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雲露看了一眼床上閉著眼的女子便低下了頭,總覺得五小姐有哪裏不一樣了,從前五小姐是不會這麽隨意一靠,從來都是端著的。


    “去把門窗關上,讓其他人去休息。說說吧,府上應該也問過你了,下午怎麽迴事。”兩尊佛一走,謝清涵的鹹魚本質就有些藏不住了,確認雲露不太會抬頭看著她就癱在了床上。


    “奴婢不知,奴婢當時在小姐屋子附近掃灑,聽見唿救聲就立刻衝進去並叫人了。”雲露關好門窗,走迴床邊立時跪了下去,麵帶不安。


    聽見下跪聲,謝清涵偏了偏頭,“起來,沒打算怪你,跪什麽,比一比你膝蓋和地板哪個硬嗎。我問,你說就是了,說完去衣櫃給我收拾出三五天的衣物,明天隨我去北郊的莊子找娘親。”


    “是。”雲露一張圓臉上帶著拘謹。


    “你幾時發現碧桃碧柳擅離職守的,又是幾時聽見我唿救的?”


    “約摸未初三刻我在廊下看見的碧桃碧柳,約摸未時一刻聽見小姐說‘來人啊,救命’,隻是之前小姐似乎已有唿救過,之前沒聽真切。奴婢未時一刻走到小姐屋前花圃掃灑。”半個小時,上吊決計是撐不了半個小時,看碧桃最初一副蘇宜涵要傻了的樣子,多半是吊了有一會兒,也就是說,這小姑娘是真沒了。


    “也就是說你隻聽見了我後半段唿救,之前你有聽到凳子搬挪的聲音嗎,隱約也說。還有你進來時,我的‘上吊’用的凳子往前倒,往後倒,位置在哪裏。布匹是被裁開的,大概掛在哪裏。”


    “沒有聽到凳子的聲音。凳子在小姐腳下,往前倒。布掛在一推門中間的位置。”


    “行。去收拾衣物吧,準備些方便活動的衣物。還有,今日起你做我身邊的一等丫鬟,記住自己的主子是誰。”夭壽了,為什麽她一條鹹魚要經曆這種套路穿越,寧願去寫論文好嗎。


    “五小姐,謝謝五小姐。”雲露再次跪下,她是被家裏賣出來的,府裏沒有關係幾乎不可能到一等丫鬟的位置。


    “去吧。”


    天明微曦,謝清涵就起了床,走到梳妝鏡前不意外看到一張和自己極其相似的臉,“行吧,那從今天起我就是蘇宜涵,蘇宜涵就是我。”蘇宜涵捏捏這張比原來自己還瘦一圈的臉,努力學了學原主的之前的禮儀儀態,勉強是和當時夢裏從鏡子中看到的樣子,虧得昨天沒在蘇為崢和杜月錦麵前穿幫。


    不就是穿越了嗎,我可以...吧。


    在房中轉了一圈,又去看了看昨天的“自殺現場”,理了理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小姐,醒了嗎。”雲露在門外輕聲叫著,“該去給老夫人和杜夫人辭行了。”


    “醒了,進來吧。”蘇宜涵看著被放在衣架上的衣服陷入沉默,這怎麽穿,和漢服差不多吧。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在雲露的幫助下換好衣服,並洗漱用飯後,蘇宜涵走出房門,看著原主記憶中的蘇府,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正式成為高門小姐了,要加油。


    “給祖母、杜夫人請安。方姨娘,如姨娘。”規規矩矩地給屋內所有人行禮,蘇宜涵瞧瞧打量屋子裏的四個女人。蘇老夫人房中正堂,婆媳二人早前正在閑聊旁邊方氏、如氏兩位妾室坐在一邊,方氏溫婉,如氏嬌媚,蘇為崢豔福不淺啊。其他公子小姐除去大公子蘇永傑任官,應該都去上課了。


    “來了,起來吧,讓我瞧瞧。”蘇老夫人看著眼前和謝冉有七分相像的孫女,臉上不帶一點喜色,想到昨天的鬧劇,更是略帶不愉。


    蘇宜涵端正身子,倒是不意外蘇老夫人的態度,“祖母,昨兒是孫女不小心著了歹人的道,叫祖母擔心了。”這位祖母還真像某些古裝劇裏的老太君。


    老太太頭上插著一支素色點珠銀釵,帶著一條白色柔緞抹額,耳上綴著一對祖母綠耳墜,衣著便是常在電視裏見過的。


    “怎麽歹人就盯上你了,你父親信你說是歹人,老婆子我可沒他那麽好說話,真不是你想脫罪。”蘇老夫人端著茶盞輕啜一口,話確是一點不留情。


    所以說她才不想接這種費腦子的劇本!這就是罪了?“祖母,宜涵確實不欲嫁誠郡王府,但宜涵再怎麽不懂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家裏添醜聞,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宜涵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無妄之災。”


    “你說這是無妄之災?”蘇老夫人打量了一下蘇宜涵脖子上的包紮。


    “你這是懷疑起家裏人了?這家裏有哪個迴去害你,害自家名譽。”如氏,看著這個占著嫡小姐位置的草包,順著蘇老夫人的話頭說道。


    有你什麽事啊。“如姨娘所言非也,宜涵怎麽會懷疑自家人,宜涵隻是擔心這府上不知什麽時候混入了歹人,宜涵問過院子裏其他丫鬟,從碧桃碧柳離開門口到宜涵被吊起來前後不超過兩刻鍾,這明顯是有人串通的。”老太太不敢懟,你我還不敢嗎。


    如氏見平日溫吞的蘇宜涵直言反駁,心裏不覺窩火,“那不還是懷疑府裏有問題,五小姐不妨說說是在懷疑誰。”


    “宜涵隻是擔心若是歹人是針對蘇府,而不是宜涵自己,那豈不是說蘇府在府的小姐們都有危險嗎?”


    “你......”如氏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一時語塞,“誰知道是不是......”


    “好了,吵什麽吵。”蘇老夫人看著有些伶牙俐齒的蘇宜涵眼中閃過疑惑,繼而問道“涵丫頭要去找你母親?”


    蘇宜涵和母親哥哥都不過分親近倒是真,但是...“是,祖母,宜涵想母親了,昨天被嚇到了,晚上睡覺也很不安,想找母親。”找個人少的地方帶著總比在這裏隨時被責問強。


    “那就走吧,老婆子這裏不用你絮叨了,無論這次是你自殺還是歹人相害,你隻是染病然後去莊子和你娘一起修養,記住了。”蘇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聲音中帶著威嚴。


    染病你#*,我是得了疫病嗎。“是,宜涵記下了,宜涵是著了風寒,病中思念母親才去的莊子,全是自己的原因。”


    “出去吧。”蘇老夫人眉心微皺,在自己孫女這裏罕見地吃了軟釘子讓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看著蘇宜涵離開的背影,蘇老夫人說:“你們也迴去吧,我乏了。”


    “是,妾身/賤妾告退。”三人也離開後,蘇老夫人開口道:“王嬤嬤,你來,去找...問問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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