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學校的教學樓,修建的樣式有些特殊,並不是那種把走廊放在大樓中間,兩邊是教室的傳統格式。 而是奇特地將走廊和陽台連在一起,走廊就是陽台,陽台就是走廊,連上下的樓梯,都有一部分建在大樓外麵。


    這樣做,倒也有許多好處,起碼學生們下課後的活動空間增大不少。 像以前那種將走廊建在樓內部的建築,一等下課,鬧哄哄的人群便擠滿了狹窄的過道,再加上走廊裏光線不足頗顯陰暗,給人的感覺著實不爽。


    現在走廊放在明亮的大樓外麵後,不僅陽光充足過道寬闊,下課之餘還能讓學生駐足眺望遠方景物,緩解下疲勞的眼睛,如果不是去年發生那起陽台倒塌事故,可稱得上十分完美了。


    這日,林峰正在教室上課,忽然,敏銳的靈覺感應到窗外走廊有幾道專注的目光,正在審視著自己,裝作不經意間用眼角快速瞥了一眼外麵,超越常人的目光在瞬間,已經把窗外的情況一覽無遺。


    那裏的確有三個人正在看向教室裏麵,一位是教化學的張建國老師,另外還有兩位老人,其中一個白發白眉的,正是那個贈送自己信用卡且是什麽龍戰士高級領導的催眠大師。


    還有一位麵相威嚴肅穆,看其外表一般人隻會把他當成是位養尊處優的中年幹部,但林峰瞬間分析完他的氣息後,已斷定這個人地年齡起碼在六十歲開外。


    這個老人眼睛開合之間似有精光四射。 渾身充盈著一股浩然的純淨能量,此人能力實在不可小視。


    剛才看那兩老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樣子,便知是來找他的,但對方來此的目的何在?


    更讓林峰疑惑的是,一旁地張建國老師,雖然表麵裝作和兩老人的關係冷淡陌生,但從其三人偶而目光地默契交流。 應該是以前便很熟悉的樣子,但為什麽要在人前裝出一副初次打交道的表象?


    林峰一時間隻覺得心中有很多疑問纏繞。 而這些未知的問題,很可能與自己有密切的關係,關鍵就是那兩個神秘老頭。


    張建國帶著兩人在窗外觀察一會後,便消失不見,林峰想,可能他們已經離開了。


    這堂課是上午最後一節課,又胡思亂想了一刻鍾後。 隨著鈴聲的響起,下學了。


    林峰和胖子等人說笑幾句,走出教室,他剛出門口,便被等候的張建國叫住:“林峰,等等。 ”


    林峰轉身看去,發現原本以為離開地三人卻原來正遠遠地站在陽台邊交談著,看來他們確定無疑是來找自己的嘍。


    “張老師。 您有事嗎?”林峰臉顯錯愕,似乎才看到三人的存在般。


    “嗬嗬,中午別迴家了,老師帶你去吃飯。 ”張建國不知道該怎麽說,顯出猶豫的神色。


    林峰笑道:“張老師,您發財了?怎麽想到請我吃飯?”


    張建國目光複雜地看著少年。 原本按照三人的商議,他把兩位老人介紹給林峰後,便找理由避開,但是卻放不下心來,擔心林峰在莫測的前途上選擇錯誤,走上自己和他父親的老路。


    張建國想了想道:“恩。 。 。 。 。 ,主要是給你介紹兩位長輩認識。 。 。 。 ”


    “小夥子,還認識我嗎?”催眠大師在旁邊笑道。


    “咦,是你?”林峰好像這時才認出白發老者,奇道:“您老怎麽會在這裏?對了。 上次老人家給我的銀卡還留著。 待會我還給您,無功不受祿。 拿著心裏總覺得別扭。 ”


    那威嚴中年人(老者)讚賞地點點頭,笑道:“少年人倒是很有誌氣。 ”


