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到了圖書館,圖書館的管理員年紀很大,大約七十多歲,臨近退休,但是至今未嫁,許多被她蹂/躪過的學生稱其為“一輩子嫁不出去的圖書館老處女。”


    霍爾太太是個啞炮,幾乎沒有巫師願意娶她,外加她性格殘/暴,被她虐待過的男孩一字排開,光著屁股不服用任何增肥劑,就可以繞地球三圈。


    她縮在圖書館的黑暗角落,不開燈,一張瘦得像骷髏似的臉幾乎被厚實的鬥篷埋住,臉上的褐色皮膚也很皺,黑色的老人斑爬滿了半個臉頰,活像被濃鹽酸腐蝕過似的,十分嚇人。這位叫霍爾的太太對待圖書的態度也極端嚴厲,她戴著酒瓶底那麽厚的眼睛,用那雙渾濁的黃眼睛審視每一位進入圖書館的人。


    “不許在圖書館裏大聲喧嘩。”她每天都要說一遍這句話。溫納連連稱是,霍爾太太這才放開緊緊揪住溫納衣角的手,轉而去扒她的背包,在把溫納帶進來的書籍做了詳細的登記後,她才不滿意地咂咂嘴,用枯瘦的手指抹去嘴邊控製不住流下的唾液,極不情願地示意溫納進入。


    “不許大聲喧嘩,一年級!”霍爾太太刻薄地對後麵的格蘭芬多喊。


    溫納沒想到早上五點圖書館也會這麽熱鬧,她身邊的一年級們早就愁眉苦臉地互相撇起嘴來。他們一點都不想早早爬起來圖書館麵對霍爾太太扭曲的臉,可是很顯然,因為第一節課太早,為了完成沒寫完的作業,必須早早把它們補完。而圖書館有不少隱蔽的地方可以私下交流某些……做作業的心得體會。


    而在霍爾太太看來,讓學生進入神聖的圖書館是校長做出最不明智的行為。學生也分三六九等,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一年級生,因為他們調皮搗蛋什麽都不懂,而高年級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很少有知書達理還惹人喜愛的學生了。哦不對,霍爾太太心想,霍格沃茨還是有讓她打心眼裏喜歡的孩子的,就一個,年紀不大,熱愛圖書也尊重老人,他就是――


    “湯姆,你來了。”霍爾太太枯瘦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個親切的微笑,導致不少鬆弛的皮膚像麻布似的抖動,這讓她看起來恐怖異常。但霍爾太太仿佛根本沒發現自己快掉下來的爛皮,笑得像十多歲少女般開心。


    溫納注意到好幾個格蘭芬多都齜牙咧嘴的吐出舌頭,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溫納的脊背僵住,因為這個熟悉的名字而陰沉了臉,還沒來得及迴頭,就聽到背後傳來了一個溫和有禮的聲音。


    隻聽有人笑著讚美道:“霍爾太太,您還是和平時看起來一樣年輕漂亮。”


    角落裏的幾個格蘭芬多都露出被驚嚇到的表情。


    霍爾太太咯咯的笑得合不攏嘴,那個人一邊微笑一邊主動遞上自己的背包。霍爾太太用手捂住嘴,“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學生,不用給我檢查了,我知道你這種優秀的孩子是不會幹出錯事的,這可和某些――”她刻意頓了頓,笑容像颶風一樣迅速從臉上撤離,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目光,直直射向角落裏擠眉弄眼的小獅子們,“不像你們這群鬼鬼祟祟的一年級生,看什麽看,快過來給我檢查包裹!”


    身後哀嚎一片,霍爾太太還沒打開書包,很多巧克力蛙就跳了出來,還有不少五顏六色的棒棒豆像下彩虹雨一樣落在了霍爾太太頭上。她尖叫一聲,像躲瘟疫一樣甩開那個格蘭芬多的綠皮書,可是油乎乎的巧克力蛙直往她頭發裏蹭,她著急地用手去抓,卻隻抓了一手黏糊糊的巧克力醬。


    溫納明智地躲到角落邊,避免霍爾太太把她也一並怪罪了。


    “你們這群可惡的小混――!”她還沒罵完。


    一個冷靜的聲音隨之響起,“清理一新!”


