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血母體”成傑迷迷蒙蒙地下了鳳凰山,腦袋暈沉沉地根本形不成完整的思維,隻是依著深刻在靈魂中的命令,迷糊地向著分配給自己的方位行進。


    就這樣昏昏沉沉地走下去,離開目的地已經不遠。


    忽然,成傑心神一顫,朦朧的視線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那女的倒也罷了,那少年的熟悉身影卻是讓他感覺一陣不舒服。


    原本抽離神智後平靜無波的心中,竟然反常地起了一片漣漪。 等到徹底看清對方的身形時,一個刻骨銘心的名字浮上心頭—“林峰”!


    血神子是一種情緒非常反常的生物,點滴的仇怨都會被它們永記心中,這也是血樹妖把他們的神智抽離的原因:一個激動暴躁的血母體,除了壞事,不可能完成任何任務。


    可惜,血樹妖百密一疏,最後還是讓他們恢複了一點清醒,結果卻導致成傑認出了自己的仇人。


    沸騰的仇恨湧上心頭,甚至壓製了主人的命令,成傑眼睛中隻剩下一片血紅。


    殺死林峰,就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念頭。


    今天的這件事情碰得非常巧,下學後林峰帶著陳淑君來這裏漫步,卻正好被成傑看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兩個人誰的運氣差。


    帶著陳淑君一直到了前麵那處公園外栽種的小樹林中,林峰才停下腳步。 而全神貫注在女孩身上地少年,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兩人已經被一條惡狼遠遠地盯上。


    成傑在離開小樹林外幾百米就隱蔽了起來,不是他不想現在進去把林峰殺死,而是仇人身上有一種讓它幾乎要窒息的可怕威勢,就像一隻小螞蟻見到了大象,本能地讓他感覺到萬分危險。


    成傑不知該如何做,於是開始思索起來。 在發呆般的思索中,被壓製的神智漸漸恢複幾分。 狡猾和陰險的念頭慢慢浮了上來。


    在血母體成傑尋思著陰險辦法的時候,兩個小情人正在寂靜的樹林中親親我我。


    “討厭啊。 。 。 ”


    陳淑君咯咯笑著,推開林峰可惡地大嘴,這個家夥也不知道自己的胡子多紮人,癢死了。


    林峰伸手一攬,跟著他被推開地身體,女孩嬌唿一聲不由自主地倒入他的懷中。


    “我哪討厭嘍?你說呀。 。 ”林峰邊笑著。 邊用嘴再親親女孩嬌嫩的臉蛋,癢癢的感覺引得她又是一頓花枝亂顫。


    情人之間的**,永遠不覺得肉麻。


    陳淑君生氣地使勁用拳頭擂著他,罵道:“討厭,討厭,你討厭死了。 。 。 ,現在討厭,上課也討厭。 。 。 ”


    林峰奇道:“上課又關我何事?在學校的時候。 我可是很聽你的話,並沒有纏著你吧?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難受?”


    陳淑君撒嬌道:“你就是討厭了,這幾天晚上你每天把人家纏得那麽晚睡覺,害我上課都打瞌睡。 這還不算,你老是故意弄出一些咳嗽嗯嗯地聲音,讓我還以為你生病了。 結果幾節課什麽都沒聽進去,你說你可惡不?”


    林峰一臉無辜,使勁咳嗽一聲,委屈道:“我嗓子難受,也不能咳嗽幾聲?天哪,女王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壞蛋。 。 。 ”陳淑君白了他一眼,隻看他眼睛中嬉笑的神色便知道是假裝的,害得自己還擔心了一下午,真是個大混蛋。


    林峰看看時間,無奈地笑道:“你又得迴家了。 真不想讓你離開。 ”


    陳淑君沒好氣地道:“再過幾小時你不就又爬到我家了嗎?哼。 讓人家每天頂著個熊貓眼上學,李梅她們還以為我是晚上熬夜用功。 佩服得不得了。 ”