    催眠大師眼帶深意地看了眼威嚴老者,笑道:“那。 。 。 其實是你應該得地,本來就是屬於你的錢,不過放在我這裏也有十幾年了。 嗬嗬,以後你會明白的。 ”


    威嚴老人重重咳嗽一聲道:“中午了,咱們先吃飯再談。 ”


    他的聲音寬厚嚴正,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磁音,像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上位者,說出來地話,讓人不由自主就想服從聽命。


    當然,以林峰修煉天書神術後的強悍精神,自然不會受這些外界因素的影響。


    張建國急忙道:“對對對,先吃飯。 林峰,走吧,今天張老師請客,你可不能不給麵子。 ”


    林峰裝作無奈地點點頭,其實他正想從催眠老頭身上知道與自己有關的事情,就算對方不主動找自己,他都要找機會探查清楚,哪會推辭?


    見少年點頭答應,威嚴老者臉上浮現一絲喜色,張建國帶頭前行,四人下樓後,坐上一輛黑色紅旗轎車,有意無意間,林峰注意到車上掛著的是顯目的軍牌,而且還是屬於附近一個大軍區的牌照。


    轎車風馳電掣,在市區轉了幾個彎,來到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區一處星級酒店——姬王宮,這是一家今年剛開業的豪華酒店,號稱文河市之最。


    當然,林峰以前沒有來過,不是他沒條件來,而是一向節儉的少年,不太喜歡奢華地環境。


    穿過華麗地巨大旋轉玻璃門,由衣著豔麗神情恭敬的侍者領路,一行人直接上了三樓地貴賓室。


    途中,入眼滿是堂皇富麗的建築裝飾,說不出的奢華豪容,打扮清純豔麗的女孩們排成一行,恭聲說著歡迎之詞,但林峰自始自終目不斜視,既不緊張至麵色慌亂,又不羞澀到手足無措,臉色平靜溫和。 有一種少年人難得的沉穩。


    威嚴老人暗中看在眼裏,心中默默點頭,如同一個慈祥地父親,看到兒子的優秀,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進入華麗富貴的寬大房間,四人坐下,侍者遞上精致的菜譜。 由張建國帶頭點了菜,兩位老者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個菜係。 都是林峰以前聽都沒聽過的事物,等侍者恭聲告退後,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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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情景本該是由張建國打破沉悶,為兩方介紹認識,但他想著紛亂地心事,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呆怔。


    “張老師,這是不是有些太破費了?”


    林峰帶著一種玩味的神情看向張建國。 無論三人打什麽牌,到了此時,也應該揭開謎底了吧?


    張建國老臉一紅道:“。 。 。 。 。 其實今天是兩位老爺子請客,恩,看我這記性,把最重要地事情給忘了,我來給你們介紹。 ”


    說著,他站了起來。 指著兩位老者道:“這位是催眠大師,這位是你。 。 。 。 ”


    他話剛說到這裏,威嚴老人重重咳嗽一聲,帶著明顯阻止的意思,張建國疑慮地看了對方一眼,改口道:“這位是林逸夫林老。 。 。 。 。 ”


    林峰笑著對兩老點點頭。 等著他們說正題。


    催眠大師笑道:“我先向咱們的林峰小朋友道個歉,前些天我便來到文河市,原本想著和你見一麵,可惜。 。 。 。 ”


    說到這裏,大師臉上露出黯然的神色,似乎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年輕戰士,頓了頓,接口道:“可惜中途出了點事情,被耽擱了,結果讓你白跑了一趟。 一直忙了許多日子。 直到今天才算是終於有了空閑時間,和你見一麵。 小夥子可不要怪老頭哦?”


    林峰疑慮道:“當然不會生您老人家的氣。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 先是贈我銀卡,後又勞師動眾地請我去見麵,您老到底有何事呢?”


