子裏麵就隻剩下蘇瑩和景蓮兩個人。


    蘇瑩歎了一口氣:“娘,我知道您心裏有氣,但是也不能遷怒別人。”


    景蓮聞言蹙著眉頭,心情越發沉悶:“叫我如何能夠不生氣,那天在紫閣買胭脂的事情,在京城之中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明裏暗裏指出你爹有意站在三皇子那邊,你爹為此勃然大怒,迴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斥責了我們。那銀子最後還是從府裏開支中抽出還給了三皇子,少了這兩千兩,府中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可是娘,府上的銀子不是一直都是您掌管的,我們想要花銀子還不簡單。”


    “這件事情因我們而起,我們當然要做出表率,明麵上我們當然要跟大家一起節約開支。等你爹下個月的俸祿發下來,我們才能正常度日。”


    蘇瑩聞言心裏頓時不舒服,前些日子,她看中了崔蝶軒的一件雙蝶繡花夾襖,原本還想要買下來,現在看來完全泡湯了。


    景蓮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神色有些緩和:“不過瑩兒,之前娘不是說有辦法整治蘇紫這丫頭嗎娘這次會讓她自己離開,咱這府上大家都節衣縮食,所以給她的月銀多少可是由娘說的,現在是困難時期,哪怕就算給她一文錢晾她也不敢多說什麽。”


    “娘你真的太厲害了不給她銀子,看她如何在府上活下去”


    “嗯,不過這事也得小心點,別讓你祖母知道。你平日多往你祖母那邊走走,少給蘇紫告狀的機會。”


    蘇瑩點點頭,麵露喜色:“娘,放心,近日祖母睡得不踏實,我白日就帶她老人家去寺裏燒香,省得蘇紫巴著祖母不放。”


    “好”


    母女兩經過這一盤算,頓時心情豁然開朗。


    近日朝中事物依舊繁多,蘇雲迴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府上都用過了餐,不過廚房裏自然特地給他留下了膳食。


    景蓮趕過來伺候,奈何蘇雲還在為胭脂一事生氣,對她不冷不熱的。


    “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忙,今晚在書房睡,你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用完膳之後,蘇雲冷著臉擱下筷子,看也不看景蓮一眼,徑直走向了書房。


    景蓮手裏還尷尬地端著盛給他的銀耳湯,一時間她覺得又羞又惱,卻也不敢發作,此時她身後冒出一個人來。


    “嫂子,我哥近日在朝中事務不斷,脾氣難免火爆一些,你也不要太介意。”


    說話的這個人是蘇雲的一個遠方兄弟叫蘇成,原本在一個地方上麵做驛長,但因為醉酒傷人被免職,所幸經人介紹來投靠了蘇雲。


    這蘇成長得倒是端正,身材修長,五官俊朗,留著八字胡倒也襯出幾分儒雅。


    因為做過驛長,他比蘇雲口齒伶俐些,更加懂得為官之道,隻是自身卻也沒有什麽才華,留在蘇雲身邊做隨從倒也能幫上不少忙。


    這些日子蘇雲很是器重他,將很多事情托付給他完成。


    景蓮瞅了蘇成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隨即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這邊蘇雲進入書房,歎了一口氣,將房門牢牢關上。


    書房裏麵的燭火亮起來,隱約可以看見晃動的人影。


    “動作輕一點跟在我後麵,小心一點”低柔的女聲打破了夜的寂靜,蘇紫帶著兩個小廝朝著書房走過來。


    她敲了敲房門,蘇雲顯然沒有想到會是她,臉上難掩詫異之色。


    對於當初蘇紫擅自離開府邸,蘇雲心中多少有不滿,加上這些天事務不斷,他的心情不太好,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


    蘇紫倒也不介意,隻彎下腰,恭恭敬敬朝著蘇雲行了一個禮:“爹爹,小紫迴來了這些日子沒見到爹爹,小紫甚是掛念。”


    “迴來便迴來吧沒什麽事情就去休息吧日後在府上安分一些,這府上煩心事本就不少,若是你以後再鬧出什麽事端,別怪爹對你不客氣。”


    蘇雲頭都沒抬,隻對著蘇紫一頓訓斥,手上拿著毛筆在宣紙上行雲流水,刻意給蘇紫甩臉子看。


    蘇紫心裏有些委屈,但是想到此行目的,她很快調整了情緒。


    “爹爹教訓的是,小紫都記下了。這些日子,小紫在外遊學,認識了不少朋友,增長了不少見識。一路上也搜集到不少的玩意,其中有些小紫猜想爹爹會喜歡,所以特地送了過來。”


    “東西放下吧為父現在沒有時間看。”


    蘇雲依舊冷著臉,蘇紫微微一笑,讓站在外麵候著的小廝將東西搬進來。


    一個很大的木箱看似很普通,蘇紫過去將箱子打開,隻見裏麵整整齊齊放著一些字畫卷軸。


    隨意挑出一個卷軸展開,蘇紫拿著蠟燭走到蘇雲的麵前,方便蘇雲看得更清楚些。


    “東南先生的猛虎下山圖”


    蘇雲輕輕掃一眼便認出來,當即臉上露出詫異與狂喜之色。


    他愛好字畫,府上也收集了不少名人字畫,但卻鮮少有珍品,東南先生的作品千金難求,他縱然欣賞卻也可望而不可即。


    如今擺在他麵前的卻是真品。


    “爹爹果真是識貨之人,不枉女兒不遠千裏將它帶迴來。”


    蘇紫見蘇雲還是一副吃驚的模樣,側了側身子,露出箱子,命令隨從當麵將卷軸一一打開,一幅幅罕見的作品呈現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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