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萱不打理再跟餘秀琴浪費口舌,她也沒這個時間在這裏耗,隻是與餘秀琴擦肩而過的時候,小聲道,“你怎麽惹郡主,怎麽作死都是你的事,隻是別禍害我文家,否則……”


    待文靈萱走出老遠了,餘秀琴才迴過神來,盯著文靈萱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否則怎樣?你能拿我怎樣?”


    竹林後,沈悅瞧著餘秀琴梗著脖子離開,不禁道:“姐,你說她不會直接給這文小姐嚇死了吧?”


    聽著這話,一旁文家的丫環都快將頭低到胸口了。


    自家小姐確是彪悍,但那都是自家的事,這迴……竟讓兩位郡主知道了,唉!


    “這文家小姐倒是有意思。”沈歌笑了笑。


    “嗯,夠狠!”沈悅迴道,沈歌不禁看著她,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小丫環,她隻好又補了一句,“女子狠點兒不吃虧,就怕不夠聰明。”


    沈歌略一思忖,覺得沈悅說得確是有理。


    可不是麽,一個聰明人的狠也是有分寸的,而蠢人的狠,你永遠不知道底線在哪裏。


    當然,這個餘秀琴,她還真的不放在眼裏。


    “憑她再怎樣,也傷不了兩位郡主半分。”蓮青在一旁認真地說。


    “那是,我們郡主豈是她能動得了的。”凝綠也道。


    “你們說得都有理。”沈歌說著便對文家的丫環道,“去湖邊走走!”


    “是,郡主!”那丫環立即在前邊帶路,並不敢太近,怕影響姐倆說話。


    “凝綠,去查查這餘秀琴是怎麽迴事。”


    沈歌雖然不把餘秀琴放在眼裏,但一個人敢這樣挑釁自己,又是文家親戚,她也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凝秀領命去了,沈悅才道:“姐,我覺得這文家不錯。”


    沈歌不禁好奇,問道“如何不錯?”


    “你嫁到文家主要是跟文夫人和文小姐打交道,文夫人喜歡你,文小姐也是個聰明能幹的,肯定不會為難的。再說那個文公子,這麽年輕就中了狀元,憑他的才華肯定不會讓你挨餓。”


    沈悅知道沈歌好吃,因此特特說出這一點來。


    倒把沈歌給說笑了:“我有你說得那麽饞麽?”


    至於挨餓,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的了!


    “隻是這麽一說罷了,要說吃,誰能比得上咱們家。”沈悅得意地說。


    兩人走了一圈,發現這文天官的後院的湖,其實說是池塘差不多,裏麵種了些荷花,並沒有特別的景致,和楚王府比差得太遠了。


    雖然如此,可是姐倆又不願意去詩會那邊,於是便找個小亭子坐了下來,哪怕吹吹風,也比跟那些人嚼舌根子強。


    小丫環並不知道姐倆的想法,還以為她們對文府的景致流連不已。


    “兩位郡主,要不奴婢去拿些茶水點心來,您二位邊吃邊賞景?”小丫環笑眯眯地問道。


    “行吧,我們就在這兒等著。”沈歌點了點頭。


    小丫環步履輕快地去了,沈悅趴在亭子的欄杆上往外看,覺得文府雖然不大,但小小的也挺溫馨。


    沈歌抬起頭來,卻發現這涼亭的頂竟是稻草搭的,兒時的迴憶不禁又浮現了起來。


    姐倆各做各的,一時無話,但卻聽到有隱隱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不見嘉寧和嘉禧兩位郡主?不是來參加詩會的嗎,自進門後便不見人了。”


    “你管那麽多做甚,不知道朱薇的事嗎?”


    “你是說朱薇被送到道觀修行一事?”


    “聽說就是得罪了嘉寧郡主,那兩位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


    “咱們惹得上她們嗎?也就朱薇憑著有個當寵妃的姐姐。”


    “不是誰都像咱們這樣腦子清楚,你瞧餘家的那位,居然跑去嗆嘉寧郡主。”


    “那是個真傻的。”


    兩人說著便遠去了,沈歌和沈悅對視一眼,都笑了。


    “瞧瞧,當麵把你當菩薩,背後拿你當母老虎。”沈歌搖了搖頭。


    “知道就行了。”沈悅也不在意。


    身在王府侯門,這些事情當然是不可避免的。


    “悅兒,我真不知道以後還用得著操你什麽心,怎麽小小年紀什麽都看得明白?”沈歌摸了摸沈悅的頭頂。


    “唉,高處不勝寒啊。”沈悅小大人似地歎道。


    “咱們五個,也就你鬼精鬼精的。”沈歌掐了掐沈悅白嫩得如豆腐般的臉。


    智商上沒辦法碾壓,但年齡上沈歌卻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姐,你又掐我的臉,會掐腫的。”沈悅不滿地說。


    “什麽腫了,本來就是胖的。”沈歌故意正色道。


    沈悅終於受不了了,正要朝沈歌撲過去,卻見凝綠匆匆走了過來。


    “兩位郡主原來在這裏,可叫我好找。”凝綠說著便上前將餘秀琴的家世等輕聲告訴了二人。


    餘家並無官職,但小有薄產,當初文天官進京趕考,就是餘家資助的,因此對餘家一直頗為感激。文天官在京都步步高升,餘家也就跟著進京了。


    現在餘家在京都有幾間鋪子,日子倒還過得去。


    餘家有一子兩女,兒子考了幾次沒中,餘秀慧是大女兒,文姑母一直想把她嫁迴娘家來,隻是文夫人一直咬死了不答應。


    “難怪她看我那般地不順眼呢。”沈歌想想便笑了。


    “這文家瞧著終於有點兒不好了。”沈悅撇了撇嘴。


    “哪兒?”沈歌看著她問道。


    “有個不大聰明的姑太太唄。”沈悅歎道,“一母同胞,差距居然那麽大?”


    沈歌打了個嗬嗬,這有什麽奇怪的,一胞雙生的差距也挺大的。


    正說著,一個女子麵色蒼白地帶著丫環闖了進來,嘴裏還念叨著:“舅母居然要把我送迴去,她們母女就知道欺負人。”


    沈歌一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餘秀琴。


    餘秀琴也怔住了,她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碰到沈歌姐倆,頓時心頭一慌,但之後又恨上了。


    餘秀琴自認自己從小就認識文燁爍,沒有誰比她更有資格成為文家的兒媳,至於身份?那算什麽東西,舅舅不也是一介寒門,最後成為了吏部尚書,最後娶了高門之女。


    那她又憑什麽嫁不得文燁爍?而沈歌這分明是,她才應該是文家兒媳,沈歌隻不過是以勢壓人,這樣一想,便越發地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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