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最近總是下雨,應該是到了梅雨季節。感覺整個天地之間都潮乎乎的,有種揮之不去的nian膩感覺。對於自小生活在東北的韓薇兒,麵對這種天氣,還真是極度不適應。莫名感覺心底有些煩燥。


    韓薇兒撐著一把漂亮的油紙傘就走出了店門。如絲的細雨,帶著絲絲清新和絲絲纏綿,讓人感覺自然、純真、透明,明顯感覺比在房間裏呆著要舒服了太多。


    韓薇兒無意識的拐進了一條青石小巷。隻見青苔遍滿的牆根,光滑閃亮的石階,整齊泛青的石板過道,凸起的青瓦屋簷,還有兩側石牆天然的明麗,一切都是那樣的古樸自然。在朦朧的如絲細雨中,這一切便有如遠古的意蘊,纏綿得讓人不忍心望斷。


    韓薇兒撐著油紙傘走在這樣的青石小巷子裏,忽然想起戴望舒老師那首《雨巷》: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仔細想想,還真像是為此時的自己所作。自己這不正是默默彳亍著,冷漠、淒清又惆悵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穿越迴自己生活的時代,徹底結束這種完全不能自我掌控的生活。自己這完完全全就是那個結著愁怨的丁香一樣的姑娘啊!


    正自怨自艾自憐的韓薇兒,遠遠看到迎麵走過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人,看身形,應該也是個姑娘家。想不到這樣的雨天,這樣的青石小巷,也有和自己一樣結著愁怨的丁香一樣的姑娘!哎,還真是悲傷有千千萬萬種,孤獨的人卻都相同!


    待那女子走近些,韓薇兒才看清來人,全身利落的玄色勁裝,竟然還罩著玄色麵紗,一股子的英姿颯爽。那女子也不看韓薇兒,隻目不斜視的顧自往前走。就在和韓薇兒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女子利落的抽出藏於袖口的匕首,架到韓薇兒的脖頸,同時低沉的嗓音飄出:“你是誰?”


    韓薇兒霎時嚇傻了,被勁裝女子逼迫著連退幾步,後背直頂到石牆上。手中的油紙傘早已嚇得脫了手,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勁裝女子眼裏閃著犀利的光,直勾勾的盯著韓薇兒。過了好一會兒,韓薇兒才反應過,明顯感覺到脖頸處的尖銳冰涼。她戰戰兢兢地瞪大了雙眼,眸光裏全是驚悚,緊張到結巴:“俠俠女,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別衝動!”


    勁裝女子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韓薇兒,加大了手中匕首的力度,一字一頓的低沉發聲:“你——是——誰?”


    “我是風公府大小姐,風若汐。俠女,你要是要銀子,隻要說個地方,我這就叫管家送過去,隻求你別傷了我就好!”這也是真話,銀子和生命哪個更重要,韓薇兒還是分得清楚的。


    勁裝女子深沉的眸底,陰鬱漸濃,清冷果斷的說道:“你不是!你到底是誰?”又加大了手中匕首的力度。


    韓薇兒被鋒利的觸感徹底驚醒了。眼前這個女子竟然不相信自己是風府大小姐,並且說得這麽果斷,那她又是誰啊?怎麽這麽果斷的就知道自己不是本主?


    “你是誰?”反應過來的韓薇兒拚命壓製著內心的恐懼,眸光裏閃著倔強抬眸直對上勁裝女子的清冷。


    沒料到前一秒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女子,一轉眼就好似換了個人。勁裝女子很明顯的眸光微頓了一下。稍頃,她眸底閃過一抹冷冽寒芒,冷冰冰的說道:“不說也罷,反正一個將死之人,說什麽也無所謂了。”說罷,手中匕首輕輕一揮。


    韓薇兒是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嚇得都忘記閉眼睛了,就那樣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死盯著對麵女子的寒眸。


    電光石火間,隻聽一聲輕嘯從巷口飄過來,一支白玉笛不偏不斜的正點在勁裝女子拿著匕首的手腕處,那個卡在韓薇兒脖頸處的匕首應聲落地。


    勁裝女子驚詫的轉過頭,正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飛身過來,淩空穩穩接住了飛出去的玉笛。


    韓薇兒徹底站不住了,雙腿發軟的癱坐到地上。


    雲非月遠遠的看到勁裝女子揮手的時候,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萬幸他放心不下她,遠遠的跟著,萬幸他反應得及時,萬幸她還活著!


