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娜在朦朧燈光裏望著鋼琴旁的男子,不斷不斷告訴自己不能不可以,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依舊是gay,可她的心快要不受她控製了怎麽辦?


    經此兩次,柳娜警告陳天威不準再給她驚喜,因為她那顆心已經快要被他偷走,怕再這樣感動著,自己會陷入一段無望的愛情,愛上他這個基佬。陳天威倒也配合,隨後的日子乖乖地陪柳娜逛海島,遊泳曬太陽。


    說起遊泳,本來柳娜準備了保守的泳衣,卻在陳天威的強烈建議下換成了三點式,理由是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穿了。


    第一次穿這麽暴露的泳衣,柳娜著實害羞了一把,泡在水裏不出來,出來的時候就裹著毛巾。


    陳天威在水裏靈活地遊動,看見柳娜上岸就劃拉著水過來,“幹嘛老捂著,這裏一對一工作,不會有其他人。”


    柳娜吸了口果汁,暗想你不是人啊!雖然知道他是基佬,但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何況自己現在在他麵前還會沒由來的害羞,她才不會承認對他有非分之想,想要把他撲倒的念頭一起就被她扼殺在繈褓裏。可最近自己喜歡他的念頭老是跑出來,擾的她心緒不寧,就像那地鼠同時從多個洞出來,多的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此時他已經上岸,用毛巾擦著頭發,隻著一條泳褲的他沐浴在日光下,清秀俊挺的身材晃的柳娜有些移不開視線,竟然自動腦補了他撲倒她的場景,瞬間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嚇得臉色一陣慘白。


    猛得從椅子上站起,頭正好撞到湊過來關心她的陳天威的下巴,他一手揉著下巴,一手撫上柳娜的頰,“怎麽了?凍著了?”夏末的早晨還是有些寒意,看著她煞白的臉有些擔心。


    柳娜避開他的親近,裹緊了毛巾,現在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匆匆道別,逃也似的遁迴了房間。


    陳天威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繼續擦著滴水的頭發。


    柳娜懊惱地將自己拋進大睡榻,抓狂地揉著枕頭,她真是快要受不了了!


    前幾日為了和他保持距離,晚上睡覺時她貼著睡榻沿,故意躲他遠遠的,可是不爭氣的睡相總是讓她第二天醒在他的領地,關鍵是,在他懷裏,姿勢各種曖昧,更關鍵的是,她心頭竟然有絲絲甜意漫開。


    思前想後權衡再三,柳娜決定收拾東西立刻馬上離開半月島,徹底讓陳天威消失在自己的世界,等熱情緩一緩,降溫到安全水準,再繼續迴來和陳天威做哥們,一不做二不休,利索地從睡榻上爬起來翻出自己的行李箱。


    陳天威進門時就看到柳娜往箱子裏塞衣服,挑眉,“收拾東西幹嘛?”


    聽到他的聲音她就頭皮一陣發麻,不過還好她之前整理東西的時候就想好了說辭,“我想迴家。”


    “迴家?”陳天威從泳池迴來就換迴了早上穿的半袖襯衣與休閑西褲,上衣淡粉的顏色卻顯得一點都不瘙氣,反而透著股痞氣。


    聽她提到迴家,以為是她身體不適,癌症已有抬頭趨勢,心急地扶著她的肩,口氣焦急,“是身體不舒服麽?今天早上就看你臉色蒼白,我馬上聯係他們送我們迴去接受治療。”說完就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


    柳娜不敢看那雙擔心她的眸,按住他的手,“我沒事,而且我說的迴家不是迴首爾市,是迴裕廊市,我爸媽家。”怕他不信,繼續補充解釋,“不會和他們講我的病啦,畢竟這病也不小,隻是想趁現在迴去看看,也算是給他們吃個定心丸。”


    “啊?”陳天威一下愣在那裏,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打算,而且還這麽突然。他能感覺最近她有心事,以為是在擔心病情,就想著法兒的逗她開心,想讓她暫時忘卻那些事兒,沒想到原來是想家了,“那我立馬安排我們迴裕廊市的行程。”


    柳娜隔開放在她肩上的手,也稍稍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抿了抿唇低著頭,“是我,不是我們。”本來就是要躲開他。


    柳娜輕捶了他一拳,“都說過不要再讓我感動了。”心尖上彌漫著一股酸澀,念他是一陣苦澀,不想他是一陣失落,她如走在鋼絲的中間,前後都迴不去,前後都需要勇氣。


    捉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裏,瀲灩如波的墨色眼眸凝在她暈著光暈的頰,“你哪有那麽容易感動。”如果她那麽容易感動,為什麽還是不喜歡他,矮下身子,“上來,就今天再陪你演一次高中情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陳天威你可以當影帝了。”柳娜沒動,她不能再沉浸在他為她編寫的劇本裏,落幕終究是人走茶涼。


