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公子!”馮雪茹看著白逸塵,整個人都有些癡了。


    “雪茹,身子不好就該迴去好好歇著。”白逸塵溫言道。


    聽著白逸塵的聲音,馮雪茹隻覺得身上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暈暈乎乎的,若不是心底還保留著一絲清明,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發熱了。


    “多……多謝白公子。”馮雪茹掙紮著起身,卻被白逸塵緊緊地攬著。


    “我扶你迴去?”白逸塵在馮雪茹的耳邊輕聲道,溫熱的氣息撩過她的耳垂,直往衣領處鑽。


    一陣風過,馮雪茹才覺得好受了些。


    不知怎麽地,馮雪茹的腦海裏忽然閃過連嬤嬤的樣子來,她猛地一驚,略微清醒了些,這才有些力氣推開白逸塵。


    可是又怕白逸塵傷心,於是道:“白公子不可,迴頭若叫人看見了該……該如何是好。”


    白逸塵頗有成就感地欣賞了一下馮雪茹的神情,才道:“這公主府不是你的地方嗎?怎麽還會叫別人看見,便是如此又如何,直接打死便是。”


    “啊?”馮雪茹被白逸塵的話驚著了,不禁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又不是沒做過。”白逸塵嗤笑道。


    馮雪茹是打死過侍女,但那是錯手,並非她有意致人於死命。


    那次之後,她連續幾日都夢到那侍女來索命,最後弄得自己都人不人鬼不鬼的。


    因此,聽到白逸塵說出這樣的話來,馮雪茹整個人都震住了,死一個人不算什麽嗎?


    “雪茹,有些人生而高貴,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有些人卻生來低賤,比貓狗不如。”白逸塵在馮雪茹耳邊輕聲道。


    馮雪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


    “白……白公子,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馮雪茹顫聲道。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是公主,那些個侍女和太監,不過是貓狗罷了,你沒必要為他們而憂心。”


    白逸塵的話讓馮雪茹暗自鬆了口氣,但卻又聽到白逸塵輕笑道,“至於你自己,隻需要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想高高在上,還是比貓狗不如。”


    到底是高高在上,還是比貓狗不如?


    馮雪茹隻覺得渾身猶如被冷水澆過一般。


    若是沒有高高在上,她也不知道什麽叫比貓狗不如。


    可這當了一迴公主,她明白,那民間的日子,真的不如宮中的貓狗。


    想到這裏,馮雪茹反而清醒了許多,反問道:“白公子,你們為何會選中我呢?”


    白逸塵一咧嘴:“因為你有福氣!”


    傻人,一般都有傻福。


    馮雪茹咬了咬牙,再次問道:“如果,如果我和楚郡王妃發生了衝突,你會幫誰?”


    問這話的時候,馮雪茹轉身盯著白逸塵,恰好看到他的臉色急轉而下,不禁嚇得後退了幾步。


    “雪茹,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你和楚郡王妃該和睦相處。”白逸塵輕輕地撩起馮雪茹耳邊的一縷碎發,輕聲道,“她是我們的人。”


    那一刻,馮雪茹想起剛剛寒露的一番言行。


    同時,她也明白了,寒露不止是通天門的人,還是白逸塵的師妹,自然是比自己更親近。


    “我,我知道了。”馮雪茹有氣無力地說。中文吧.zwen8


    “嗯,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了便好。”白逸塵看了一眼這聽風閣,道,“迴頭這裏禁止人過來。”


    “為……為何?”馮雪茹不明白地追問道。


    “因為我要住在這裏。”白逸塵指了指聽風閣旁邊的小院道,“我瞧著那裏就不錯。”


    聽了這話,馮雪茹既緊張,又害怕,隱隱中還有一絲期待。


    不過馮雪茹知道,這事兒也由不得自己。


    “聽風閣上迴頭叫人安上玻璃窗。”白逸塵再次叮囑道。


    “這又是為何?”馮雪茹沒想明白,裝上了玻璃窗,還叫聽風閣嗎?


    “寒師妹受不得冷,天熱了再拆吧。”白逸塵迴道,然後歪著頭看著馮雪茹,“你不會……不樂意吧?”


    馮雪茹當然不樂意,可哪敢表現出來,趕緊道:“自然不會,我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白逸塵這才滿意,不過馮雪茹也徹底死心了。


    隻是她也知道,她死不死心,都得受製於白逸塵。


    不光是舍不得這高高以上的嫡公主之位,還舍不得這條小命。


    聽白逸塵剛才那語氣,她再蠢也知道,自己若不能被他利用,這條小命定然是保不住的。


    相較於馮雪茹的大起大落,寒露則要悠閑很多。


    一迴到棲鳳堂,她便窩到了榻上,將自己裹得舒舒服服地才對欣悅道:“你去前邊兒說一聲,郡王迴來後,便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他說。”


    欣悅應聲便去了,懷揚拿著筆墨進來遞給寒露,並主動給她磨墨。


    既然答應了幫著白逸塵做生意,就得行動起來。


    寒露想好了,這生意不光要掙錢,容納的人還要多,隻有這樣,才能讓白逸塵舍不得放棄。


    這線放長了,不定能把背後的十二門給釣出來。


    這些事情光靠想不行,還得寫下來,迴頭再一起分析,要不容易忘。


    隻是懷揚卻磨著磨著手便停了,停就停了吧,還盯著寒露的筆看。


    “懷揚,你是不是想要學字啊?那得請個先生,我可教不了你。”寒露看著自己的字,搖了搖頭。


    是得好好地練字了,以前無所謂,迴頭寫個貼子什麽的,多難看。


    “啊?不學!”懷揚木木地迴道,手又動了起來,隻是那動作就像是機械臂似的。


    寒露忍不住摁住了懷揚的手。


    “怎麽啦娘子?”懷揚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我不會寫字,磨墨還是會的。”


    “現在不是磨墨的事,是你,心裏有事!”寒露拿筆點了點懷揚。


    “沒……沒有啊!”懷揚心虛地低下了頭。


    “有沒有事我看不出來?不過你如果不說也由得你,但我想告訴你的事,如果你自己解決不了有兩個辦法,一是說出來大家幫你一起解決,另外一個是先放下來,別管了。”


    寒露說完,便繼續寫自己的設想。


    “娘子,我也快憋瘋了,實話告訴你吧,那喬子杭說要娶我。”


    懷揚這一通說,驚得寒露手中的筆“啪”地一聲落在了宣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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