    雲非月和勁裝女子纏打在一起,才發現,這女子身手還真不是一般的了得。他眼角餘光看到孱弱的韓薇兒癱坐在雨水裏,感覺心裏隱隱的疼,不由得加大了出手的力度和速度。勁裝女子看到他招招淩厲狠毒,自己竟然有點招架不住了,一個縱身上了屋頂,飛身而去。


    雲非月也不追趕,他快步走到韓薇兒麵前,俯下身,隻輕輕一帶,就把韓薇兒攔腰抱到了懷中。


    韓薇兒是真的被嚇懵了,她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雲非月,身子依然在瑟瑟的顫抖著。


    雲非月看著她失魂驚悸的模樣,不由得心底一軟,加大了手中的摟抱力度,狹長星眸裏滿是憐惜,輕柔發聲安撫:“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不怕,有我在!”


    天雍城外,勁裝女子向一輛華麗的馬車躬身道:“屬下辦事不利,失手了。請主子責罰。”


    “哦——?”隻聽馬車裏傳出一個拖著尾音清冷的女子聲音。自己的王牌殺手都能失手,看來這個冒名頂替的小女子還真是不能小覷。


    “可是她功夫了得?”馬車中的女子饒有興致的發問。


    “那倒也不是,屬下見那女子絲毫不會武功。屬下是敗在一個瘦削的男子手裏。”


    “可是手中拿著一支白玉笛?”馬車中的女子杏眸頓亮。


    勁裝女子很明顯的微怔了一下:“正是此人。”


    “哦,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迴去休息吧。”馬車中的女子清冷發聲,冰冷的杏眸閃過一抹邪魅。


    雲非月攔腰抱著韓薇兒快步向避風小築走去。他看著懷中那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身子還在瑟瑟微抖的小女子,眸底閃過複雜的光。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竟然對這麽一個弱小女子下手,到底意欲何為?飛走那女子功夫了得,絕對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怎麽就對麵前這人個毫無功力的小丫頭動了殺心?雲非月一想到剛才那女子的一揮手,就後怕得喘不過氣。


    韓薇兒懵懵懂懂的被雲非月抱在懷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看到前麵十幾步遠的地方就是避風小築了,才稍微緩過神來,她掙紮著要下地。雲非月星眸閃爍著發聲:“你自己行麽?”


    “嗯,我自己進去就行。”韓薇兒眸底閃過一絲倔強,凝對上雲非月如墨瞳仁裏的擔憂,用力扯了下嘴角,虛虛的給了他一記微笑。雲非月輕輕的把她放下。


    看到步履蹣跚的韓薇兒孱弱的身形進了避風小築的門,雲非月才緩緩的轉身,薄唇緊抿,狹長星眸裏迸射出二道寒芒。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看到韓薇兒失魂落魄的走進門,秋月小跑著迎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怎麽全濕透了?你的傘哪去了?”秋月麵色凝重的急切的問道。


    “沒什麽,就是路上遇上一條大黑狗,把傘嚇丟了。”韓薇兒撇了撇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直接撲到秋月的懷裏,她是真的想哭出來。


    “小姐沒事兒了,不怕,不怕哈。”秋月暗自鬆了口氣,輕拍著韓薇兒的後背,言輕語細的安慰道:“小姐,我扶你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免得著涼了,鬧風寒。”


    秋月利落的幫著韓薇兒把濕衣服換下來,找了身幹爽的衣服換上,又手腳麻利的幫她把頭發擦幹,扶著韓薇兒上了雕花大木床,讓她躺好,把錦被細致的蓋好:“小姐你等我哈,我去給你熬碗薑湯。”說完,細心的把錦被的四角掖了掖,才急匆匆的出了房間。


    過了好一會兒,換好了幹衣服,又有了被子的溫暖,身體漸漸迴溫,韓薇兒才感覺自己真正緩了過來,思緒也正常起來。


    聽勁裝女子的話,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風若汐本人的,她還不是圖錢財,那也就是說的的確確隻想置自己於死地,可是自己也沒招惹過誰呀?再說,自己不是風若汐本主的事兒,也隻有雲非月知道,但是韓薇兒相信,以雲非月那性子,是絕對不會對第二個人透露的。那這個勁裝女子是怎麽知道的呀?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也許還有更多人知道自己不是風府大小姐的事兒?


    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但是不承想,可能會有那麽多人都知道自己是冒牌假貨,還都是想對自己不利的人,最重要的是,敵暗我明,不知道何時何地就會平地一聲雷,多麽可怕的一件事兒!韓薇兒想到這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裹緊了被子。


    韓薇兒抓耳撓腮,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想不出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了。


    在這個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時代,還真不適合自己這種手無寸鐵、毫無功力的小女子!當務之急,還是痛快的穿越迴去吧,在這裏實在太嚇人了!且不說好好生活,就算想要好好活著好像都成了問題。沒有監控,沒有110,也沒有警察叔叔,到時候搞不好,什麽時候掛的,怎麽掛的,都沒人知道!自己豈不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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