    “影後你可以快點上來麽?”陳天威往後側了側身,抱住她的兩條腿,“不上來我就公主抱了。”


    細長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肌膚相貼,唿出的熱氣細細的吹在他耳朵後麵,陳天威偏了偏頭。背著她走在主幹道,背上兩團軟軟的肉擠著他,隨著步子微微的顫,他一下子想起那天她被下藥,她在他懷裏被揉捏地半眯著眼的媚樣兒,有些燥熱。


    “柳娜。”陳天威拂了拂她耳邊的碎發,一聲唿喚仿佛從肺腑裏喚出,柳娜臉上的陰影越來越大,他的頭越來越低。


    在拐角的角落裏,一個有著英俊側臉的修長男子漸漸的低下頭去,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子仰著臉,紅潤的唇微張,她唿出的氣撲在他臉上,心癢難耐。


    柳娜迷迷蒙蒙做了一晚上的夢,早上醒來洗漱時看著鏡子裏麵的黑眼圈歎口氣,昨天被陳天威那麽一折騰,坦誠自己喜歡上他的事實。結果晚上就夢了一晚上他撲到她,他又撲倒別家美男的戲碼,最狗血不能忍的是竟然還有他、她還有別家美男三人同睡榻的場景,如果沒有記錯那應該叫3p啊,3p啊!


    戳了戳自己的頭,在心裏暗罵,讓你大學時候晚上不睡覺偷偷看小h片,還越看越重口味,三級片無法滿足就搜av,av不過癮轉戰gv,更甚至最後還有男女混合。


    手機鈴聲喚迴她自我檢討的思緒,看了眼屏幕,竟然是那隻“重色輕友”悠哉悠哉國外度假的錢蘭蘭,“喂,多多。”


    “柳娜,我迴國了!”錢蘭蘭歡樂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遞過來,柳娜稍微把手機拿開一點點,免得耳朵被驚嚇到。


    “你去哪裏啦?我今天早上去找你都沒人應門。”錢蘭蘭一迴國休息了一晚,也顧不得晚上被曹立凱折騰的腰酸背疼,就跑到陳天威家裏看兩位合租小夥伴相處的怎麽樣,有沒有擦出愛的小火苗,又或者已經燒成燎原大火,毛爺爺不是有句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麽。


    “我現在在裕廊市,迴家了。”柳娜從浴室踱出來,轉進廚房看柳爸柳媽留了什麽早點給她。


    錢蘭蘭像是察覺到她無精打采的聲音,“怎麽了?聽上去不太開心,來來,和知心姐姐談談,我給你指點迷津。”


    “說來話長,你等我一下。”柳娜夾著手機把豆漿機裏的豆漿倒到碗裏,一手端著豆漿一手握著手機,才繼續,“我喜歡上死基佬了。”


    “死基佬?”錢蘭蘭一下子沒有想到陳天威偽gay的身份。


    喝了口豆漿咂巴下嘴,雖然沒有外麵賣的口感好,但營養價值高,“就是陳天威,房東的哥哥,合租小gay。”


    聽柳娜這麽講,錢蘭蘭瞬間眼就亮了,心裏暗樂,“那不挺好的。”


    “好?!”柳娜沒一口豆漿噴出來,“有你這麽當閨蜜的,如果是正常男人還能努力爭取一下,可是對方是個gay。”


    “是gay也能爭取。”錢蘭蘭給她做思想工作,何況陳天威不是gay,還愛慘了她。


    “你是讓我去做變性手術麽?”柳娜大概能想到錢蘭蘭腦子裏麵各種奇葩想法,曾經為了讓曹立凱戒煙,偷偷把煙盒裏麵的煙換成了瓜子,那天不知情的曹立凱出去應酬給人家遞煙,倒出來竟然是一桌瓜子。


    “別鬧,我是說認真的,最近在國外度假我們遇到一對老年夫婦,聽他們講先生曾經也是gay,後來彼此遇到就像所有異性情侶一樣,最後還結婚了。”好吧,這個故事是錢蘭蘭自己扯的,但她這也是為表哥追妻做貢獻,“同性戀也分兩種,一種是先天一種是後天,你聽我講,像後天的還是有機會掰直的。”


    “可我哪知道他是先天還是後天?”柳娜順手將空了的碗放進洗碗池。


    “你覺得他對你有沒有比較用心?或者你對他來講有那麽點特別?”錢蘭蘭已經能看到紅色的錢小跑著飛撲向她,她一定要狠狠宰表哥一次,重財輕友?呸,她可是在撮合一對有情侶。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陳天威為她所做的一切,難道自己對他也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他為她所做不僅僅是朋友和同情?愛情?甩去這些荒謬想法,“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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