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湯姆裏德爾,佩拉沒有看錯,溫納也不認為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湯姆是個常見的名字,但裏德爾這個姓卻不是。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佩拉哆嗦著說,淚水迅速聚集在碧綠色的眼睛裏,“他怎麽會死了?”她顯然是想到了曾經和湯姆一起交往過的時光,雖然最終分手,但湯姆在她心中仍舊是個不錯的人。


    溫納怔怔地站起身,如果佩拉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不相信,那麽眼前的黑紙白字卻讓她不得不信了。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覺,就好像長期緊繃的弦猛然放鬆後,反而有些不習慣。


    死了?


    溫納覺得這個消息實在可笑。


    怎麽可能,湯姆裏德爾那種人怎麽可能死呢?他這種人應該是等其他人死光了才慢悠悠走出來搖著小旗子說我贏了的人吧?


    緊接著那股不習慣轉化成一種遺憾,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最強有力的敵對者死去後的失落,更像是失去了一個長久在身邊的朋友。畢竟,像湯姆理解她一樣的人用一個手就能數得過來。


    佩拉迴過頭,立馬注意到溫納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複雜的神情,她從沒見過溫納這樣,不由大為驚奇,“溫納,你怎麽了?”


    “不,沒事。”溫納定了定神,想起今天的正事,“別忘了我們還要找埃德加。”


    埃德加並不在名單上,這說明他暫時還是安全的,起碼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發現他的骸骨,不過還有個可能性,那就是他已經被炸成一片片,沒有人知道他是霍格沃茨的畢業生,也沒有人會知道他是伍德家的繼承人。


    可佩拉和溫納拒絕考慮這個問題,她們兩個的下一站是伍德莊園,果然,連伍德夫婦也不知道埃德加去了哪裏。於是她們拜訪了魔法部,當溫納把埃德加的名字寫在失蹤人口確認表格上時,已經是傍晚五點。佩拉偷偷將一袋金加隆塞給其中一個執勤人員,暗示他盯緊一些,還留下了兩人的聯係方式。


    做完這一切後她們別無選擇,隻能等待。佩拉憂心忡忡地開始考慮推遲舞會的事宜,“如果埃德加迴不來,那我就隻能推遲畢業舞會了。”


    “是啊。”溫納心不在焉地迴答,她拿著筆在羊皮紙上亂劃,也不知道在寫什麽。


    佩拉轉動這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如果我們還能幫上點忙,溫納,埃德加為什麽要走,你知道原因嗎?”


    見溫納沒有迴應,佩拉不由加大了音調,“溫納,溫納?!”


    溫納這才意識到佩拉正在叫她的名字,她趕忙迴頭,“什麽,你說什麽?”


    “你在寫什麽?”佩拉皺著眉問,她湊過來,發現羊皮紙上是兩個單詞。


    “在哪裏(where)”和“怎麽迴事(how),”兩個單詞後麵都打了大大的問號。


    溫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小心地用袖子把這兩個詞語擋住了。“你這是在擔心埃德加嗎?”佩拉了然地說。


    在寫前麵一個單詞的時候溫納的確在考慮埃德加的事,但後來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跳躍到另一個人身上,這讓她控製不住地寫下了第二個單詞。


    她相信埃德加一定不會有事,同理,她也堅信湯姆不會遇到危險。甚至,她開始懷疑起來。


    “我下午要去對角巷買點東西,你陪我一起去吧。”佩拉說,“最近總覺得心緒不寧,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樣。”


    佩拉會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任何一個即將步入婚姻禮堂的女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她們在忐忑和期待中度過第一階段,然後這種對美好生活的渴望逐漸變成一種懼怕和抵抗。“我……我要去看看……看看捧花。”她咬著嘴唇不安地說,“對,去看看有什麽好讓我平靜下來的東西。”


    “也許我該給埃德加買點什麽。”佩拉的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胸口,她從小精靈高舉著的小碗裏抓起一把飛路粉,“溫納,你說埃德加會沒事的對嗎?”


    “當然。”溫納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佩拉一臉愁容,“是啊,是啊,我不想知道什麽悲傷的消息。”說完她將飛路粉往壁爐裏撒去,“翻……角巷!”


    翻角巷……


    什麽!


    溫納大吃一驚,直覺想要拉住佩拉的衣角,可是已經晚了!佩拉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念錯了,她驚慌地扭頭看向溫納所站的方向,但她視線所及隻有一團模糊的綠光,下一秒,佩拉已經重重地落在了一個肮髒泥濘的地方,堅硬的地板撞得她的屁股生疼,佩拉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體,結果所摸到之處全是黏膩的汙漬,她臉色一變正想開口大喊,沒想到腥臭的酒氣爭相恐後地衝向她的鼻腔。


    佩拉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麽可怕的味道,這讓她想起患有狐臭的男人腋下的氣味,又好像多年不刷牙的人嘴裏的爛蘋果味。當下她就緊緊閉住嘴唇恨不得把鼻子埋在自己帶著清香的裙子裏。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男人們碰杯的大笑聲,間或還夾雜著女人高/潮時的□。


    佩拉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她才麵紅耳赤地想要站起來,但她白色的蕾絲淑女裙太長了,這讓她踉蹌地往前倒去。


    就在這時,一個溫暖的懷抱結結實實地摟住了她。


    佩拉傻乎乎地抬起頭,在房間昏暗的燈光下,她隻來得及看到對方像閃爍著碎金的亞麻色頭發,和那雙溫柔克製的藍眼睛。


    “小姐,你沒事吧?”對方彬彬有禮地問。


    佩拉無意識放開他扶住自己的手臂,呐呐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她從小接受訓練,那些客套話簡直和不要錢一樣,可在對方這樣的注視下,她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挑選哪一句才能表示自己的感謝和羞澀。