    “那不正好?你終於成為大家學習的楷模,陳淑君同學是好樣的。 ”林峰笑道。


    陳淑君有些擔心道:“爸媽就快迴家了,晚上咱們那麽大動靜,他們到時候肯定會發現的,還不把你打成正宗的熊貓眼?要不過兩天你晚上不要來了?哎呀,不行不行,你要是不給我講那些奇奇怪怪小生物的故事,我會睡不著覺地,都是你這個壞人惹的禍。 ”


    林峰隻能苦笑,好心好意為她講故事,到現在卻成了自己的不是,女孩們的心思可真是變化多端。


    “我該迴家了,王阿姨肯定做好飯在等我。 ”陳淑君有些不舍,不過想想晚上便能見到他,又高興道:“晚上你可千萬要來,我要把蝴蝶仙子的故事聽完。 哎,林峰,你說世界上真有那麽美麗的生物嗎?”


    想起那個瞬間消失地燦爛生命,林峰有些黯然,淡淡道:“隻要是美麗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肯定會存在的。 ”


    兩人戀戀不舍地又聊了兩句,道別分手,林峰看女孩走得遠了,才轉身而去。


    他需要先迴學校拿自行車,但是在路上走著走著,心中一絲奇異的情緒總是平靜不下來,似乎有什麽大事就要在自己周圍發生。


    “嘎嘎,林峰,好久不見。 ”


    當林峰從小路轉到大街上時,忽然前麵趕過來一個人,他的手中抱著一個女孩,在街上橫衝直撞的樣子,讓路人紛紛側目。


    待看清楚女孩的樣子時,林峰目光瞬間變得兇狠炙熱。


    來人是成傑,而在他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孩,正是剛剛和林峰分開的陳淑君。


    憤怒的情緒幾乎要爆炸開來,怒火沸騰到極點,林峰反而平靜下來,冷冷道:“成傑。 你把她怎樣了?”


    敏銳地靈覺,已經清晰地感應到眼前地成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普通人,雖然他身體中地怪異能量很微弱,但林峰並不會輕忽大意。


    不管是麵對曾經的成傑,還是現在的非人成傑,林峰絕不會舍棄自己的謹慎原則,這也是他在無數次危機中。 能存活下來的秘訣。


    “放心,我還要留著她好好折磨你。 怎麽會忍心現在就把她殺掉。 林峰,你想不到有今日吧?以前地你何等囂張,恩,也許你不覺得什麽,但是你不經意間帶給我的卻是巨大地恥辱,我絕不會忘記你的‘照顧’。 今天就是要和你好好算算賬,我要連本帶利把它收迴來。 ”


    此刻的成傑。 說到激動處,不僅是眼睛血紅,連臉色都變成了一種兇厲的豔紅色,滔天的恨意在他咬牙切齒的話語中流露出。


    林峰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小小的矛盾會讓他記憶這麽深,也無法清楚成傑為何會變成現在非人一般地樣子,他也懶得去詢問這些事,對於他來說,要做的事情隻有兩個:保護愛人;消滅敵人。


    林峰淡淡道:“隻要你放開她。 保證她無事,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不會找你麻煩。 否則,你死定了!”


    讓成傑走當然是假話一句,林峰的心中從沒有放過敵人的念頭,隻要是有可能傷害到他的人物。 絕對會毫不留情地鏟除。


    成傑哈哈大笑起來:“死到臨頭還嘴硬,林峰,要救你女朋友的性命,就跟我來。 ”


    說完,他一返身,猛地跑進街邊的一處大廈,門口兩個保安原想阻攔,瞬間便被他硬生生撞飛出去。


    林峰眼中兇光一閃,幾步趕進大廈,追著成傑地腳步上樓。


    兩人沒有走電梯。 沿著曲折的樓梯不片刻已經上到這棟50多層高的樓頂。 林峰心有顧忌。 明明可以輕易追上他,但成傑眼冒血紅光芒。 手指狠狠掐著女孩的脖子,讓他投鼠忌器不敢隨意出手。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放開她!”林峰大吼。


