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千秋殿上,這是慕清染第三次出神,坐在龍椅上,愣愣的看著一處,下麵的大臣都開始輕聲議論,實在是沒有辦法,汪德海才叫了她兩聲。


    慕清染迴過神,都沒聽下麵的大臣說啥,直接站起身離開了千秋殿。


    “退朝——”


    汪德海一掃拂塵,看著下麵高聲喊著,還沒等追出去,就被眾大臣叫住。


    “汪公公,陛下這兩日都是心神恍惚的,這是怎麽了啊?”


    丞相曲青山的手裏壓了一堆的奏折,準備跟慕清染說說國事,沒想到她這幾日心不在焉的,也無心處理朝政,沒辦法,隻得問問汪德海。


    “各位大人,恕奴才說句冒犯的話,別說是在千秋殿,就是在宣政殿,陛下都是出神,呆呆的坐一天,茶飯不思的,奴才也不知該怎麽辦,還得請各位大人給我支個招啊。”


    汪德海看著他們,也是滿臉的愁容,唉聲歎氣的。


    丞相聽到這兒,歎了口氣。


    “各位大人隻是在千秋殿與陛下共事,咱們做奴才的可就遭了罪了,跟著陛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給拖出去打一頓了。”


    汪德海看著他們,滿臉的無奈,最近兩日當差他可是戰戰兢兢的。


    “陛下魂不守舍的,汪公公多加注意才是,這幾日有勞汪公公。”


    “不敢,不敢,這是奴才的本分,諸位大人要是沒什麽事,奴才就跟著伺候去了。”


    汪德海朝著他們行了禮,直接就出了千秋殿。


    眾位大臣都聚集在曲青山的身邊,看著汪德海的背影,七嘴八舌的說起來,細聽聽,好像都是在說女帝的不是。


    “行了!”


    曲青山眉頭一皺,轉過身冷喝一聲,嚇得大家趕緊閉嘴。


    “你們也不想想,陛下是怎麽登基的,她除內亂,定離峴,何等的氣魄,就算是再厲害,她也不過還是個孩子,正是天真爛漫貪玩的時候,日理萬機,治理國家,要是都讓陛下一個人做,還要你我做什麽!”


    曲青山這兩日聽著他們的抱怨聲聽得也是膩歪心煩的,看著他們個個都不說話,冷哼一聲。


    “哼,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麵,誰要是再讓我聽到半句不利於陛下的話,依我看,你這官也不用做了,不能為國分憂,不能為陛下出力,還做什麽官,幹脆迴家種地去吧。”


    “下官多謝丞相提點。”


    曲青山看著他們跪在地上,甩袖直接離開千秋殿,跪著的大臣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宣政殿中,慕清染靜靜的坐在窗邊,想著還有一天的期限,她考慮的時間也不多了。


    “陛下。”


    汪德海跪在慕清染的身邊,將宣政殿的事情都跟慕清染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想著曲青山的那番話,慕清染心裏算是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看錯人,關鍵時候,還得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才有用。


    “你先起來吧。”


    慕清染說了一句,就把目光轉到手邊的奏折上麵,抬手遞給了汪德海。


    “你看看這個。”


    “陛下,奴才不敢。”


    汪德海嚇得趕緊推脫著。


    “讓你看你就看,哪那麽多廢話!”


    慕清染眉頭輕皺,看著汪德海厲聲說了一句。


    汪德海抿了抿嘴唇,吞了口口水,悻悻的打開奏折,顫抖著把奏折看完,額頭兩邊的汗珠清晰可見。


    “這是上諫設攝政王的奏折,你覺得呢?”


    “這……”


    “恕你無罪,說吧。”


    慕清染知道,以前父皇處理朝政的時候,他都跟著在身邊伺候,有時候也會跟他商量商量,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計策。


    “大人們或許覺得陛下年幼,不該如此勞心勞力,設攝政王處理朝政,就可以為陛下多分憂。”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覺得朕無能,年幼無法掌政。”


    “奴才有罪!”


    汪德海嚇得趕緊跪在地上,雙手呈著奏折。


    “都說了恕你無罪,你起來。”


    慕清染看著汪德海戰戰兢兢的的樣子,蹙了蹙眉頭,本想著找個人商量商量,他竟然是這般的膽小,還是雲鏡比較好,什麽話都能說。


    “你說這攝政王什麽人合適?”


    “奴才不敢妄議。”


    汪德海低頭頷首,輕聲的說著。


    慕清染撇了撇嘴,讓他下去,無奈的把奏折摔在一邊,奴才就是奴才,上不得大雅之堂。


    “陛下,丞相來了。”


    汪德海都沒敢走的特別近,就在門口就通傳了,想必是害怕了慕清染。


    慕清染示意他進來,身子往後靠了靠,果然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總算是有個能說話的人了。


    “臣叩見陛下。”


    曲青山跪在慕清染的身邊。


    “平身吧,賜坐。”


    汪德海從外麵搬個凳子進來,都沒敢多待,就直接出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陛下為國事勞心勞力,當注意休息才是。”


    曲青山看著慕清染輕聲的說著,似乎是在揣摩慕清染的心思,目光落在旁邊奏折上麵的時候,神色一緊。


    “陛下可是在為攝政王的事情擔心?”


    慕清染扶著額頭,歎了口氣。


    “朕苦心的想了數日,也不得攝政王的人選,丞相,你說說誰最合適?”


    慕清染抬眸,看著曲青山那邊,說的像是無心,可是心裏麵早就焦急萬分。


    曲青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眉頭緊鎖的開始琢磨起來,眼珠在不停的動,可見他對攝政王的人選也沒有把握。


    “陛下,這攝政王至關重要,還得謹慎考慮,隻不過這人選嘛,臣也沒有合適的。”


    曲青山對慕清染忠心不二,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玩弄心思花招,這也是慕清染看中他原因。


    “倘若朕離開鳳翎數日,丞相可有良策保江山安定?”


    此話一出,曲青山先是一愣,隨後又皺了皺眉頭,過了一會兒,他咂了咂嘴,看著慕清染。


    “陛下若是有要事不得已離開鳳翎,朝政交於老臣,放定遠侯出來掌兵權鎮守鳳翎,定能讓鳳翎安然無恙。”


    這也是慕清染想到的辦法,可是抓蕭雲煥進去的是自己下的旨,總不能朝令夕改再把他無緣無故放出來吧。


    “陛下若為定遠侯的事情發愁,臣自有辦法。”


    慕清染看著曲青山抿嘴一笑:“來人,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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