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半左右。


    天灰蒙蒙,不見陽光。


    雖然按照農曆日期算,此時已經進入春季,可空氣依舊冷冰冰,帶著刺骨的寒意。


    路上趕著上班、買菜的行人無不矮了兩寸,步履匆匆,平日隨處可見的低頭族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暖的房間內。


    陸悠睜眼醒來,殘留的夢境片段逐漸褪去,意識緩緩迴歸。


    我叫陸悠,就讀於首都大學的數學與應用數學專業,現大一學生,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她叫唐婉,我們今天要坐飛機上首都。


    待意識徹底清醒,陸悠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然後穿上拖鞋,一邊伸懶腰一邊走進衛生間。


    不多時,陸悠神清氣爽走出來,拐個大彎進入衣帽架,換了一身保暖舒適又得體的衣物,隨後走到床邊,歪頭瞅了眼唐婉。


    見她睡容安詳,毫無醒來的跡象,加之時間充裕,陸悠也就沒打擾她,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上到一樓餐廳。


    餐桌幹淨整潔,像剛從家具城運過來的。


    再望向廚房,各式廚具、餐具都躺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於是,陸悠默默掏出手機。


    vx顯示有兩條未讀消息。


    【yuin:我送小姝去上學。】


    【yuin:你倆的早餐自己解決。】


    要不,點兩份外賣應付一下?


    這個念頭剛誕生不到一秒就被陸悠扼殺在搖籃裏。


    一方麵,外賣的味道屬於薛定諤的貓,隻要沒進嘴裏,永遠處於好吃與不好吃的量子疊加態。


    另一方麵,陸家所在的別墅小區著實有些偏,等外賣送來,陸悠估摸自己都弄好早餐並吃完了。


    “算了,還是自個做吧!”


    陸悠拉開冰箱門,數種食材映入眼簾。


    大腦自行運作,飛速對食材進行整合配對,不一會便得出了早餐的菜單。


    昨天傍晚鹵的牛肉還剩不少,足夠兩人的份,再煮上兩餅麵,打兩個雞蛋,燙半斤青菜,完美中的完美。


    思想方針有了,接下來就是付諸實踐。


    陸悠先端出裝著鹵牛肉的砂鍋,擺上燃氣灶,開中火加熱。然後取來一口巴掌大的小鍋,盛一半的水,擺砂鍋隔壁,同樣開中火燒開。


    等待期間,陸悠返迴冰箱前,拿出一袋青菜、兩條小蔥和兩顆雞蛋。


    青菜摘葉,用水流清洗,小蔥去頭切段,雞蛋打成蛋花,放入鹽和醬油。


    準備工作完成,水也恰好燒開,咕嘟咕嘟作響。


    陸悠移開鍋蓋,放入兩塊麵餅,又從旁拿上一雙筷子,靜待麵條軟化,自行散開。


    就在這時,陸悠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摟住了,後背也傳來柔軟的觸感。


    “老公,早上好~”


    想來是剛醒不久,唐婉說話還帶有不輕不重的鼻音,慵懶又嫵媚。


    陸悠笑了笑,右手有條不紊的驅使筷子推散鍋裏的麵餅,空閑的左手搭上唐婉的手背,輕輕撫摸。


    十八歲少女的肌膚光滑且細膩,無怪古時的文人騷客會用玉石來形容。


    “你稍微坐一會,倒杯水喝,早餐很快就好。”


    唐婉稍稍踮起腳,下巴抵在陸悠肩上,問道:“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昨晚的鹵牛肉還剩了些,我打算拿來做牛肉麵。”


    “謝謝老公,大早上起床做早餐,真是辛苦你了!”


    陸悠拍了拍唐婉手背,輕笑道:“不客氣!”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允許你親我一下。”說著,唐婉閉上眼睛,雙唇微微噘起,eon!大膽親過來,不用憐惜我!”


    陸悠視線停留在唐婉嘴唇上,顏色鮮豔,紅潤飽滿,有點像喜之郎果凍。


    “你刷牙了沒?”


    “包刷的!”


    ……


    吃過早餐,兩人下樓花費半小時收拾好為數不多的行李。


    陸悠行李最少,一個背包,兩本書,兩台電子設備,以及配套的外設,就沒別的了,連衣服都不帶,主打的輕裝上陣。


    唐婉也相差無幾,她比陸悠多帶一個行李箱,裏邊有兩件新買的冬大衣和一堆護膚的瓶瓶罐罐。


    行李收拾妥當,兩人又打了幾小時的雲頂之弈。


    陸悠緊追版本理解,熟知奕子羈絆和強度,能夠根據不同的海克斯和裝備靈活搭配陣容,講究運營致勝,保底三四名穩穩吃分。


    而唐婉熱衷煉金收菜,要麽被人斷連敗,老八出局,要麽5級2%出四費希爾科,7級1%出五費賽維卡,最離譜的還是1滴血0.25%出六費梅爾,然後700層收菜,一路冒火北伐,成功吃雞。


    陸悠親身經曆了從猛入唐婉到被唐婉猛入的全過程。


    最後殘局隻剩兩人,唐婉奪走陸悠鼠標的控製權,強迫他不準投降,隻能任她蹂躪,直至追出三星六費梅爾。


    那把遊戲過後,陸悠大徹大悟,明白了運營的真諦。


    什麽叫運營?


