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金先生看到他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發生什麽事了,博金先生?”湯姆心情很好地問。


    博金先生推開櫃台前的小木門,他走到湯姆麵前,古怪地打量著他,那個眼神就像在發現了一隻會講話的蟾蜍。


    “我以為你不會迴來了。”他說,摸出口袋裏一隻髒兮兮的雪茄,在褐色的t恤上馬虎地擦了擦,放進嘴裏。


    博金先生雖然很喜歡湯姆這個能幹的年輕人,但也知道這小子長得好看企圖心也大,一般這樣長相的孩子不會在黑魔法店呆太久,混他們這一行的大多數不是天生長得醜就是最後把自己臉搞毀容了。


    博金先生眯著眼吐出一口嗆人的煙霧,他打量著眼前忙碌的英俊青年,慢悠悠地問,“你不喜歡赫普茲巴?”


    湯姆將自己的工作台打掃幹淨,聞言抬眼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博金先生?”


    “迴答我的問題。”


    湯姆頓了頓,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喜歡。”


    博金先生淡淡地“恩”了一聲,把一張淺綠色的信箋放到他桌子上。


    “那你就去吧。”他說,“這周六伍德家的舞會,赫普茲巴小姐找不著你,她讓我告訴你她想讓你當她的舞伴。”


    湯姆的嘴唇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強硬的情緒,他衝動地想拒絕,但已經晚了,本能促使他抓住了那張薄薄的請柬,湯姆裏德爾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會放過任何往上爬的機會。


    他盯著那封不久前還捏過的請柬,指節緩緩收緊。


    “怎麽了,不想去?”


    湯姆興致缺缺。


    “那會是一個浪漫的夜晚。”博金先生曖昧地說,“黑夜,花園,蠟燭,草坪,想做什麽都可以。”


    湯姆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博金先生“恩?”了一聲,狡詐道,“湯姆,難道你不知道舞會是可以幹那個的?”


    湯姆卻在此刻緩緩笑了。


    “不,我知道,不過多謝提醒了,博金先生。”


    當天晚上他迴到對角巷時溫納已經睡下了,她沒有逃走這一事實讓他感到十分驚訝。不過溫納一向這樣,他比了解自己都了解她。溫納威斯擁有全魔法界最柔弱的外表,當然,這是相對而言的,因為她的好朋友桃金娘看起來比她更可憐。隻不過和桃金娘不同的是,溫納的骨頭比金剛石還要硬,在遇到危險時她也從來不會逃避,有時候他懷疑用斧頭能不能劈斷她的脊椎。


    溫納是個出色的朋友,當危險牽扯到身邊的人時,她會第一個站出來替朋友挨刀子。她可以為埃德加忍辱負重,也可以為佩拉鋌而走險,甚至能為獵人冒天大的危險去找迴一個自己的敵人隻為不讓獵人傷心。


    隻不過,這也是挑對象的。


    他眼前閃過一張冷冷垂著頭的小女孩,她提著科爾太太的小竹筐,裏頭零散地放著幾個便士,那是她要去為科爾太太買酒的零錢。而當時的他就躺在地上,鮮血從鼻子裏瘋了似的湧出來,她看到了,卻連問都懶得問,像他這種不在她世界裏的人,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湯姆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他拉開窗簾,月光爭相恐後地湧了進來。淡淡的光芒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踩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他的胸腔裏洶湧的血液像沸騰了似的叫喧,湯姆分不清那是憤怒還是嫉妒,或者隻是一種不想輸給任何人的不甘。


    他閉上眼,寒冷的溫度順著腳腕一路攀升,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很快,就像被倒了一桶冷水的熱油,那些唿喊著想要衝破他肉/體的情緒漸漸平靜。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睫毛濃密的黑眸裏隻剩下好比岩石一般的情感。


    溫納從睡夢中驚醒,重重喘氣,汗濕的手背緊緊蜷縮在床單下,她甩開攪成麻花的被套,手指死死按在太陽穴上努力要把猛跳的青筋推迴去。[.i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她夢到了她心底最懼怕的事,埃德加浸泡在鮮紅的血液裏,他傷痕累累,一個個傷口像花兒一樣不斷在那具可憐的身軀上綻放。她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腿上的肌肉因為寒冷而僵硬,大概是昨天晚上忘了關窗被冷風吹的。


    溫納掙紮著想去關上在寒風中吱嘎擺動的木窗子,但她左腳的肌肉因為突然的移動而抽筋了,她咬著牙把自己的罩衫脫了下來,裹在受傷的腿上,紮緊,捆綁的疼痛蓋住了抽筋帶來的痛苦,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咕噥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當她把窗戶處理妥當窗簾拉好時,背上的襯衫已經因為冷汗黏在了皮膚上,她隻好從床邊抽出一張枕套,伸進後麵胡亂地擦了擦。