    成傑陰陰笑著,他腦海中現在隻剩仇恨和陰毒,如何會聽從對方的話。 後退幾步,漸漸移到樓頂的邊緣,下麵數百米便是川流不息地街道。


    “如果現在把你女朋友扔到下麵,那場麵一定很壯觀很淒美。 。 。 ”成傑瘋子一樣咯咯笑著,當看到林峰露出驚悸的神色後,滿意地把眼睛眯成一條線,露出絲絲紅光,像一條貪婪的惡狼,盯著獵物。


    林峰苦笑道:“成傑,咱們有什麽事,可以慢慢談,如果你覺得我對你不起,那麽我任你處置,你先把淑君放開。 ”


    成傑陰**:“林大才子你別做夢了,**你以為我是傻蛋?老子今天就是要你死,現在,你給我把自己的手腳斬斷,別告訴我你沒有能力辦到。 不要遲疑,我數到五,你要不下手,我就把她扔下去,嘎嘎,我會先把她脖子擰斷再扔下去。 ”


    林峰冷笑道:“讓我自殘?虧你能想得到。 是的,她是我女朋友,我很在意她,但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命。 殺吧,你現在可以殺了她,但我保管你的屍體連渣都剩不下。 ”


    成傑豎起大拇指獰聲道:“好,想不到你這個小白臉比老子都狠,不虧是讓我念念不忘的林峰,佩服。 我真應該把她弄醒讓她聽聽自己喜愛地人是如何無恥,可惜這個小妞不經嚇,剛才竟然被我嚇暈過去,錯過了一場好戲。 ”


    林峰淡漠地笑著,既不辯解也不謾罵,但和平靜表情相反地是,他的腦海中正急速地轉著念頭,尋思著一種最安全最有效地辦法來解救陳淑君。


    成傑幽幽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眼睜睜看著女朋友死掉。 1。 。 。 2.。 。 。 3.。 。 。 4.。 。 。 ”


    一滴冷汗從林峰額頭上滾落,他毫不懷疑此時的成傑可以很輕鬆地一下擰斷陳淑君的脖子。


    情況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林峰知道已經沒有時間讓自己猶豫,隻能按照那個辦法行險一試。 他沉聲道:“且慢!”


    成傑得意道:“改變主意了?”


    林峰無奈地苦笑,慘痛地道:“好,我答應你,但是成傑,如果我的腿斷了那麽你地手不會有事但是我的手斷了你的腿會不會有事你的腿會有事你的手不會有事。 。 。 。 ”


    成傑一愣:“什麽?”


    要的就是這個遲疑,林峰的身體在人類地肉眼看來幾乎沒有動過,但是在兩人之間卻形成了一片模糊的幻影。


    一個拳頭瞬間出現在被繞口令迷暈了地成傑眼前。 沒等到反應過來,金光爆閃的拳頭硬生生刺穿他的腦袋。 白色紅色的**飛濺,成傑的頭整個爆炸開來。


    但是他並沒有死掉,而林峰正是擔心這一點,如果不然,早在上樓前他就已經用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擊斃了。


    林峰的一隻拳頭重重轟碎成傑地腦袋,另一隻手掌同時狠狠拍在遮擋在成傑身前的女孩身上,一股澎湃的力量透體而過—“隔山打牛功”發動。 瞬間穿透陳淑君的身體,轟擊在成傑身上。


    成傑全身的骨骼被強大的力量震成粉碎,但血母體卻萬萬不是那麽輕易能毀滅的,他殘存的嘴巴中瘋狂地發出一聲尖嘯,扯著女孩爆發出一股強猛地力道,硬生生飛出了樓頂。


    林峰腳底一踏,瞬間飛出,在半空中追到他們。 一把扯過女孩。


    下麵街道上的人群已經注意到大廈上的情形,當看到幾團血糊糊的人影墜落而下,紛紛停足觀望。


    成傑此時已經是油盡燈枯,並不和他爭搶陳淑君,而是繼續發出那種能把人耳膜震聾的尖嘯,然後身體詭異地變成一團迸射著劇烈紅光的肉球。 淒厲地叫道:“林峰,我要你和我一起死,爆!”


