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


    白袍寺大卿沈懷義,跟大哥沈向仁講述了現場的情況。


    還提出自己的看法:“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那個叫藍玉的丫鬟,死得過於爽快,明顯是在遮掩真相。準確的說,是在替王妃打掩護。”


    沈府大小姐沈黛月,也在場。


    她雖是女子,但飽讀詩書機敏過人,從小就參與到家庭的事務討論之中:


    “既然咱們能看出問題,想必那位心思縝密的西廠廠公,也看出了端倪。可他為什麽不說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真的什麽都沒發現?”沈懷義調侃道。


    沈黛月眼神中透著銳利和機敏,並逐漸迪化:“我更傾向於,李大人看出來王妃背後還有人,想放長線釣大魚。”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後續還會動手。”沈懷義對此事越發感興趣。


    “無需過度猜測。”沈向仁開口道,“先盯緊王妃,搞清楚刺殺王爺的真正目的,再做後續打算。”


    沈黛月給出個高明的建議:“與其盯緊王妃,不如盯緊李廠公,畢竟他才的斷案才能,要在二叔之上。”


    “嘿,你個丫頭,竟然數落你二叔。”沈懷義說道,“不過你別說,這還真是個好辦法,還是抄別人的來得快,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沈黛月欣然接受:“好,我想辦法接近他。”


    沈懷義猶豫了下:“不過,我可提醒你,這小子風流得很,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風流?”沈黛月不太懂,太監怎麽風流。


    “你知道他為什麽今天會出現在王府嗎?


    “為什麽?”


    “他找忠親王,是為了你的畫像?”


    “我的畫像?”


    “不僅如此,他還要了葉滿溪、蘇清茶,以及她母親溫韻的畫像。”沈懷義說道。


    “他一小太監,要這些幹什麽?”沈黛月問道。


    沈懷義一針見血:“一個人身體上沒了,可不代表他心理上沒了。這小子啊,欲望大得很。”


    沈向仁不僅是太師,還是禮樂司的掌書,非常注重禮法和規則,不可能允許女兒有任何逾越規矩的可能性:“懷義,讓你的人去跟李大人。”


    “嗯。”沈懷義點頭道。


    沈黛月從小接受父親的教育,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穩重守規矩。她雖對李北玄很感興趣,但也沒有忤逆:“聽父親的安排。”


    繡衣衛衙門。


    大大咧咧,腿長一米八的葉滿溪,纏著大哥葉連生,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大哥,京城都傳遍了,說新任李廠公,不僅是個俊俏小郎君,還是通天神探。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把案子給破了。是真的嗎?我想見見他。”


    葉連山當即就要斷她的念想:“這天底下哪有女子主動要求見男子的?你給我守點規矩吧。”


    “隻許你們男人主動找女人,就不允許我們女孩子找心儀的郎君嗎?這是什麽道理?”葉滿溪借題發揮。


    “你聽聽你說的話,像個未出閣的姑娘。”葉連山訓斥道,“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還去找他?”


    “他是什麽人?”


    “什麽人?好色之徒,大大的好色之徒。”


    “你怎麽知道人家好色?難不成……你們一起去過笙歌樓?”葉滿溪主動出擊,“我要去找爹告狀。”


    “胡鬧,胡鬧。”葉連山這個笑麵虎,在妹妹麵前根本笑不起來,“你知道李公公為什麽會出現在王府嗎?他是想經由忠親王拿到你的畫像。”


    “拿我的畫像做什麽?”葉滿溪問。


    “還能做什麽?不就圖你這張臉。”葉連山說的很直接。


    “我可不止有張臉哦?”葉滿溪看了眼自己傲人的大長腿。


    “葉滿溪,你……”葉連山也知道自己鎮不住妹妹,隻能搬出父親,“你要是敢胡來,我就跟爹說,讓他把你關在家裏,這輩子別想再踏出家門一步。”


    “大哥,我就開個玩笑嘛,你別把事情搞得這麽嚴肅。”葉滿溪撒嬌道,“妹妹我又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怎麽可能看見別人長的帥,就走不動道。你知道的,我向來對那些奇奇怪怪的案子感興趣,我隻是想問問李廠公,王妃是不是幕後真兇,真沒別的意思。”


    “不管你有沒有別的意思,你都不許去找李北玄。”葉連山說道,“你要真想學探案,改天我把沈大人請過來,讓他教你。”


    葉滿溪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他要真厲害,當時怎麽不把案子給破了?”


    “你說什麽?”


    “我是說沈大人非常厲害,我想跟他學習。”


    “行了,行了,先下去吧。”


    “好的,大哥。”葉滿溪剛走兩步,又轉過身,“大哥,我想,告個假。”


    “告假做什麽?”


    葉滿溪眯著眼笑道:“櫻桃說,想跟我一起去南市逛逛。”


    櫻桃是鎮國公幼女,真名叫柳櫻櫻。


    長得小巧玲瓏,又有一張甚是可人的櫻桃小嘴,乳名就叫小櫻桃。


    雖然長大了,有了閨名。但跟她相熟的人,還是習慣叫她櫻桃。


    “不許去。”葉連山阻止道,“櫻桃越大越不守規矩,還愛出歪主意,少跟她來往,別被她帶壞了。”


    葉滿溪可就不開心了:“全天下就你好人,哼,我就去。”


    “你給我迴來。”


    “略略略。”


    “你……”葉連山對自家小妹,那是束手無策,隻能留下一聲歎息。


    心想著,得趕緊給小妹尋個如意郎君,千萬不能被李北玄給盯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老覺得,葉滿溪在逛南市時會跟李北玄碰上。


    準備追出去,阻止葉滿溪。


    剛起身,又停下來了:“他一太監,會去逛南市?”


    剛坐下來,又思慮道:“南市有諸多勾欄瓦舍,李北玄又如此貪戀美人,肯定會去逛,不行,不能讓小溪去。”


    剛走出門口,又停了下來:“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兒?李北玄就算要去,也不會今天去。就算是今天去,也不一定能碰到小溪。就算是碰到了,也不一定真發生什麽。”


    重新坐迴案台前辦公:“嗯,肯定不會發生什麽的,別想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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