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宜涵似乎是昏迷的樣子,蕭穆暄眉頭微皺著將人帶進了皇家的其中一頂帳篷內。


    ……


    靜默持續了一會兒,也許是更長的時間。


    人群中響起不少相似的私語。


    “怎麽迴事,他怎麽,怎麽在那輛車上!”


    “景昭王從皇宮出來的?!”


    “什麽時候,城門蹲點的人呢!”


    “怎麽會這樣,快,去,把之前……”


    丞相顧秦看到這一幕,伸手捋了捋發白的胡子,“闕將軍好像不驚訝。”


    闕盛濤看了眼顧秦,心裏暗道,老狐狸。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這種場合景昭王怎麽可能不來,也就是,覺得自己猜中了聖上的心思。”


    顧秦依舊矍鑠的雙眼再次看向已經合上的帳篷,“將軍說的是,聽聞令愛已經找迴來了。”


    “哼,小丫頭片子能跑多遠。”


    顧秦笑了笑,抬步去了丞相府的帳篷。


    蘇宜涵“暈”著進了帳篷之後睜開眼,看著蕭穆暄,“我覺得我不太行……”


    “不是說包在你身上。”搓搓貓貓頭,蕭穆暄眼中帶著笑意。


    “我中蠱的時候都是發燒睡過去的,這怎麽演會像我把握不好qaq。”


    “這樣就可以了,記住我和你說的要點就行,像不像無所謂,他們信了就好。”安撫地給蘇宜涵順氣,“寧檸也來了,一會兒你們看著上個妝。”


    “那行,善後就靠你們了,我真的不可。”


    “好,一會兒就待在這裏,誰來都那一套說辭,超出預計的,按著你自己所想說就好。”


    “這沒問題,裝的不像,確定不影響就行。”演戲不行,但是她嘴炮還是不錯的。


    “嗯。”


    “請問……”


    “可是醫閣寧姑娘?快請進。”蕭穆暄的聲音頃刻就帶上了焦急和不安定。


    蘇宜涵看著蕭穆暄,視線中傳達著震驚和服氣,好家夥,要是原來,這怕不是可以靠聲音吃飯。


    “是。”


    寧檸走進來看著麵色紅潤,甚至像是睡足睡多的蘇宜涵嘴角微微抽搐,走近悄聲說道:“你這麵色,出去怕不是能打十個。”


    蘇宜涵兩手一攤,“沒辦法,就是睡得挺好。”


    “來吧,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寧檸一邊給蘇宜涵在妝容的基礎上,做輕微的易容,一邊吐槽,“我還說呢,要真有什麽事兒,這人能這麽淡然地找我?不得把這裏掀了。”


    “早衰是吧。”


    “是。”蘇宜涵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說“不至於”之類的話,隻是去瞅站在一邊的蕭穆暄。


    蕭穆暄點了下頭。


    點了下頭……


    “哎,你嘴別動,不差這一會兒啊,你倆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蘇宜涵控製住麵部動作,在心裏嘀咕,這還真的會掀場子啊。


    可以,很霸總,她喜歡。


    “行了,王爺看看。”寧檸把人轉過來給蕭穆暄瞅了兩眼,“像不像你說的。”


    “可以,辛苦寧姑娘了。”


    寧檸擺擺手,“沒事兒,這個做的比較精巧,但是晚上一定要卸下來的,你們自己注意時間啊。”


    “怎麽卸啊?”蘇宜涵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還挺真實的。


    寧檸把一個巴掌長的瓷瓶遞給蘇宜涵,“同卸妝差不多。”


    蘇宜涵收起瓷瓶,起身伸了個懶腰,躺倒在床上,“妥了,我先睡為敬。”


    寧檸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表情,“那我先出去了。”


    一臉驚惶難過地迴了醫閣的帳篷,寧修看著這副表情的寧檸,“人怎麽了……”


    “人,隻剩,一百多年可活了。”語氣悲慟,氣氛拉滿。


    “……”


    外界議論紛紛不說,蘇宜涵倒也沒真的睡過去,畢竟就像她自己說的,之前睡得挺好。


    “哎,沒有兔子了。”不出意外,她是沒機會自己去抓兔子了。


    “要小兔子,還是大兔子。”


    “你給我抓?”說出來的是疑問句,但是蘇宜涵的表情極為囂張。


    蕭穆暄看著一張蒼白無力的臉龐做著這麽生動造作的表情,一下沒忍住笑出聲,“好啊。”


    “笑什麽……”


    伸手拿來鏡子,“嗯。”


    “……不許笑!”這表情,這麵容,有那味兒了,看著就有點神經。


    “帳篷裏不留人,但是外麵是安全的,自己要小心。”


    蘇宜涵蹭蹭腦袋上的手,“知道,你去吧。要小兔子,睜眼可以吃草的那種。”


    蕭穆暄一臉平靜地出了帳篷,前往高台,不辨喜怒的樣子反而讓不少人心生猜疑,那景昭王妃怎麽不出來。


    那邊榮世宗聽完蕭穆暄的話,露出哀歎的表情,“如此,就先讓她好生休息吧,這次圍獵你可以不參加。”


    皇後蔣氏聽著二人的交談,眉心動了動,“可要再傳太醫看看。”


    “剛剛已經讓人傳話了,多謝皇後娘娘。”蕭穆暄拱拱手,迴答道。


    不消片刻,營地中就傳遍了景昭王妃身中奇毒的消息。


    赫連弋在赫連家的帳篷裏打了個哈欠,這幾天他沒有被軟禁了,但是一直被監視著,倒也清閑。


    “中毒了?”瞅了一眼報信的人,赫連弋看看坐在主位的某大爺。


    “是,長老,醫閣和禦醫都是這麽說的,說是有礙壽命。”


    “藥王穀呢。”


    “藥王穀未去做診斷。”


    “嗯。”


    “弋兒,你怎麽看。”


    “二爺爺做主就行,我能有什麽看法,北地什麽東西沒有,誰知道這兩人是怎麽迴事。”


    “未必是北地。”


    “嗯。”


    “赫連弋!你仍舊是少主,既然如此,還希望盡到你自己的責任!”


    赫連弋換了個姿勢靠站著,神態認真,瘋狂點頭,“二爺爺說的是,不論是什麽,蕭穆暄這次恐怕不會參加圍獵了。”


    “你覺得中毒是真?”


    赫連弋聳聳肩,真的就有鬼了,要是真的,還有損壽命,他蕭穆暄還能這麽淡定地在高台上等著時辰到?


    早就提著劍把罪魁禍首宰幹淨了。


    “未可知,畢竟醫閣好說,但是禦醫,這次帶來的不是蔣家的人嗎。”


    二長老沉吟一會兒,“一會兒你去探望一下,怎麽說你們也是合作夥伴。”


    “行啊,什麽時候去?不過,這麽惹眼不好吧。”


    “誰讓你大庭廣眾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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