    催眠笑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有人年紀大了忽然惦念起了後輩。 。 。 。 ”


    咳,威嚴老者又猛咳起來,接口道:“小夥子,你母親地事。 。 。 。 你不要太過傷心,她是個好女人,可惜命不好。 。 。 ,恩,人都要向前看,你也不要擔心以後的生活,盡管把精力都投在學習上,至於日常用度和上大學的費用等,我。 。 。 我們會幫你。 。 。 。 ”


    林峰不等他說完,臉色已經冷了下來,漠然道:“不勞您費心,我隻是一個小小學生,和你們無親無故,不需要任何幫助。 ”


    他最討厭別人提起母親的事來表示對自己的同情和憐憫,這種揭人心中傷疤的做法,是他最反感的,更何況老者話中,還有一種理所當然自己應該接受“施舍”的味道。


    林逸夫眉頭一皺,兩道剛正地眉毛豎立起來,猶如兩把漆黑鋒利的出鞘鋼刀,沉聲道:“小孩子不要太倔強,對自己的成長沒有一點好處。 好好好,既然你不願意,那這樣吧,這份資助並不免費,咱們做個交易,你幫我們個小忙,恩,這是件是對國家有利的事情,我們給你一筆獎勵,既可以個人得到好處,又對社會有貢獻。 。 。 。 ”


    催眠大師連連咳嗽,卻沒能打斷林逸夫的話,不禁心中一歎:老林這個倔脾氣,來的時候還說不談此事,但被小孫子激了一下,便控製不住自己地情緒,怎麽就忽然拐到這裏來了,哎,看那小家夥眼中的倔勁,應該是要發作了。


    果然,林峰臉色更加難看,冷冷道:“我不缺錢,母親的店鋪售賣後,那些錢足夠我花費,您老不用白費心思,我從不會為身外之物而和別人做交易。 ”


    這個老者的態度很讓他反感,好像自己便是他的下屬一樣,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必須聽他的話,說是交易,但卻絲毫不給自己商量的餘地,自說自話,討厭之極。


    林逸夫被他冷冰冰的話狠狠噎了一口,半天才緩過勁來,沉聲道:“林峰。 年輕人性子不要太急躁,你還沒聽我說什麽事為何就毫不猶豫拒絕?沉不住氣以後如何能成大事?”


    林峰漠然地站起身來,嘲笑道:“您老還是迴去教育自己的孫子去吧。 你說地事,無論是什麽,我都沒有興趣。 ”


    他轉身便要走,張建國趕忙拉住他,輕聲道:“林峰。 你耐心聽林老先說一下事情,如果你不願意。 我想兩位前輩也肯定不會強迫你一個小孩子地。 ”


    旁邊,催眠大師了然地向張建國笑笑,對他話中地維護之意,心中自然很是清楚。


    林峰坐了下來,但臉色冷淡,不言不語。


    催眠微笑著緩和氣氛道:“小夥子,也許。 這件事你會有心思參加。 老林,你說啊。 ”


    林逸夫鋼刀眉毛挑起,忍耐心中怒氣沉聲道:“現在,我們正在做一個科研項目,如果突破難關,達到最終的目地,將為國家為社會甚至是整個人類世界,帶來莫大好處。 ”


    頓了頓。 他接道:“可惜,在最關鍵的地方,還存著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所以要做大量地考慮到各種各樣可能的試驗。 恩,這個項目需要你加入進來,做幾個有關人體潛能測試地小研究。 你要想好,這可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 如果成功,以後為此獲得無數收益的人們不會忘記你,國家更不會忘記你。 ”


    林逸夫說完,似乎也被自己話語中的美好前景感染,臉色激動,眼睛中射出奪目精光,期待地看著少年。


    等了半天,就在他們覺得很有希望的時候,林峰才緩緩道:“人體試驗?你的意思就是請我迴去做實驗的白老鼠嘍?”