    一陣更刺目地紅光從他的身體中爆發出來,瞬間摧毀殘破不堪的肉體,紅光碎肉化成鮮豔的血雨,如有靈性一般,在空中一卷,掃向在半空中已無力可借的林峰。


    林峰緊緊抱著女孩,把她的身體遮蓋在自己身下,後背運轉能量。 寒冰氣息形成冰甲。 金光爆閃在三尺距離形成防禦罩,準備迎接血雨的侵襲。


    林峰低估了這些汙血的恐怖。 但是擁有神龍敏銳靈覺的小黑,已經在徽章中感應到了血能的可怕。


    光芒閃動中,小家夥蹦出徽章,在半空中身形一展,已經變成十米高大地巨獸,硬生生橫在林峰身體上麵。


    汙血唿嘯而來,全部掃在它身上,小黑慘叫一聲,身體急速縮小,神龍力量竟然不再能維持基本地滯空能力,嗚嗚叫著向下麵墜落。


    但此時林峰已經展開了冰甲翅膀,手一伸抱住小黑,力量運轉,轟地一聲,斜斜飛入大廈中。


    正在裏麵辦公的人們看到穿窗而進全身冰甲覆蓋地怪人,不禁驚唿出聲,林峰略一皺眉,再次飛出,運出壁虎遊牆術,沿著玻璃幕牆上到樓頂,然後在高樓大廈間幾個跳躍,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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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急在附近找了處隱蔽的地方,林峰急忙放下懷中的女孩和小黑,仔細檢查著他們的傷勢。


    陳淑君並沒有大礙,雖然林峰和成傑的力量都曾進入她身體中,但是林峰運用的隔山打牛勁道,恰恰抵消了成傑的力量,最後隻是導致她內腑可能受到一些震動,但傷勢不是很嚴重,休息幾日便可複原。


    這讓林峰先鬆了口氣,但緊接著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小黑受到的創傷要沉重得多,被那些可惡的汙血粘上後,它身體表麵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出現潰爛,在可怕的不斷蔓延的傷口中還散發出一種腐臭的腐爛氣味,聞之欲嘔。


    這種汙血能量,竟然連神龍變態的治愈能力都對之毫無辦法,如果不是小黑超強的體質支撐,可能現在已經腐爛為一灘汙血。


    林峰拳頭緊握,牙齒死死地咬著嘴唇,看著在懷中不斷呻吟的小東西,他心如刀絞,恨不得自己代它身受。


    但是他毫無辦法,束手無策下不知該如何拯救生命垂危的小家夥。


    汙血太厲害了,林峰把小黑抱在懷中不過一會,沾了一些傷口**的冰甲竟然開始消融,他隻好無奈地把小東西放在地上。 小黑輕輕地嗚咽著,癱軟在地,痛苦的身體每抖動一下,就讓林峰的心髒停止跳動一次。


    “小傻瓜!你為什麽要幫我擋。 。 。 ”林峰眼中含淚痛苦地嘶吼著,雙手揪著頭發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拽下來。


    如果不是小家夥做出犧牲為自己遮擋血雨,那麽現在躺在地下痛苦呻吟的就是自己和陳淑君兩人,那樣的話,小家夥還能繼續健健康康地玩耍嬉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助地在死亡的關頭掙紮。


    林峰再一次感受到小東西對自己那種無怨無悔的深情和熱愛,這份熱愛更有別於人類的功利感情,不帶一絲雜質,是那麽簡單那麽純粹。


    小黑低低地嗚咽一聲,感受到主人內心的煎熬焦慮,它硬撐著腐爛的身體慢慢爬了起來。


    為了抵禦汙血的侵蝕,能量大量損耗,已經使它的身體極度虛弱,四條小腿顫抖著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日活蹦亂跳的健壯小身影,現在再也看不到了。


    小黑嗚嗚叫著把小腦袋靠在林峰腿上,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主人,那裏麵有太多的留戀和傷感。 似乎,它也知道這次自己在劫難逃,就要永遠永遠離開依戀著的主人了。


    它這頭原本應該是驕傲高貴的神龍,從還沒出生起,就曆經磨難,幾次出生入死。 在今日,終於還是沒有躲過命運的捉弄,走到了死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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