    這一折騰就浪費了大半個小時,她把枕套疊好放在桌子上,這一碰一封白色的信箋掉了下來。


    她低咒著撿起來,展開,隻見上頭寫著。


    溫納,希望你的舞會進行順利。


    伍德家的舞會是你人生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舞會,把握機會,不要為我丟臉。


    我已為你挑選好禮服。


    ――威斯伯爵


    溫納把威斯伯爵的來信丟在一旁,湯姆昨天寫信的時候顯然告訴了威斯伯爵地址,伯爵差遣裁縫師為她量身定製了一條裁剪優美的白色禮服,外帶鑲嵌著珍珠的金項鏈金手鏈和耳墜,威斯伯爵擔心她會在伍德家的聚會上丟臉,連搭配首飾的金色高跟鞋都準備好了。


    她突然記起湯姆昨天對她露出的挑釁笑容,他一定非常地憎恨她,就像在獵人家一樣,他堅定地相信自己來自高貴的家庭,所以一方麵他鄙夷獵人的肮髒另一方麵在看到她得到獵人寵愛時又會感到自己被他們排擠背叛了。他嫉妒她認字,想盡一切辦法打擊她。


    如果這次她不去舞會,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再次找機會報複的,或者他會直接把氣撒在埃德加身上。她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溫納狠狠地把信扔在桌子上,因為自己被湯姆牽著鼻子走而感到惱恨。


    他衝著她得意微笑的神情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什麽“你以為你能逃掉嗎?”什麽“別以為不去舞會就可以逃避。”


    湯姆裏德爾,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麽對她這麽說話!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她警惕地問,雙手捂住扮赤/裸的胸口。


    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帶著上翹的笑意,說話者似乎因為她的詢問感到好笑。


    “溫納,這個房間除了你還有誰?”


    噢該死的!奎克一直沒迴來,這裏隻有湯姆裏德爾。


    她一瘸一拐地迴到穿上,讓自己躲在一層又一層的布料下。


    “你還好嗎?”他問。


    她裝作很困的模樣捏著嗓子喊道,“我很好,我在穿禮服。”


    “那你得快一些了,舞會十二點開始。”他淡淡地說。


    噢該死的,湯姆裏德爾憑什麽用這種催促的語氣和她說話。


    “這就好。”她說,辛苦地套上三英寸的金色高跟鞋。


    “要幫忙嗎?”


    “不需要!”她低咒著套上裙子,的確很合身,不需要準備舞會裙子簡直太好了。


    “那你吃點什麽嗎?”他問,“可以讓耶達做。”


    “不用了,我不餓!”她戴上沉甸甸的珠寶。


    湯姆看了眼客廳的落地鍾,“還剩下三個小時。”


    “哎喲”房間內突然傳來有人滑倒的呻/吟聲。


    湯姆臉色一黑,揮動魔杖,門被“唰”的撞開,溫納蓬頭垢麵地出現在他麵前。


    她正倒在地上,一把梳子插在雜亂的棕色頭發裏,白色的紗裙因為跌倒的姿勢被褪到大腿根部,她的腿線條優美,左腳腳腕處帶了一根細細的金鏈子,和鑲嵌著珠寶的金色高跟鞋相得益彰。


    她大概是在處理頭發的時候手忙腳亂從而跌倒了。


    “我聽到有人滑倒。”他望著窗外說。


    溫納的臉紅了,這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尷尬和憤怒,她討厭他以這種你是傻瓜嗎的口氣談論她。


    她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塵,諷刺地說,“好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謝謝。”


    他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走過來從背後拿起了她頭發裏的梳子。


    “我來幫你。”


    沉默籠罩著他們。


    湯姆做事很認真,他幹什麽都很認真,這大概就是為什麽他總是能達到目的,如果一個人有出色的頭腦懂得把握機遇並且還該死的勤勉刻苦,那麽成功不屬於他屬於誰呢?


    溫納從鏡子裏瞄了他們一眼,她有五英尺六英寸,而他大概有六英尺,而且這六英尺是實打實的六英尺,絕不是注水的,昨天她試圖扭斷他的脖子,但這個念頭卻被他身上的肌肉所硬生生掐/滅。


    “我們很般配是嗎?”他說,調笑著也往鏡子裏看了眼。


    “好了可以了!”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梳子,指著門口說,“剩下的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朋友拉去看了電影==明明事情很多還出去看電影好有罪惡感orz


    看的是溫暖的屍體,warmbodies,昨天首映,男主角是skins裏的尼古拉斯啊啊啊啊啊,超可愛超萌啊搞得我都想寫喪屍文了,打住打住,明明新文要寫開膛手傑克的!電影是純愛係的,沒有什麽三觀經不起世俗的吐槽,但是男主角太可愛了啊啊啊啊啊!推薦喜歡美男的姑娘去看喲,不知道中國啥時候上映==應該不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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