    一道白光從乳白色的雕花魔杖中射出,巧克力蛙張大嘴巴,似乎想奮力掙脫,但那道白光很快融化了它,霍爾太太瞪大眼睛,維持著舉起手臂扔書的姿勢,模樣滑稽可笑。隻是一瞬間的事,當白光消失,所有人迴過神來,霍爾太太手上深棕色的巧克力醬也隨之消失了。


    “霍爾太太,你沒事吧?”湯姆把魔杖收緊了袖子裏,皺著眉一臉關心地問。


    “沒事。”霍爾太太嘀咕道,溫納眼尖的發現她皺起的褐皮上竟然浮現出一縷紅暈,還沒來得及吃驚。霍爾太太就轉頭狠狠剜了一眼那個闖禍的格蘭芬多,眼神惡毒得像要撲上噬咬他,嚇得那個格蘭芬多抱著書包顫抖地倒退了一步,隨後她磨蹭著一邊咕噥一邊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湯姆向那群受驚的格蘭芬多點點頭,好像在說“沒事了,”隨後他像個貴族少爺,朝著霍爾太太的方向微微頷首,後者把臉埋進了登記冊,竟然半天都不敢抬頭看他。


    有幾個格蘭芬多不由自主露出了崇拜羨慕的目光,但當他們意識到那是斯萊特林的二年級時,羨慕的神色就像被施了石化咒,僵硬在嘴邊。湯姆仿佛絲毫沒感受到他們的不自在,徑自捧著書往閱讀室中走去。


    他就像個真正的貴族,不同於埃德加的財大氣粗,他謙遜,禮貌,友好,並且十分冷靜。可溫納卻覺得原本的湯姆不是這樣的,那原本的湯姆是怎麽樣的?她卻怎麽想不出來,一想到湯姆,大腦裏就像有把大勺子在挖她的腦漿。溫納索性不去想這種事,看著湯姆消失在書架中,她走到一個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放下深紅色的窗簾,拉開椅子,放下書,攤開魔法史的教科書和羽毛筆,打算在兩個小時內搞定它。


    “溫納,溫納。”鄰桌有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小聲叫她,她叫佩拉,有一頭紅棕色的頭發,長得很漂亮,是斯萊特林少數不嫌棄威斯家窮,願意和她說話的人之一。佩拉漲紅著臉,低聲問,“你有吃的嗎,我沒吃早餐,有些……有些餓。”


    霍爾夫人的書架旁有兩個三明治,那是霍爾夫人的午飯。


    溫納指給佩拉看了,佩拉連連擺手,“我不敢偷,霍爾夫人太兇了。”


    “別害怕,你隻要撕一小截就行了。”溫納告訴她,“反正她老眼昏花看不出來三明治大小有沒有改變。再說,她不會魔法,不可能調查出是誰偷的。”說完溫納奇怪的皺起眉,仿佛這種事她以前常幹一樣。


    佩拉嚇了一跳,但也覺得很可行,沒過多久,她紅著臉飛快的偷了一小片三明治迴來,塞進嘴裏,含糊的問,“溫納,這個方法好……好壞……你哪裏學來的?”


    “啊,是埃德加告訴我的。”溫納毫不猶豫地說。


    隨後溫納繼續寫論文,可還是太低估英語的不可學習性了。溫納拚命翻找書頁裏能支撐她論據的例子,並努力變換著花樣將例子延伸到她的論點,有時候為了一個詞匯就要揪著腦袋想半天,比如這裏是用show還是reveal才能顯得自己文采好呢,還是兩個都不好。


    吭哧憋出幾句話,她就卡在結尾,想不出招,還缺一個可以總結全文又能將論點延伸到未來的決定性例子。


    溫納來迴撫摸著自己的魔杖,她的魔杖全身漆黑,九又二分之一英寸,橡木,內芯不詳,賣給她魔杖的店主奧利凡德說橡木代表強大,有力,持久,和堅定。而這款魔杖的內芯材料他並沒有說是什麽,隻說和它的主人一樣。


