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就這麽一路俯衝著,順著斜坡一路往下,我難免感覺到了些許的緊張感。


    如果對方真的這麽順著這一條能夠一路通暢的通往山腳底下的終點的捷徑,繼續往下衝去的話,那麽我即使開得再怎麽努力,也依舊是於事無補,不可能擺脫對方了。


    而目前看來,唯一能夠跟上對方,不被對方給落下的方式,也就隻有跟著對方一起,從斜坡上往下衝了。


    既然對方在抄捷徑,那麽我也抄捷徑,不就可以了嗎?


    我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是猛打方向盤,用力地一踩兩個油門,將車子拐了一個90度,跟隨著遊戲管理員的戰車的後塵,直接就順著斜坡,衝了下去。


    不過,事實上,車子在從坡道猛地衝下去的瞬間,我就已經後悔不迭了。


    因為這個坡度,實在是有些太陡峭了,車子一旦上了這一係列的坡道,可就再也刹不住了。


    不管是靜摩擦力還是滑動摩擦力,都不足以阻止我的車身順著道路往下出溜了。


    車子此刻像是處在滑滑梯上,一路向下,並且速度也是在不斷地加快。四周的景物,一下子就化為了一堆殘影,一時之間晃得我有些頭暈眼花,差點就吐出來了。


    說真的,我現在感覺我已經臉朝下,一路下墜,如同飛到半空之中,失去了向上的速度,而開始極速下墜的炮彈。並且,更糟糕的是,我現在的身體,正在被安全帶給牢牢的束縛在座位之上,這種束縛感平常或許能給予我一點安心感,但是這一次卻是帶給了我一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不過即使是安全帶,也不全是將我按在座位上,讓我動彈不得的感覺,真正把我給壓在座位上的,是失重感。


    如果要為現在的我畫一個受力分析的話,那麽椅子大概對我的背部,有一個近乎於垂直地麵,向下壓來的作用力吧。畢竟車速正在逐漸上升,加速度方向傾斜著往下,並且,因為發動機的作用,以及流線型車身帶來的往下壓去的風壓,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一些作用的緣故,所以垂直於地麵那一方麵的分加速度,甚至於會略微的,高於重力加速度。


    而隻有這樣,我的背部才會受到些許的推力吧,畢竟如果下墜的加速度小於重力加速度,就會是安全帶拉我一把,給我一個往上的力,將我按在座位之上才對。


    所以,是座位在主動推我,而不會是安全帶在拉我一把。


    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現在已經人車合一,內力不分析了。我現在更應該在意的是,化為炮彈的車子,繼續往下衝去,進入下方一小段水平著的小段賽道區域,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是車頭猛烈的撞擊地麵,炸得焦黑,還是有幸活下去,繼續進入下一個陡峭的坡道?這種事情隻有天知道吧,反正我是不知道。因此,我將一切都委命於上天,希望上天能能夠給我一個能讓我接受的答案。


    不管怎麽說,我能做的事情,基本都做了,車子現在完全是按照它自己的意誌在行動,至於他到底會被引導向哪一個方向,那可就不在我的考量範圍之內了。


    所以,我不由得閉上了眼,打算將一切都交付於上天去決定。


    原本處在下墜狀態之中的車子,突然之間就進入到了平地之中,突然的行駛角度垂直層麵的改變,讓我整個人都顛簸了一下,頭重重地磕了一下車頂,疼得眼冒金星,頭暈眼花。


    我在這一外力的衝擊之下,睜開了雙眼,並且立馬就看到了,出現在我的麵前的那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直道”。


    我現在所行進的路線,就是橫穿了常規的靠山賽道的,暫且借道的平路。遊戲管理員沈萬慳,正是利用了普通賽道,來連接兩個大坡度,從而能夠給自己的大戰車以緩衝的空間,不會因為一口氣從山頂衝到山底,而沒有緩衝的空間,出現什麽意外。


    對方車子體型大,輪子也大,從坡道切入到平道,至多有些顛簸,不會出什麽問題。但是我這種小車小輪子低底盤,卻是根本受不起這樣的折騰,從坡道切入到平道之中,車子大幅度擺動著,簡直要了我半條命一樣。


    但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這麽繼續往前衝去,否則就無法追趕上因為抄了近道,而能夠一路遙遙領先於我的遊戲管理員。


    我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都衝到了這個地方了,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了。


    我怒喝一聲,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在平地之上繼續加速,做好了衝入向下一個陡峭的坡道的心理準備。


    引擎在平地之上,發出了一連串的轟鳴聲,輪胎用力地摩擦著地麵,發出一場響亮的沙沙聲。而我連人帶車,就這麽衝了出去,直接就從麵前護欄刻意開口的地方,飛了出去。在從懸崖飛出去,身體騰空的瞬間,我感覺我身下的賽車,像是一架滑翔機,在一段起跑之後,直接就飛上了青天。


    然後,在這一輛車剛剛騰飛起來不久,車子就立馬向下墜落而去,像是鉛球一般,重重的墜落了下去。


    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感覺,不可能好到哪裏去,因此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往下猛地紮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吐出來了,頭暈目眩而且感覺地轉天旋。


    車輪碰撞地麵,然後又彈跳了一下,將我整個人,給彈了起來,頭又一次磕到了車頂,被堅硬的車殼重重地打了一下,預料之外的疼痛。


    我在一瞬之間,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實在是太倒黴了。


    如果不是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誰又會想要走這麽一條注定是自討苦吃的道路呢,而且還是傾斜度足以一口氣將我送到深淵,送往死神麵前的斜坡?


    我捂著自己已經腫起來的腦袋,這麽喃喃自語,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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