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樂顛顛的迴家賣豬頭肉去了,小貝的病也就這樣了,按腳不會把孩子按壞吧,老唐也找了幾個老中醫問過,答案肯定是沒事,人家告訴他:“按脊柱按不好有癱瘓的,按背有按骨折的,按腳隻有進局子的!”


    老唐就驚訝了,怎麽還進局子了?老中醫笑了:“你看東莞,進去多少了!”老唐就怒了:“我兒子又不去洗腳城,滾蛋。”


    “你就知道長大了不去?”老中醫還叫囂。


    老唐不鳥他們了,沒事就給唐貝按按腳,然後唐貝就慢慢的好轉了,不過還是睡的多,醒的少,老唐也樂得自在,別家的小屁孩都是又哭又鬧的,他家的小豬一頭,省事,老唐賣豬頭沒時間就少按幾下,讓他去睡,有時間就多按幾下,讓他精神著。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唐貝六歲了,該上學了,這時的唐貝和其他同齡小孩看起來沒什麽區別,不過老唐自己知道孩子和別人有差別。


    唐貝三歲才學會走路四歲才開口說話,六歲了,才像人家三歲小孩,能說個完整的句子。還有他發現唐貝有個毛病,懼水,懼到什麽程度,臉不洗毛巾擦,澡不洗、擦,喝水都要帶顏色的,一見水就暈,小區裏有個人工湖,屁大點,膝蓋深,裏麵有小魚什麽的,別的小孩在那裏玩,小貝從來沒靠近過,打那經過都要閉著眼睛過。


    弄成這樣,老唐也檢討過,說孩子這毛病也許是他弄出來的,小時候小貝嗜睡,洗澡都在睡,被嗆不到多少迴了,吃吃飯睡著了,喝喝水睡著了,又被嗆到,慢慢的小貝越來越懼水,然後發展成傳說中的水暈症。見水就暈!(密集恐懼症知道吧,類同。)


    不管怎麽樣,六歲時上學的年齡了,也該去學校了,不過老唐又發現更嚴重的問題,這孩子睡覺還好,不睡就沒有閑著的時候,東走西跑的,一開始老唐還樂嗬能,終於像個小孩子了,不過後來發現有點嚴重了,這吃飯都坐不住,在椅子上一跳一跳的,吃一口一跳,老唐的眉毛也跟著一跳,這尼瑪多動症?難道按腳按多了,後遺症了?老唐還合計呢,老頭說按三年,老唐怕不好按了五年,昨天晚上還按了呢,看來是尼瑪不能按了。果斷放棄治療。


    別看小貝這樣了,老唐還挺樂嗬,咋說也沒像大夫說的是個傻子,就是發育晚點,老唐很知足。(按腳按多了能不知足嗎?)


    別人說小貝老唐還不樂意呢!菲爾普斯小時還多動症呢,現在也不是嗷嗷牛逼。人家都偷笑,捂著嘴說:“小貝隻適合潛泳!”


    不管怎麽樣,動就動吧,讓他上學校去動吧!老唐樂嗬,我兒子就是好,前幾年天天睡,不麻煩我,現在睡的少了,上學去鬧了,這才叫好兒子,像著老爸。


    老唐樂嗬了,學校不幹了,老師第一天放學就找老唐來了:“你家唐貝上課睡覺,怎麽也弄不醒,中午好不容易醒了,別的同學該午睡了,他滿屋子蹦躂,下午更慘,讓他去打點水,他在水池子邊上睡著了,把和他一起打水的孩子都嚇哭了,那孩子哭著跑出來說小貝死掉了,把校長都驚動了。校長讓他給另個孩子道個欠,他還和校長一顛一顛的。”


    老唐一聽這什麽和什麽啊!不過唐貝就那樣也沒什麽辦法,隻好賠笑,好話都說盡了,最後老師拿著一塊豬頭肉,四個豬蹄子走了。走時還不忘數落唐貝,說什麽影響班級,影響集體,老唐果斷又塞了一塊醬肘子過去,老師才擰著眉毛走了。


    老唐也迴屋看著沙發上小貝,小貝還在那跟他一顛一顛的:“你個死崽子,你不能有點人樣!”老抬手就要抽小貝,然後小貝就不顛了,老唐心說你也知道怕啊,看來還是能管過來的,然後仔細一看,小貝又睡了。


    老唐是恨的牙癢癢,舉起的手又放下了,幫小貝正了正身體,這樣小貝能睡的舒服點,歎了口氣又嘀咕道:“麻痹,四個蹄子一個肘子...”


