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一個下午,艾達有事出去,溫納靠著窗戶盯著外頭灰色的天空,白色的雲被濃霧掩蓋,濃得好比牛奶,看不透也看不穿。幾隻黑色的貓頭鷹短促地叫著從半空劃過,活像幾道黑色的利箭。


    就在這時,溫納突然聽到窗口有人叫她名字。爬上去一看,竟然是一隻黑色的貓頭鷹,它體/態修長,羽毛茂密,背部卻意外地禿了一塊,露出粉色帶血絲的嫩肉。


    她盯著那隻貓頭鷹看了許久,突然瞄到它腳環上的一個小圈,竟然和那天湯姆從她手裏拿走的項鏈鏈墜一模一樣,當下吃驚地站了起來,“你是……阿尼瑪格斯?”


    它低低地叫了一聲,猛的跳到她的肩頭,細致的羽毛微微顫動,碩大的眼珠外很快覆蓋出薄薄的水霧。


    “……”她又看到他腳環上的名字,微微一愣。


    二十分鍾後,當艾達再次走到溫納的門口,門微微打開,出來的人竟然是“湯姆”。隻不過這次裏頭的內芯是溫納。


    艾達一愣,“主人?”


    “湯姆”衝他不冷不熱地點點頭,轉過身往外走去。艾達盯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主人為什麽會選擇這個時間造訪,在他印象裏,湯姆從來都是在傍晚或者早晨才來,而現在是太陽高掛的大中午,主人不是應該在議事嗎?


    他飛快地爬了起來,低叫道,“你……站住!”


    走出老遠的主人突然停下腳步,迴過頭,眼神仿佛深若黑墨的潭水,點點詭秘的亮光在他眼底浮動。


    艾達大驚,趕忙抽出魔杖,可是已經晚了。一道白光仿佛閃電,迅捷地穿透他的胸口。艾達來不及喊叫就倒在了地上。


    溫納把他拖進房間,關上門,確認沒人看見後,才拉了拉有些發皺的領口,往門口走去。


    她的懷裏露出了一個咖啡色的腦袋,正是那隻大塊頭的貓頭鷹。


    溫納來到岔路,她眼皮也沒眨一下,自言自語地問,“哪邊?”


    “左邊。”那隻貓頭鷹說,如果佩拉在這兒,她會驚訝地發現這隻貓頭鷹的嗓音和埃德加的一模一樣。


    埃德加在半年前練成了阿尼瑪格斯,除了鄧布利多,沒人知道他的阿尼瑪格斯是隻貓頭鷹。自從他知道溫納被湯姆抓住後,他就自告奮勇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獨自一人潛入對角巷。在街頭擺攤賣些小飾品。那天湯姆和她光顧的小攤就是埃德加擺的。


    “我每天就喝你書上的改良版複方湯劑,佩拉家裏祖傳的那個。”他在她懷裏說,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配著這副貓頭鷹似的麵孔顯得格外奇異。“溫納……?”


    溫納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怎麽了?”她打開一扇黑色鐵門,刺眼的陽光讓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這時她才發現灰色的霧靄早已褪去,陽光照射在翻倒巷破敗的街道上,把那些黑色的汙泥和垃圾照得閃閃發亮。


    沒想到這間屋子的後門就是翻倒巷的主幹道。


    “他……”埃德加猶豫了一會,嚅噎著問,“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溫納“恩”了一聲,一邊用眼角瞄了瞄四周,一邊模仿湯姆的步伐。


    “我幾次想闖進來,可都失敗了。後來聽說他並不是每天都去你房間,才……才放心。”


    溫納笑了,“你的確應該放心,他沒得逞。”隻不過差點他就得逞了,她陰暗地想。


    “那當然!”埃德加猛的抬高音調,溫納急忙按住他的鳥喙,害的他恩恩/啊啊了半天。,“是啊,我想也是,我每天晚上都盯著你的那扇窗戶,的確不會有事。”


    溫納的臉黑了,“你每天晚上都盯著我的房間?”對角巷的主幹道人太多,在這裏施展幻影移形太不安全,於是她轉了一個彎,往城郊走去。


    “為了讓他更忙些,我時不時搞點小混亂讓他忙得來不及去看你。”埃德加在她懷裏念叨,“幸好他還算認真,一聽到他的誰出了問題就會去察看。”


    溫納想到湯姆焦頭爛額卻忍住不發作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埃德加仰著頭,癡癡地看著她嘴邊的那抹笑。(.i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直到溫納疑惑地看向他時,他才猛然振作精神,繼續把最近發生的事一股腦倒了出來。


    “鄧布利多想讓我盡可能多地得到這裏的資料。”他說,“我也一直在打聽湯姆手下的所有資料。我發現他喜歡給他的每個手下紋下一個黑色的骷髏頭,不過這一點鄧布利多他們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問為什麽我這麽晚才來找你,那是因為鄧布利多派給我的工作,我在三天前才完成了,我一直忍著,暗中保護你。”說完他歉意地用尾巴戳戳她,“對不起溫納,你……等了很久吧?”


    埃德加暗中保護她?溫納歎了口氣,他比她的本事差多了,她哪需要他保護?可她心底卻湧起一股暖意。


    緊接著她眼珠一轉,敏感地抓住他話裏的那句“派給他的工作,”詢問起來。可埃德加卻懊悔地啊了一聲,緊緊閉住自己的鳥喙再不肯開口了。


    “溫納,溫納?”


