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要去一趟殺虎口,一來,好長時間沒見過大哥,比較掛念。


    二來,很多事情也要親自跟大哥說一說。


    本來,棗兒也想跟著一起過去。


    但要穿過洪濤山,道路比較崎嶇,就被秀娘拒絕了。


    她跟棗兒說,什麽時候水泥路修到殺虎口,那時候再帶她去。


    就這樣,周山開始整軍出發,而秀娘也已經啟程,最後,幾乎是同時抵達。


    兩人一進入殺虎口範圍,趙陽就直接進行傳送。


    見麵之後,雙方寒暄了一陣。


    趙陽問道:“秀娘,你去麵見你大哥童塞,要不要我跟著一起?”


    要是以前,秀娘或許還會紅臉。


    現在卻顯得落落大方。


    “老爺,奴家想單獨跟大哥聊一聊,說說話。”


    趙陽理解兄妹倆的感情,便同意了秀娘的要求。


    隨後跟著周山大軍前往殺虎口。


    童塞自己能夠一絲不苟,所以對待士兵,要求也比較嚴格。


    趙陽一路看去,發現崗哨隨處可見,而且,都非常認真,沒有擅離職守。


    看樣子,童塞的治軍也很不錯。


    時間不長,殺虎口那城牆就出現在眼前,隨後出來一隊騎兵。


    童塞收到趙陽達到的通知,便領著親衛過來迎接。


    離著一段距離,他就翻身下馬,往這邊跑了過去。


    剛一靠近,就認出了趙陽。


    視線都沒有一點偏離。


    童塞快跑幾步,拱手抱拳,跟趙陽見了禮。


    而趙陽也跟他客套一陣。


    就在這個時候,秀娘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哥,是我啊……”


    童塞愣了一下,感覺聲音很熟悉。


    接著就將視線往旁邊轉移了一下。


    猛然之間,童塞並沒有認出秀娘,但那樣貌卻讓他很親切。


    記憶瞬間喚醒:“秀娘?!”


    秀娘是一身戎裝的打扮。


    童塞的反應情有可原,畢竟跟以前的秀娘比,完全是天差地別,讓他很不習慣。


    而秀娘則露出欣喜的笑容:“對,大哥,是我。”


    隻是童塞仍然是比較懵的狀態。


    “你為何是這樣的裝扮,這些衣服是哪裏來的?”


    周山插話說了一下:“秀娘是我們偏嶺軍中將,負責情報事宜。”


    童塞還是滿頭霧水:“中將是什麽?”


    周山介紹道:“像好多地方的總兵,都有都督同知之銜,這中將差不多,也是一種官銜,級別相當於副總兵。”


    “副總兵?”童塞有些愕然,“秀娘是副總兵?”


    “是的。”周山做出肯定的答複。


    童塞忽然一下子盯著秀娘:“你是副總兵?”


    秀娘說道:“大哥,我是中將之銜,負責偏嶺軍情報事宜,不是副總兵。”


    聽到妹妹的話,雖然否定是副總兵,但中將算是確定。


    妹妹真的成了一名女將。


    童塞的臉色一下子變幻不停。


    “你為何要當這中將,祖父的叮囑,你都忘記了嗎?”


    童塞的聲音很平淡,可秀娘清楚,大哥正壓抑著怒火。


    祖父的思想確實比較傳統。


    女子都應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家裏相夫教子。


    童塞接受了祖父的教育,想法也就相同。


    秀娘嚐試著解釋道:“大哥,我當這個……”


    可童塞根本不想聽她解釋,他覺得妹妹的行為實在是太出格,實在是太不像話。


    “你現在跟我到關口去,將你身上的衣服都換掉。


    然後,我再派人送你迴北周莊。”


    秀娘不太願意:“大哥……”


    童塞卻直接大聲說道:“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大哥。


    現在就聽我的話,將衣服換掉,然後迴北周莊去。”


    童塞確實是很生氣。


    都沒有顧上趙陽在一旁,後麵,更是對秀娘吼了起來。


    對方畢竟是自己大哥,秀娘也沒什麽辦法。


    周山想要打抱不平。


    趙陽伸手將其阻止,他開口說道:“童塞,秀娘的職務由我安排,她迴不迴去,也應該由我做主。”


    童塞這才反應過來。


    他堅持原則,但不莽撞,連忙賠罪。


    “老爺,請恕屬下無禮,但二妹的事,確實讓我生氣……”


    趙陽打斷道:“你為何不讓秀娘從軍?”