    老唐也想過讓小貝再晚幾年再去上學,不過一想晚又能強到哪去呢?讓他跟著上吧。


    老唐想法是好的,不過別人可不那樣想,一個星期,唐貝就成了學校裏的名人了,上課亂穿,老師說話不聽,同學都怕他,砸同學東西,拉同學頭發,啥事都幹,渴了就去校長室要茶水喝,為啥要茶水,有顏色啊。校長拿他沒辦法,他進屋拿杯子就喝,不帶客氣的,不給就跟校長一抖一抖的,要不趴校長室的沙發上就睡。然後各個學生的家長也到學校反映,自己孩子被欺負了,誰能樂意?


    然後學校決定臨時開個家長會,老唐被請去了,老唐那小爆脾氣,不能忍著,就和他們吵起來了,差點沒打起來,然後不歡而散。臨走老唐發狠:“不念了,再說沒別的學校了?”老師和家長都歡送。


    第二天,唐貝出息了,早晨起來了,背個書包傻兮兮地就要去上學,老唐一看傻眼了,這可不好辦了。轉學?毛,去哪不是這樣,唐貝這條件在這呢,這是個禍害,可不是個小神童。


    傻兮兮的唐貝拉著老唐的褲腿子,眯著眼睛又嚷嚷一邊去上學,老唐就心軟了,怎麽地也得去上學啊,但今天是去不了,老唐隻好安撫著:“今天放假,明天再去。”唐貝就蹦躂走了。


    “嗎了個巴子的,要死了!”老唐嘀咕,嘴上出出氣,也沒辦法,咋辦,涼拌肯定是不行,去拿了些肘花,蹄子的出門了,幹啥,送禮唄,挨個送,豬蹄不好使就上毛爺爺,老唐先去找校長,大的先搞定啊,老唐賠禮道歉加檢討,當然紅包是不能少的,校長才勉強同意,反正又不是他管唐貝,有老師呢,就同意了。


    老唐又去找老師,縣官不如現管,老唐明白這個道理,老師這關必須得過,而老師是死活都不同意。


    唐貝上學那會,老師帶學生的成績好壞跟升遷有關,唐貝這樣的拖油瓶子肯定不能要,趕還趕不走呢!話說老唐是費好大的力氣,跟老師談了一個下午,談完人生談理想,跟六方會談似的,老師勉強做出讓步,讓唐貝上學,但沒有成績,叫什麽旁聽生,老唐一合計,唐貝現在一二三都數不明白,旁聽就旁聽吧,能上學就行。


    老唐又跑各個學生家,跟家長溝通,話說都是為人父母,老唐哀求,大家也就都心軟了,老唐又各種送禮,就差把自己送出去了,才把事情搞定,小貝才又能上學了。


    至此小貝徹底學校一霸了,上課老師不管,愛幹什麽幹什麽,不打擾其他人就行,自己一個座位,他一圈都沒人,也打擾不到別人,校長室有他杯子,喝水就去。考試,同學幫著答,美名幫扶小組,他就寫個名,有幾次學習委員幫他答卷,還弄了個前十名的好成績。


    學校一霸呢也就限於三年級之前,小孩子都慢慢長大,明白的事情多了,唐貝的另類也就顯現出來了,整日髒兮兮,上學一天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覺,不睡覺就在那顛,擠眉弄眼的,大家都笑他,有的背地裏說他傻逼,但小貝就是樂嗬的傻笑,有人願意和他說話他都會很高興,哪怕是在罵他!他也不在意。


    慢慢的,同學們可能也都習慣班上有個傻兮兮的唐貝,嘲笑和奚落也會過氣,漸漸的,不在有人注意他,有時他惹出一些小禍,大家也懶的和他計較,就這樣,小學六年悄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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