    林逸夫被他調侃地語氣幾乎氣個半死。 當場就想發作。 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


    催眠忙暗中阻止,啼笑皆非道:“小夥子。 你是不是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嗬嗬,你放心吧,實驗的過程沒有任何風險,失敗了也最多是受點疼痛,如果成功,還會給你帶來你想像不到的巨大好處。 當然,我們隻是提出邀請,最後的決定還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意願。 ”


    張建國忍不住了,插口道:“這個實驗總會有一定風險的吧,林峰你要好好‘想想’,不要倉促做決定。 ”


    他還擔心林峰聽不出自己地意思,在想想兩字上故意加重語氣,林逸夫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皺眉道:“建國,你離開這麽多年,難道我們一點進步都沒有嗎?現在的實驗過程,絕對不存在任何危險,如果會危害到身體的話,我會讓自己的。 。 。 。 ,讓林峰參加嗎?”


    張建國真想說句你當然會讓他參加,但是雖然已經過去這麽多年,自己也不再是他的下屬,但是林逸夫的威嚴依然對他有一種無形地壓力和震懾,他暗歎口氣,不再說話。


    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決定,盡快找個時間,把當年的往事,全部講給林峰聽,讓他在清楚所有事情後,再決定自己的前途。


    “我再說一次,我對這個將為人類做出多大多大貢獻的實驗沒有一點興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林峰漠然地道。


    催眠急忙說道:“小夥子,不要急著走,咱們不談試驗的事,就隨便聊聊,隨便聊聊。 ”


    林逸夫怒道:“你們學校的老師沒有教導過你要熱愛自己的祖國?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可以報效國家,你這孩子怎麽如此倔強。 。 。 。 。 ”


    到了此時,不僅是他口中的林峰倔,即使是他,也已經犯了倔勁,原本見麵地本意早已經拋之腦後,怒氣勃勃地開始教訓起這個不成才地孩子。


    林峰笑笑,犯不著和一個老人爭辯這些,再不顧張建國和催眠兩人的阻攔,推開門走出房間。


    “砰”一出門,便撞上端菜上來地漂亮女侍者,精致的盤子飛到半空,林峰伸手接住,輕輕遞給呆怔的女孩,笑道:“不好意思。 ”


    說完,收拾起混亂的情緒,徑直下了樓,離開這個讓自己生悶氣的酒店。


    房間中,留下的三人沉默著,氣氛很顯尷尬,驚魂未定的女侍者剛走進來,便被怒氣衝天的林逸夫吼道:“出去!”


    女孩立馬嚇得臉色蒼白,委屈地跑了出去。


    催眠歎了口氣道:“大龍頭,這又何必。 。 。 。 ?哎,原本說過今天隻談親情,不談工作的事情,為何。 。 。 。 ”


    林逸夫臉上浮現漲紅,怒道:“我一心為公,難道錯了不成?”


    催眠大師張張嘴沒有說話,知道他是鴨子嘴死硬,如果不是林峰態度冷漠倔強,激起他同樣的倔勁,祖孫兩個互訴親情享天倫之樂該多好。 現在這麽一搞,依照兩人誰都不低頭的性格,要想再坐下來好言好語談,隻怕是更不容易了。


    哎,這林家三代的人啊,怎麽全是這副倔毛驢脾氣?


    旁邊,張建國黯然道:“大龍頭,你就放過這個孩子吧,他現在實在太可憐。 。 。 。 ,又何必非要把他逼上林衝哥的老路?”


    林逸夫老臉更紅,羞惱交加想要發作,但想起兒子臨死前悲傷的樣子,鐵石一樣的心腸終究還是軟了下來,黯然神傷道:“天下有哪個父親不疼愛自己的兒子,又有哪個爺爺不疼愛孫子?可是。 。 。 。 ,好吧,既然他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他。 。 。 。 。 ”


    催眠大師道:“大龍頭,後天咱們就要迴總部,明天是不是再抽個時間去見見這孩子?。 。 。 還是認了他吧,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他,也不算違反保密條例。 ”


    林逸夫想到先前林峰的冷漠倔強,本想拒絕,但可能是人年紀越大,就會情不自禁地心腸變軟,想了想無奈地歎道:“好,我就舍下這塊老臉,明天去瞧瞧,就。 。 。 怕他不會認我這個爺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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