    最後千言萬語隻匯集成一句,“……我,我很好……謝謝。”


    說完她臉紅著低下頭,對方和奎克一樣,都有漂亮的棕發和高大的身材,而且他和奎克都很溫柔,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奎克對她都一直很冷淡,所以她才會對即將到來的婚姻這麽恐懼。


    對方含笑著打量了一下佩拉的衣著,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又道,“小姐,你是迷路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佩拉的心一跳,她抬起頭,因為逆著光,所以窺不清眼前人的神色,她隻覺得這個人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親和。


    “是……是啊。”她臉紅道,“如果你能幫忙的話……那簡直是太好了。”


    這是讓對方送她一段路,奎克……應該不介意吧?


    對方笑了,紳士派頭十足,“榮幸之至。”


    他挽起手臂,佩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微微一笑,“阿爾道特,尊貴的小姐,你可以叫我阿爾。”


    溫納找遍了對角巷都沒發現佩拉的身影,最後她迫不得已敲響了奎克的屋子,開門的果然是奎克本人,她焦急地把佩拉念錯地點的事和奎克說了,他也緊張起來,跟著她到處找人。


    “我想佩拉一定知道該怎麽迴去。”找到最後溫納還要安慰他,“要不我問問佩拉的小精靈看她迴去了沒有。”


    結果小精靈搖頭說她從沒看到小姐迴來。


    此刻距離佩拉失蹤已經有三個小時。如果她平安無事,肯定已經迴來了。除非她遭遇了什麽不測。


    奎克從前的溫和被焦慮所覆蓋,他挫敗地把手指□頭發裏,看起來恨不得把它們都一根一根拔下來。


    “你怎麽能這麽粗心大意。”他指責溫納,“你比她大不是嗎,應該好好照顧她!”


    “很抱歉……”


    他在酒吧的壁爐前背著手走來走去,心煩意亂,“我就知道不能把佩拉交給你,你就是個麻煩。”


    溫納咳嗽了一下,懶得再和他多說,就在這時她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佩拉走前曾說過“翻”這個音節,她是在說翻鬥巷嗎?


    “聽著,我懷疑她在翻鬥巷。”她對他說,“我現在要去那裏找她,你也要和我一起去,我們分頭找,我找翻鬥巷的東邊,你找西邊。”


    奎克瞪著她。


    “你現在隻能相信我。”溫納強迫性地把一大捧飛路粉塞進他的手心裏,不少綠色粉末漏了出來,掉在黑色滿是泥巴的地板上。


    她再也不管他,現在每一秒都關乎著佩拉的生命,她必須抓緊!飛路粉扔進壁爐,騰起綠色的火焰,下一秒壁爐裏早已不見了溫納的身影。


    她到了一間破舊的酒吧,這間酒吧有了些年頭,混在這裏的人大多是賭徒和酒鬼,更有不少人犯下的罪足以進一百次阿茲卡班。他們大聲地喧鬧著,酒杯碰撞和牙齒撕扯雞肉的聲音不絕於耳。木板很薄,根本不隔音,樓下的客人在吃肉喝酒甚至賭博,樓上就是妓/女們接客的場所,隻要樓上的床板嘎吱一動,就有不少灰塵從頭頂紛紛掉落。


    溫納厭惡地皺眉,正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這時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迷蒙的聲音。


    那是個大胡子男人,五十多歲,就歪倒在壁爐邊,穿著破爛的黑袍子,頭發應該許多天沒戲了,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油味。他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嘴裏咬著發黑的紅色毯子,一手還在下意識將酒瓶往嘴巴裏戳。他大概真的醉了,魔杖掉在一邊都不知道。


    “怎麽又來了一個小妞,哼哼。”他神誌不清地咕噥。


    溫納一個機靈,快步走上前,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說誰?!”她情急道,“比我之前還來一個人,她去哪裏了?”


    哪想到那個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怒氣騰騰地叫了起來,“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是什麽鬼東西!”


    溫納將魔杖戳進他的腰裏,“放輕鬆,我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


    “該死的,這個小妞。”他懊惱地說,溫納以為他要就範,心中一定,可是這個人下一秒就扯起嗓子叫了起來。


    這一叫驚動了整個酒吧,溫納低咒一聲,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幻影移形,可她又不舍得丟開這個唯一的線索,這一猶豫就耽誤了最好的逃跑時機。


    大批人已經握著酒瓶子圍了上來,像看猩猩似的瞪著她。


    “怎麽是個小妞?”有人醉眼朦朧地問。


    “還是個貴族。”有人嘿嘿笑道。


    不少人聽到貴族這個詞就摩拳擦掌擺出一副要來挑戰的模樣。


    溫納將自己隱藏在大胡子的陰影後。


    她現在簡直想罵人了,真是糟糕,剛才她應該拖著那個大胡子一起幻影移形,現在好了,人一多,幻影移形被打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而她現在離壁爐還有一定距離,拖著個這麽重的人跑不快。


    就在她摸著手裏的魔杖思考著該怎麽脫身時,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有個人從酒吧外走了進來,發現大家不喝酒全圍成了一個圈,不由大感有趣。


    “怎麽了?”他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沈的地雷!!!感謝妹子們的不離不棄!!!!


    我懺悔,這個禮拜我被演講和考試折磨瘋了,今天剛考完三個……馬上就來更新了!


    久等了!!!


    抱住所有人猛親!!!!


    明天就放假了,我會日更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裏德爾魔王夫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來並收藏裏德爾魔王夫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