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宜涵在王府做了一桌飯菜,一家人吃完之後在蘇宜涵這邊的大院子裏排了一排躺椅。


    等煙花。


    子時正時,第一束煙花跳上夜空,散碎的小雪粒跟著掉落下來。


    不大,軟軟的。


    等蘇宜涵守完夜,新年第一天補覺到下午的時候,正打著哈欠和蕭穆暄依在一起,暮雲敲了敲門。


    “爺,昨夜,旬王府大火,旬王及王妃被燒死在床上了。”


    蘇宜涵大為震驚,“旬王妃是蘇宜悠吧……”


    “是,我去看一下,你不急。”


    “哦……沒事,我也醒了。”


    蘇宜涵走出門,看了眼已經上崗的流光,“現在什麽情況呢?”


    “上午就有人發現這件事了,但是旬王府地方比較偏,傳過來也費了點時間,這會兒估計大理寺的人已經到齊了。”


    “傳八卦不是很快嗎……”


    “特殊時期,而且像是有人刻意拖延了唄發現的時間。不過聽探子說,蘇宜悠和旬王昨晚很早就一起休息了。”


    “府上的人呢,就沒人發現著火了?”


    流光搖了搖頭,“起火的時間剛好在放煙花的時候,沒人注意,旬王年紀在那裏,一王府的人都休息得早。”


    “那也會波及啊。”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等主屋裏的人被燒的麵目全非了,火就停了。”


    “因為昨夜的雪?”淩晨煙花還在放的時候,雪慢慢大了起來。


    流光點了點頭。


    蘇宜涵皺了下眉,沒再問什麽,這也太巧了。


    到了晚上天完全黑下來,蕭穆暄才迴來。


    “怎麽樣?”


    “看不出什麽,府上的人對此也不清楚,但是人多半就是他們了。”


    “蘇宜悠真的……”


    “人看不出來是誰。”


    這是燒成炭了嗎……


    蘇宜涵點了點頭,“先進來吃的東西。”


    新年第一天就出了人命,而且多半就是皇室的事情讓不少人人心惶惶,有人猜測是不是這一年都會不吉利。


    也有人覺得是老天覺得如今的皇室不夠格才會如此。


    傳出來的小道消息神乎其神,說是煙花沫子引燃了燈籠,接著點了整座屋子。


    又因為大雪,除了屋內的二人,普通人都沒有傷亡。


    這就更讓人猜測是不是上天發怒了,才在這樣的日子裏出了事情。


    要不怎麽就隻有旬王和王妃出事了呢。


    蘇宜涵對這樣的傳言可以說是毫不意外,事情如何還不清楚,但傳言上要是沒簡淩什麽事就怪了。


    那個人也是慣會見縫插針。


    因為旬王府的事情,本來還有幾天的休沐直接被縮短到沒有了。


    大理寺和刑部,加上有權勢的人幾乎都加入進來,想要穩定局勢的有,想要繼續攪混水的人也有。


    “那你先前約那聖女又是何意!”


    蘇宜涵越過眾人看了看榮世宗的臉色,委婉說道:“自然是有頗為合理的理由的。”


    蘇宜涵頓了頓,“殿下查的清楚,人不在獵場也知道獵場的事情,想必也知道,當時那聖女被我打了一頓的事情。”


    蘇宜涵話音落下,室內眾人臉色微妙,就連榮世宗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當時蕭穆暄將解藥拿出來之後,就匆匆離開了,隻說王妃受了輕傷。


    原來是和人打了一頓嗎!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


    “二皇子希望如何。”


    “至少要有證人,你說理由合理就合理嗎。”


    蘇宜涵眨眨眼,又看了眼榮世宗,說是不說啊。


    “咳咳,皇兒,先論正事。蘇氏,你說一切與你無關,那為何那兩人去了你府上。”


    “迴皇上,聖女是看我不順眼,大祭司是路過。”


    “哦?”


    “聖女預言稱,民婦以後會和她搶男人。”


    尷尬的寂靜掠過大殿,一個老臣子忍不住出聲,“荒謬!”


    “大人有所不知,被預言的對象正是那位大祭司。”蘇宜涵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民婦對預言一事也不甚了解,不知為何會這樣。”


    論歪樓,蘇宜涵還是很在行的。


    這時,一個黑影閃過,附耳在榮世宗耳邊說了什麽,蘇宜涵瞥了眼蕭穆暄。


    蕭穆暄隻是輕輕按了按蘇宜涵的後頸。


    二皇子眼見著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轉移,不甘心地說:“沮渠氏過冬的物資都是從謝家采購的,你倒是好心。”


    “殿下,拋開其他,謝家在商言商,難道要把銀子拒之門外嗎,殿下有宮裏的月例,民婦所依仗的也不過是家裏的鋪子罷了,況且賣給外族的物資價格上比自家人貴了不止一成。”


    蘇宜涵頓了頓,“還是說,京城乃至大榮已經不允許販賣商品給外族了,若是如此,民婦出宮後就叫人把東西要迴來。”


    “老二!”


    “父皇?”


    “你昨日見的黑衣人是誰?”


    二皇子頭上隱隱冒出冷汗。


    “說!”


    “是,是個多年不見的老友。”


    “人呢?”


    “已經離開了。”


    “是這樣。”


    “是,是父皇。”


    “你們都出去吧,穆暄和蘇氏留下來。”


    諸位臣子都是人精,看著這架勢就知道恐怕不是那麽迴事,指不定是賊喊捉賊。


    “臣等告退。”


    “蘇氏。”


    “民婦在。”


    “預言為真?”


    “她是這麽說的,問民婦是不是就是想左擁右抱。”蘇宜涵虛弱地喘了口氣,“民婦覺得有穆暄足矣,但是她不信。”


    “老二,沮渠氏和你的約定是什麽?等穆暄二人下獄,你有什麽好處啊。”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怎麽會做這種事!”


    “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父皇!”


    “來人,把二皇子送去天牢,好好反省一下。”


    蘇宜涵看著二皇子被拉出去,眼中悄悄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穆暄。”


    “皇上如此稱唿草民,叫草民惶恐。”


    榮世宗被堵得有些難受。


    “你當著要因為她和朕如此生分?”


    “她是草民要共度一生的人。”


    “哪怕有那樣的預言?”


    “皇上,父親曾問皇上,為什麽要信這樣的謠言。”


    榮世宗嘴角抿了抿,“朕自然是相信朕看到的。”


    蕭穆暄恭敬地拱了拱手,“草民也是。”


    蘇宜涵歪在椅子上,低頭看地毯上的花紋,一句話也沒插。


    “你當真不想迴來?你是個可堪大用的人,朕甚至不在意讓人坐在朕的位置上。穆暄,朕都是為你好!”


    “多謝皇上記掛,草民如今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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