    運氣來了就贏!


    被唐婉惡心了一整把,陸悠放棄八人對局,轉而去雙人作戰。


    有唐婉做隊友,陸悠也是體驗了一迴歐皇的快感。


    缺啥牌來啥牌,裝備完美契合,頂級海克斯任意選,異常突變隨兩下就有。


    沒有一丁點運氣,全是努力與汗水。


    痛快的玩了兩個多小時,在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預先設定的鬧鍾響了。


    陸悠拿起手機將鬧鍾關閉,由衷感慨道:“人生第一次玩雲頂之弈玩這麽爽!”


    唐婉挑了挑細長的眉毛,得意的說道:“早就叫你多帶我玩遊戲啦!我一直說我很利害,你偏不信,啥都不了解還老嫌我菜!”


    “是我的錯,以後玩雲頂之弈一定找你。”陸悠算是悟透了,與運氣有關聯的遊戲,帶唐婉準沒錯。


    “就雲頂之弈?別的遊戲不帶?”


    “那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菜!”


    “我不否認。”


    兩人拌了一會嘴,到隔壁擼了幾下貓咪,隨後帶著行李走出家門。


    在門外,黑色的仰望u8早已靜靜的侯著。


    司機是老熟人蘇懷玉,一如既往的身型健壯。


    “麻煩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蘇大哥。”陸悠麵露微笑,客氣打了聲招唿。


    蘇懷玉不苟言笑的點了點頭,幫唐婉把行李箱放進車尾,自顧自的坐進駕駛位。


    唐婉歪下頭,小聲吐槽道:“蘇大哥好冷漠哦!都認識幾年了,對我們還是像冰塊一樣。”


    “不冷酷點,怎麽配得上絕世兵王的稱號,你說是吧?”


    “有道理。”


    兩人坐到後排座位,扣上安全帶,車子隨之啟動向前駛去。


    前往機場花費了一節課的時間,在機場貴賓候機室填飽肚子花去一刻鍾,又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躺了一個多小時,兩人終於等來登機廣播。


    飛機出行速度快,舒適度高,服務好,就是候機時間太長,一旦延誤更是折磨,堪比坐牢。


    登上飛機,一路迎著空乘人員溫聲細語的問候,兩人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一對並排靠窗的座位,前後間距寬裕,有一個歇腳的平台,平台上放有枕頭、毛毯和拖鞋,座椅可以調整俯仰角度,以供乘客躺下休息。


    陸悠專門買的大客機公務艙機票,為的就是這寬敞的空間。


    兩人放好行李,坐下沒兩分鍾,一名清麗的空姐便熱情的湊上來。


    “女士,先生,需要飲料嗎?”


    陸悠正要說不需要,唐婉先一步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橙汁?”


    “有的。”


    “麻煩來兩杯,謝謝。”


    “請稍等片刻。”


    空姐踩著優雅的步伐離去,不多時又踩著優雅的步伐迴來,手上多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兩杯橙汁,以及其他的飲料。


    空姐將橙汁交給唐婉,柔聲問道:“請問還有什麽需要的?”


    “暫時沒有了。”


    “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款款離開,繼續招待其他乘客。


    看著空姐忙碌的背影,陸悠不禁開始聯想。


    如果唐婉穿上這一身製服,會是個什麽樣子?


    想來以唐婉的身材,很難塞進這種緊致的服裝內,強行穿估計會像個被捏緊的水氣球,周身呈現一種唿之欲出的緊繃感。


    那個畫麵,想想就很少兒不宜。


    這時,一隻握著橙汁的手擋住了陸悠的視線,也拉迴了他的注意力。


    “你喝不喝?”


    陸悠猶豫片刻,接過橙汁,淺淺喝了一口。


    微酸,有橙子果粒的口感,和便利店三塊五一瓶的果粒橙一模一樣。


    “剛剛那位空姐好看不?”唐婉不鹹不淡的問道。


    陸悠頓了一下,果斷握住唐婉的手,迴道:“一般般,沒你一半好看。”


    “既然我更好看,那你幹嘛不看我,而是死死的盯著人家?”


    陸悠稍稍側著身子,壓低聲音,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看的不是人,是人身上的製服。”


    躺一張床睡覺的人,思想也會逐漸同化,比如陸悠一開口,唐婉瞬間就明白他在打什麽主意。


    “你想玩製服扮演?”


    陸悠坦然的點了點頭,道:“是有這個意向。”


    擱一年前,唐婉或許會故作矜持的推諉兩下,可如今,兩人看片都是鑽被窩裏用同一台手機看的,區區製服扮演不過日常調情小遊戲。


    唐婉認真的打量一番空姐的服裝。


    說是製服,其實也沒什麽太過特別的。乍一看,就是緊致包臀裙、白色長襯衫、無袖馬甲加黑色絲襪的結合。


    “我可以穿給你玩,但我也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


    唐婉嘴角上揚的弧度深了幾分,興致勃勃道:“我要你穿西裝演一迴霸總!”


