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兒,你外公迴來了,快出來用午膳了!”


    門外傳來鳳氏的聲音,燕洄的思路被打斷了。


    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燕洄換上衣服,整理好形象,對著銅鏡擠出一個笑臉,就開門迎了出去。


    “二舅母使喚嚇人來通傳我一聲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雖說是快入秋了,可這天還是有餘熱的,伯母應該當心身子,小心中了暑。”


    鳳氏最喜歡聽這些嘴甜的好話兒,聽得她心裏是美滋滋的,笑的快要合不攏嘴了。


    “咱們好歹也是重禮數的人家,你是王妃,又是孕婦,可金貴的很呢,哪裏用的一個丫鬟就給你打發掉了,那多是不合規矩的!”


    聞言,燕洄笑了笑,卻沒說話。


    在丞相府的時候,不管是她嫁了人還是沒嫁人,都是指派一個下人來通傳的。


    禮數這一點上,還是要看世家大族的風範。


    晉南伯府不比譽王府小多少,這看似不長的一截路,等燕洄走完,竟也出了一身虛汗。


    晉南伯看見許久未見的外孫女清瘦了很多,眼神中也不免流露出些許的心疼。


    他示意下人給燕洄的凳子上麵墊好了軟墊,然後將她扶到自己的身邊坐著。


    上座從來都是給尊貴的客人,或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坐的位置。


    雖說燕洄是王妃,但在晉南伯這個兩朝元老麵前,還是低了一輩的。


    而晉南伯破格將燕洄帶到自己的身邊坐著,十分的說明了對燕洄的看重及疼愛。


    “洄兒,沁鎮一別,這麽久未見,是消瘦了不少。難不成是榮珹那個混小子虧待你了,不給你坐好吃的?”


    一提到榮珹,蘇靖就來氣的很。


    他竟然能狠得下心,將自己身懷六甲的寶貝孫女送去蹲大牢,還美名其曰是為她好,說的簡直都是廢號!


    所以那日譽王府手下的侍衛上門探訪,被統統趕了出去,隻留下了燕洄的貼身婢女。


    “洄兒知道外公是疼我的,但是王爺待洄兒挺好的。”


    燕洄用手緊緊的握著蘇靖蒼老的手背,略帶著小姑娘撒嬌般的討好跟他解釋道。


    “哼,我可不信,他若是真的待你好,又豈會把你送到監牢裏麵蹲著!那小子一看就是故意的在公報私仇!已泄在朝堂之上,我反對他的仇恨!”


    晉南伯冷哼一聲,像小孩子一樣賭起了氣,轉過頭去,噘著嘴。


    燕洄哭笑不得,榮珹被反對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這晉南伯怎麽年紀越大反而越老頑童了起來。


    “外公我的好外公,洄兒說的都是實話,這身子消瘦了多半是天氣太熱,食欲不振,加上這肚子裏的三個調皮娃娃鬧得。”


    突然,蘇靖轉過了頭,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燕洄。


    “你方才說什麽?”


    “洄兒肚子裏是三個娃娃,外公要當曾祖父了!”


    聽了這話之後,蘇靖高興的簡直快要衝出去舞上一劍。


    他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家中人丁稀少,雖說還有兩個孫子,比燕洄年長上一些。一個剛剛成親,另一個還在努力考取功名,都沒有到生子的地步。


    雖然燕洄是外孫女,生下來的孩子也不姓蘇,可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


    誰掉下來的肉誰心疼,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洄兒這就是咱們家的長孫了!”


    錢氏聞言忍不住用手帕遮著嘴,笑了笑:“公爹糊塗,這是你的曾孫孫!”


    “對對對,是曾長孫,瞧我這年紀大了,腦子也跟著糊塗了起來。”


    說完,晉南伯轉頭一瞅桌上的飯菜,都是那種油膩葷腥,不適宜懷有身孕的人所用的飯菜。


    於是他大手一揮,叫下人們將那些油氣大的飯菜,悉數端了下去,換了些可口開胃的飯菜上來。


    燕洄第一次感受到,有長輩偏愛的感覺,原來是這麽好。


    待到第二遍菜上齊了的時候,蘇家的兩個大哥也都迴來了。


    當他們看到家中坐了一個臉生的女子,不免有些發蒙。


    “母親這是哪家的姑娘,怎的看著這般像小姑姑?”蘇家大哥忍不住對錢氏疑問道。


    “你當真不認得了?”


    蘇大哥疑惑了偏了偏頭,腦子一時死機了,完全想不起來什麽。


    感覺在哪見過,但是又麵生的很。


    蘇家二哥忍不住了,用手中的折扇點了點大哥的肩膀:“別看了,那是譽王妃!”


    譽王妃!


    蘇家大哥沒忍住喊了出來,頭皮隱隱有些發麻。


    怪不得早上上朝的時候,那譽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是討好,又好像是警告。


    “祖父偏心!從來都不讓孫兒坐在您旁邊的,怎麽如今妹妹來了,倒是破格了!”


    家族的遺傳基因過於強大,祖父的小孩子脾氣遺傳到孫兒身上分毫不差。


    一桌子人都坐下了,燕洄這才發現,好像桌子上並不見兩位舅舅。


    以她這憋不住話的性格,才吃了兩口飯,就忍不住問到:“外公,兩位舅舅去哪裏了,怎麽到這時候都不迴來吃飯?”


    蘇二哥是個沉不住火氣的,燕洄的話音剛落,他就放下飯碗,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咣當!”


    一聲巨響,燕洄沒嚇到,倒是把身後的冬蟲夏草嚇了一哆嗦。


    蘇靖也放下筷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還不是那趙王,迴朝之後成日裏給我們這些老臣找麻煩,就把你兩個舅舅派去邊關曆練了,說是要好好鍛煉一下,給我大魏培養雄師虎將,可實際上……”


    晉南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無奈又懊惱的搖了搖頭。


    他不說燕洄也明白,名義上是把各個官員家中的子弟派出去曆練,實際上是分散他們的家族勢力,以方便逐個擊破瓦解。


    就像當時的越太尉一樣。


    冬蟲聽了半天,也忍不住發問道:“可兩位哥兒在家,也沒有被派出去啊?”


    燕洄搖了搖頭:“你不懂,兩個哥哥雖然年輕力壯,也是一表人才。但還是太年輕,二哥又尚未入仕,就好像羽翼未滿的雛鳥,他們對趙王勢力無法構成威脅,自然也不會被看在眼裏。”


    這番話說的有條有理,邏輯清晰,深得晉南伯的讚賞。


    “你跟你的母親一樣,從小就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他忍不住誇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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