    “挺奇怪的,我記得前幾年看橡木本身是褐色的,怎麽是黑色的呢。”奧利凡德奇怪的說。溫納沒失憶前,就曾以魔杖有些瑕疵的理由建議他便宜一些賣給她,可是奧利凡德拒絕了,不肯降價,堅持魔杖是黑色的有它的道理,不過鑒於這根魔杖的價格還算公道,溫納也沒在意,直接掏錢走了。


    現在的溫納自然想不起當時的情形,她看著寫不完的論文感到十分沮喪,用魔杖來迴劃著自己腿上的皮膚,仿佛那樣可以讓自己保持清醒。


    如果論文能和魔杖一樣能用錢買到就好了,溫納苦中作樂地想。


    突然,有什麽東西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沉思被打斷,溫納警惕的繃緊身體,抬起胳膊,卻看到黏在自己皮膚上的是張小紙片。她狐疑的左右張望,結果在對角線不遠的方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對方微笑著看著她,黑色的眼珠閃爍著不明的光。溫納的臉唰的綠了,黑眼珠的主人勾起嘴唇,笑了,緊接著他揚起眉毛,用眼神示意她打開紙條。


    溫納的手指僵硬的瑟縮了半晌,終於還是出於好奇打開紙條,隻見那上麵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需要幫忙嗎?”


    她不知道湯姆看了她多久,要不然他怎麽知道她需要幫助呢?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和監視她,這種可能性讓她毛骨悚然。所以就算她真的十分需要幫助,她也不會接受這個奇怪的人的幫助。


    溫納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控製著嘴邊的肌肉,不會因為神經性的抽搐而抖動。隨後她立刻在那行優美的花體字後寫道:“謝謝,不用了。”


    白色小紙片像巧克力蛙似的“啪嗒啪嗒”跳迴那張桌子。


    溫納不由懷疑湯姆是故意取笑霍爾太太的,她也見過別的高年級學生使用這種小魔法,但紙條的行走方式都極為正常,沒有像青蛙這樣跳著走的。


    她下意識的在那張謙遜英俊的臉上尋找,果然,在黑眼珠挪開的某一瞬間,她看到了隱藏在其中,一抹極深的惡劣的笑意。那是對霍爾太太這個啞炮的輕視和鄙夷。


    果然嗎,果然這個人不是和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溫和有禮貌。


    不知道為什麽,溫納心頭湧現出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吐出一口氣,覺得渾身輕鬆起來。


    白色的小紙片在兩人之間來迴了好幾次,在溫納明確的拒絕後,湯姆並沒有堅持,隻是謙和地向她點點頭,翻開桌上有她魔法史兩倍厚的紅皮書,沉靜地看起來。


    於是溫納繼續揪著頭發努力想,身後隻有一片輕輕的唰唰翻書聲,可見那個叫湯姆的看書之快,沒過多久,隻聽細微的“啪嗒”一聲,書合上了,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另一本書打開的聲音。


    又過去了不久,溫納已經挫敗的去看草藥學了,就在這時,一個小紙條“啪嗒啪嗒”的跑了過來,碰了碰她的胳膊。


    溫納詫異地抬起頭,正巧看到湯姆轉過頭,他匆匆向她點頭,收拾好桌子上的書,放進了包裏,準備走了。


    她低下頭,展開它,隻見紙條上寫著:“魔法史論文,可引用第385頁第三段格裏夫發明生發魔咒的例子。”這正是她需要的那個概括性舉例!


    溫納她用手指摩挲了下紙條背麵,敏感地發現背麵也有墨水的潮意。


    翻轉紙片,隻見後麵同樣漂亮的花體字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起吃午飯嗎?”


    溫納的心猛的一沉,像是被湍急的水流猛的拍打到水底,她憋著氣,迴起頭,正好看到斜對麵黑頭發的少年微微揚起眉毛,他專注地看著她,帶著絲詢問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寫新章,一激動超字數了,快表揚我,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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