    溫納低下頭,對上貓頭鷹濕漉漉的藍眼睛,他眨眨眼,低聲說,“溫納,那天我在小攤上看見你,幾乎要高興瘋了,我有那麽多話要說,可是……”


    可是湯姆盯著她,縱他有千言萬語想對眼前的人說,也不能。他硬生生地把對溫納的思念和著血吞了迴去。溫納這才想起那天那位店主拉著她不放的情景,當時她隻想著要怎麽得到他的情報,他看到她的時候手指似乎還在發抖,她當時以為這人是得了病。


    “別說了。”溫納心中複雜,一半是感歎,一半是感動。


    “你這樣……如果被布萊克小姐知道了。”她開始擔心埃德加的未婚妻,那位布萊克小姐不會把她戳死吧。


    埃德加卻突然沉默下來。他收起翅膀,溫納這才發現他翅膀上的左邊翅膀上的羽毛稀稀疏疏,露出白白的肉,還掛著血絲。


    一定是剛才從鐵絲窗戶裏擠進來的時候刮掉的。


    溫納眼中冒出澀意,她看了他一會,低聲說,“算了,我們應該找個僻靜的地方幻影移形。”


    埃德加歎氣,“在我來到這裏後的不久,裏德爾先生已經禁止對角巷的人民使用幻影移形。”


    溫納一愣,“那現在該怎麽辦?”難道他沒有搞清退路就趕來了?溫納低頭看它,這隻鳥果然心虛地把腦袋埋進了她的懷裏。


    她默默無語,埃德加羞愧地把臉埋在翅膀裏,過了一會,一人一鳥突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壁爐!”


    他們暢通無阻地來到那個唯一可以傳送他們離開這的壁爐前,壁爐裏火焰旺盛,爐口就隻有幾個裝著白色粉末的藍色紙盒子,破破爛爛,邊角還有些潮濕。


    埃德加激動地扭/動身體,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出來,“快,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溫納往後張望,身後一點聲音也沒有,平時熱鬧的街道此時門口羅雀,風卷著枯黃的樹葉從灰色的石板上劃過,讓人心中竄起一股寒意。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皺起眉說,“雖然是城郊,但街上也不會一個人都沒有啊。”


    “這是正常的。”埃德加安慰她說,“他們白天街上本來就沒有什麽人,剛才你也看到了,剛才主幹道上都沒幾個人走,何況這裏。”


    溫納想想也是,但她心中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不由自主惶恐起來。她本能地覺得危險,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而她就是踩中圈套的獵物。不過感覺畢竟隻是感覺,算不得準。


    埃德加不耐煩地從她懷裏探出頭來,溫納剛從碗裏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他突然驚慌地叫了起來,“你的手怎麽了?”


    溫納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但他這麽一說,她猛然覺得自己的手腕火燒火燎地疼了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那隻手鐲竟然著了火,火苗是詭異的紫色,焰心竟然是綠色的。


    她大吃一驚,剛才埃德加在這個鐲子上覆蓋了一層掩飾痕跡的咒語,沒想到竟然讓手鐲著了火。她直覺想把粉末撒到手鐲上滅火。“不行!”埃德加及時製止了她,他口氣嚴厲,其中蘊含著深沉的憂心,“這不是普通的火,它短時間不會傷害你,等你到了霍格沃茨校長會想到辦法。”


    的確,現在迴頭肯定會被湯姆捉住。她檢查了一下壁爐,埃德加也仔細地上下查看,說並沒有做過手腳,她才飛快地把粉末撒到壁爐裏,一腳踏了進去。


    灰塵和燒焦的味道直衝鼻子,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現在了對角巷的壁爐裏。周圍人來人往,埃德加擔憂她的手,趕緊指揮她走到對角巷的一間小屋子前,趕來接應他們的人早就到了。


    說來也怪,她一出壁爐,手上的疼痛就輕微了很多。等到了那間小屋子裏,紫色的火焰已經徹底被熄滅了。趁著埃德加焦急地告訴對方她的手出了問題,溫納自己拉開手腕瞧了一眼。


    這一瞧她就愣住了,在那隻漂亮詭異的銀鐲子下,她雪白的手腕上猙獰地橫著一個黑漆漆的圖案,近看竟然是一個恐怖醜陋的黑色骷髏。


    她心中大悸,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一位紅色的中年女人拉住了她的手,客氣地問,“威斯教授,介意讓我看看您的手嗎?”


    溫納一眼認出她是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同事,當時湯姆被抓住時她也在一旁負責監視他。當時溫納還以為留在小房間裏的她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死了,沒想到她非但沒死,還參加了營救她的活動。


    “這位是霍格沃茨草藥課的教授。”埃德加也湊過來,熱心地為溫納介紹,全然不知她們互相早就認識了,“溫納,給她看看吧。”


    溫納雖然不聰明,但也絕對不笨。她給埃德加使了個顏色,埃德加愣了一下,猛的刹住話頭。


    隨後溫納用袖子遮住自己傷/痕累累的左手腕,伸出完好無損的右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bear妹子的兩顆地雷,感謝阿沈妹子的地雷!!!!


    麽麽噠╭(╯3╰)╮


    我不會有了男人忘了你們的_(:3∠)_泥垢了,秀什麽恩愛!


    希望高考的妹子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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