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露水重,有些微涼。


    “咚咚咚——”蘭苑的大門被敲響了。


    秋葵從床上坐起來,滿臉不情願的穿上鞋,站到走到院裏問道:“誰呀,王妃已經歇下了,有事明天再來!”


    門那頭沒了聲音,秋葵以為是人走了,準備轉身迴去接著睡。


    “是我,柳氏。”


    那人突然開口,讓秋葵還愣了一下,一時片刻沒想到柳氏是誰。


    “柳夫人?”她疑問道。


    隻聽見柳盈盈那門外嗚嗚咽咽的,聲音極小。


    “我來找王妃,請王妃開恩,為妾身醫治。還望姑娘通融一下,把門打開,讓我見見王妃。”


    你來找王妃能有什麽好事!


    秋葵心下道。


    “夫人還是請迴吧,王妃早就睡下了!明天再來也不遲。”


    隻聽外麵“撲通”一聲,柳盈盈跪到青石板上,說的哀切:“是妾不好,叨擾了王妃安寧,如今妾真的痛苦不堪,還請王妃高抬貴手,給妾解藥。”


    正當秋葵準備繼續哄柳盈盈走時,屋內傳來了燕洄的無奈歎息聲。


    “罷了,讓她進來吧。”


    隨後蘭苑的蠟燭燈逐一亮起。


    燕洄披著一條羊絨毯,半躺在貴妃椅上,半闔這眼,打了個哈欠。


    柳盈盈進門後衝到燕洄麵前突然跪下,嚇得小順以為柳夫人要行刺,趕忙上前攔住。


    柳盈盈一把推開小順,追著燕洄磕了幾個響頭,哭的撕心裂肺:“王妃,妾知錯了,妾真的知錯了!從今往後,妾再也不和王妃作對了!王妃,你看妾的臉已經爛成這樣了,求王妃開恩,給妾解藥吧!”


    “把頭抬起來。”


    果然,原本半張臉的發炎,已經快發展到整張臉了。


    倘若再不得到醫治,恐怕過不了幾日,這風情萬種的美人,就會頂著一個隻有骷髏白骨的腦袋了。


    屆時不光會嚇到王府裏的人,就連外人也會嘲笑,這偌大的譽王府,竟然醫治不好一個妾室。


    隻會落得王府草菅人命的口舌!


    燕洄心裏跟明鏡一般,私人恩怨再糾葛難纏,和王府名聲相比,孰重孰輕,一下便知。


    她坐起來,捂著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柳盈盈匍匐在地上滿眼期待的望著她。


    “本王妃可以替你醫治,但我說了不算,冬蟲和夏草說的才算。”


    柳盈盈有一絲不解,並不是很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燕洄抬頭看了看圓潤飽滿的指甲,輕笑一聲。


    “畢竟冬蟲和夏草,皆是因為夫人受的傷,倘若柳夫人願意放下身份,跟她們誠懇道個歉,得到她們諒解,本王妃願意冰釋前嫌,給你醫治。”


    什麽?


    要她低三下四的和婢女道歉?


    柳盈盈羞憤難堪,剛想發作,卻轉念想到主子告誡她的話,隻有抓住王妃這條稻草……


    “隻要王妃肯高抬貴手冰釋前嫌,妾願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說著她又磕了一個響頭,將自己的誠意展現在燕洄麵前。


    話雖是這麽說的,可燕洄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誰都能看出來,柳盈盈這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這樣性格高傲的人,怎麽輕易對他人俯首稱臣?


    若不是真心臣服,那就是心懷鬼胎。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什麽聊齋!


    但燕洄一直並守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理念,還是留給她一絲麵子:“她們就在耳房,小順,帶夫人過去。”


    冬蟲和夏草也一早聽到了屋外的響動,聽著是柳夫人來了,嚇得哆嗦,連門都不敢出。


    小順領著柳夫人到耳房敲了敲門,卻半晌都不開,裏外僵持了半天。


    “無礙,開門吧,有我在。”


    直到燕洄親自開口,冬蟲才放心開了門。


    可躺在床上養傷的夏草,一聲驚叫,嚇得縮緊了身子,慘白了臉,唇不停地顫抖。


    顯然夏草產生了心理陰影,對柳盈盈怕極了。


    “夏草姑娘,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啊,好不好?”


    柳盈盈說話顛三倒四,仿佛神誌不清一樣,扒在床邊直勾勾的盯著夏草,再加上可怕的麵容,夏草更慌了。


    “柳夫人您還是起來吧,這樣折煞奴婢了。”夏草把頭埋在被子裏,悶聲說道。


    “不,不,姑娘今日若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就不起來……”


    柳盈盈這幅模樣實在是滲人的很,冬蟲和小順都看不下去了。


    夏草現在隻想把這尊瘟神送走,別無他念。


    於是她在被子裏點點頭,開口道:“奴婢心中並不埋怨夫人,夫人還是快走吧!”


    得了這話,柳盈盈大為欣喜,竟公然對一個婢女磕頭跪拜。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轉頭又對燕洄激動道:“王妃,夏草姑娘原諒妾了,您也該兌現承諾,給妾解藥了!”


    燕洄看著匍匐在腳邊,低微到塵埃中的柳盈盈,完全沒有了前兩天趾高氣昂的模樣,心滿意足地露出了勝利者笑容。


    她並不指望這個女人真心認錯,隻想看看態度是否誠懇,還有這副失去尊嚴的樣子。


    以此告誡王府中其它有非分之想的人,這就是下場。


    “這瓶白的,晚上塗,這瓶綠的,早上塗。切勿弄混了,否則你會比現在還難受。”


    燕洄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瓷瓶,遞給柳盈盈。


    “妾謝過王妃!”


    說完,柳盈盈拿著解藥,如獲至寶,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蘭苑。


    送走了這尊瘟神以後,蘭苑徹底安靜了下來。


    大家被折騰了一番,也都睡意全無。


    燕洄伸了個懶腰,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輕聲吩咐道:“冬蟲夏草,你們二人好好休息,天亮我會隨王爺進宮謝恩,到時候讓秋葵陪我去。你們就留在這,守著蘭苑。”


    燕洄安排的合理,大家應聲記下,也無怨言。


    迴房後,眼瞅著天馬上就要亮了,燕洄也不打算繼續睡下去,就讓秋葵替她梳洗好,挽好得體的發髻,一早進了馬車等著榮成。


    榮珹昨夜並未留宿在蘭苑,當他上了馬車,看到燕洄穿戴整齊的那一刻,著實怔了一下。


    “王爺大人,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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