    童塞說道:“老爺,祖父的叮囑猶言在耳,屬下從來不敢忘記。


    像二妹這樣未出閣的姑娘,就不能拋頭露麵,請老爺收迴成命。”


    趙陽加重了語氣:“暫且不說楊家那些女將,單就我們大明來說,秦良玉將軍戰功顯著。


    她領著白杆軍四處征戰,可也沒有人對她非議。”


    童塞拱手道:“老爺,秀娘豈能與秦老將軍相比,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趙陽笑了笑,將秀娘的事跡都說了一下,說她天賦很好。


    很適合做一個女將軍。


    但童塞卻堅持封建禮教,一定要讓秀娘迴家去。


    趙陽於是說道:“要是我命令你,要你同意秀娘的事,你該如何?”


    童塞對這件事卻一點都不退讓。


    “老爺,此事,屬下恕難從命,要是老爺命令於我,那屬下隻能解甲而去。”


    這童塞以辭職跟他要挾。


    趙陽笑了一下,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童塞,女子要遵守‘三從四德’,對於不對?”


    童塞提高了聲調:“老爺,女子就該如此!”


    秀娘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爺是什麽想法,或者,老爺執拗不過大哥,準備讓她迴去。


    這一瞬間,秀娘有些遺憾,對於現在的事情,她很熱愛。


    可禮教不允許她如此。


    秀娘也能理解,隻能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迴去相夫教子。


    她的情緒都有些惆悵起來。


    然而,趙陽下麵的話,一下子讓她目瞪口呆,算是石破天驚。


    “秀娘現在是我的女人,她是不是該出嫁從夫?”


    周山暗暗吃驚,居然聽到這樣的消息。


    他連忙將臉偏到一邊,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童塞則有些木然,一時之間,沒有理解趙陽的意思,或者,他也不想理解。


    秀娘瞬間羞紅了臉。


    她想要解釋什麽,可偷看一眼趙陽,又將話收了迴去。


    就在這個時候,趙陽腦海想起了聲音。


    “爸爸,銀星又要多一個媽媽了嗎?”


    這聲音很突兀,趙陽默想到:“銀星,你下迴說話之前,先跟我打一個招唿。”


    銀星反問道:“爸爸,可是多一個媽媽,你也沒打招唿啊!”


    趙陽解釋道:“這不一樣,況且,我這隻是權宜之計。”


    銀星顯得很天真。


    “什麽是權宜之計啊?要不我迴去,問問徐娜媽媽,這是什麽意思。”


    “別!別!別!”趙陽脫口而出。


    “銀星,事情是這樣的……”


    趙陽趕忙解釋了一下過程,讓她了解來龍去脈,省得小家夥在這添亂。


    最後總算將銀星打發走了,趙陽都冒出了冷汗。


    而現場,童塞終於反應過來。


    “秀娘是你的女人,這是什麽意思?”


    趙陽笑著說道:“就是字麵的意思。”


    童塞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一下子拔出了佩劍,氣得雙手都打哆嗦,還要教訓趙陽。


    周山站在一邊,無動於衷。


    他心想,居然敢跟老爺拔劍,他隻能替童塞默哀。


    況且這是老爺和大舅子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秀娘則是急了,擋在了趙陽麵前:“大哥……”


    童塞的怒火控製不住:“你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我童塞定要清理門戶。”


    他真的衝向了秀娘。


    隻是秀娘的實力出乎了童塞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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