    “啊?”


    “劇情是醬紫滴……”


    “居然還有劇情?”


    唐婉賞了陸悠胳膊一巴掌,眼神兇狠道:“別打斷我!”


    “行,你繼續。”


    “某年某月某日,我倆出生在同一家醫院,你是陸家大少爺,我是唐家大小姐。我們父母私交密切,互為鄰居,因此我們打小就認識,關係極好。上了初中,我們情愫暗生,並拉鉤約定,長大後非彼此莫屬。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活看似美好,無波無瀾,沒想到初三那一年,意外發生!我家公司資金斷裂,變賣所有家產依舊資不抵債,隻能宣告破產。”


    陸悠頓時眉頭一皺,這破爛劇情,一股子劣質廁紙的味道,拉屎擦屁股都嫌它髒。


    唐婉講得正上頭,絲毫沒察覺陸悠的嫌棄,自顧自的繼續說。


    “沉重的打擊下,我爸一蹶不振,成天酗酒度日,在一天夜晚迴家的路上,不慎墜河去世。”


    陸悠不禁抽了抽嘴角。


    嶽父大人,你在你女兒心裏的地位可真夠低的。


    “我媽厭倦了這座傷心的城市,匆匆為我辦理了轉學手續。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別,便被她帶著離開了,此後我們就斷了聯係。


    一晃十年過去,你成了陸氏集團的董事長兼任ceo,坐擁千億資產,年僅二十五歲就擠進福布斯富豪榜,帥氣多金,是億萬女生的夢中情人。


    然而,無論諸多女生如何投懷送抱,你都無動於衷,始終潔身自愛,因為你的心裏一直裝著一個人。”


    陸悠薅住一把頭發,一臉便秘。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在這十年裏,我褪去了大小姐的光環,變得處事圓滑,學會了低聲下氣,看人臉色行事。我拚了命的努力學習,最終成為一架私人飛機的空乘人員,命運的齒輪也就此轉動。


    第一天上班,我換上漂亮的製服,以最好的姿態登上飛機,希望能給老板留一個好的印象,可我沒想到,老板竟然是你!


    縱使十年未見,我依然一眼認出了你。你比十年前高大了許多,五官也更加的立體俊秀。你低頭認真辦公的模樣宛如磁鐵般深深吸引著我。


    我好想衝出去與你相認,和你擁抱,解釋十年前我為何不告而別,傾訴這十年間我是有多麽的想念你。


    可我不敢,你是高懸天空,奪目耀眼的太陽,而我隻是匍匐在地,掙紮求活的螻蟻,我們之間身份的差距太大太大,我不斷的躲避,以免見到你。


    可該來的總會來,午飯時間,其他人都在忙,隻能由我去送餐。我端著餐盤,忐忑的走進你所在的房間,心裏不斷祈禱,你不要認出我。


    但我能認出你,遠比我聰明的你又怎麽會認不出我?看到我的一瞬間,你先是錯愕,不敢置信,又扇了自己一巴掌,確保不是在做夢,然後是出離的憤怒。


    感受到你的怒火,我下意識的轉身要逃。你搶先一步,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並鎖上房門,通知其他工作人員不要來打擾,徹底堵住我的退路。


    你拽著我來到床邊,狠狠的將我推倒在床。一個不小心,我的腦袋磕到床頭,強烈的疼痛讓我流出了眼淚。你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疼,隨即又被憤怒衝散。


    你居高臨下的質問我,當年不告而別是什麽意思,是否還記得兩人拉鉤的誓言。我強忍心痛,說小孩子的約定做不得數,還編造出了一個莫須有的男朋友。


    你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好似野獸一樣撲到我身上,瘋狂的撕碎我的衣服,強行侵占了我的身體。霸王硬上弓的過程很痛苦,外加是第一次,痛苦更甚,可我還是流著眼淚咬牙忍了下來,因為這是我虧欠你的。”


    聽到這,陸悠總算明白,唐婉鋪墊一大堆逆天的設定是為何。


    “所以,你想演霸王硬上弓這一幕?”


    唐婉眼睛泛光的連連點頭,道:“知我者,老公也!”


    陸悠陷入沉思。


    坦白說,唐婉的提議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這光明正大觸犯禁忌的刺激感,鮮少有人能拒絕。


    “會不會傷害到你?”


    “不會!演個戲而已,又沒叫你來真的!”


    “好,我答應了。”


    恰在此時,廣播提醒乘客係好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空乘人員也逐個開始檢查。


    十來分鍾後,飛機突破雲層,駛入萬米高空。


    唐婉解開腰間的安全帶,戳了戳陸悠,笑盈盈的問道:“老公,你想知道故事後續的發展嗎?v我50,我講完給你聽!”


    “我v你100,你不要說了。”


    “切,沒品味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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