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頓時氣得都要倒仰過去了。


    金鐲子收了,可卻還是不放自己進去,這滿南荊府,便是那地痞無賴,也沒有這樣做的。


    這時於夫人和女兒並丫環也走了過來,小丫環卻笑眯眯地將她們讓了進去。


    孫夫人原想趁機溜進去,但於小姐卻像是踩到了什麽似的,腳步一頓,那小丫環立即趁機身子一扭,插在了於小姐和孫夫人中間。


    於是於夫人母女像是什麽也沒看到似的,相攜而去。


    孫夫人卻隻能麵對著小丫環的那張臉氣惱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偏那小丫環臉上笑盈盈的,越發地讓孫夫人心裏沒底,草兒更是什麽也不敢說了,手上的傷口還痛著呢。


    “這是做什麽?”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孫夫人臉上一喜,迴身一看,便見李夫人正帶著自己的丫環婆子一大群人站在不遠處。


    “李夫人您可來了……”孫夫人話說半句,卻瞥見李夫人的腰上竟也戴著一個香囊,頓時懊惱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與那丫環一般見識。


    “孫夫人怎地不進去?”李夫人淡淡地問道。


    “我可是想見,偏這小丫環竟不讓我進。”孫夫人一臉不滿地看著小丫環。


    “李夫人有禮了!”小丫環給李夫人行了一禮,然後一臉帶笑地說,“我哪兒敢不讓孫夫人進去,隻是少夫人說怕孫夫人眼光高,脾氣大,看不起她一個村婦辦的宴,因此不敢誤了孫夫人的工夫。”


    孫夫人自然聽出這其中的嘲諷之意,心中恨極,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迴。


    當然,也是有點兒不敢迴。


    之前寒露和她的丫環們的做法,讓孫夫人想起來便有些悚,那完全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農婦作風。


    一個不好,就是讓自己沒臉。


    “怕是少夫人誤會孫夫人了,都是南荊地界兒上的,哪兒有什麽高什麽大的。”李夫人一臉和氣地看著小丫環,“不如你去問問少夫人,可否給我一個麵子,讓孫夫人進去?”


    李夫人這話說得極其低調,但話裏話外,卻又別有深意。


    那小丫環也不知是真沒聽出來,還是假沒聽出來,聽李夫人這樣說,便笑道:“李夫人言重了,我們少夫人也不過是跟孫夫人開個玩笑罷了,二位夫人請。”


    小丫環側身站在一旁,讓李夫人和孫夫人進門。


    待二人進門後,又立即有小丫環過來引她們進入懸音閣正廳。


    一路上,迴廊的兩旁都擺上了各色鮮花,有的是時令的,也有的是從大棚裏搬來的,但都修剪得整整齊齊。


    不僅如此,迴廊上麵的橫梁上,還掛起了風鈴。


    一陣風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便隨之而來,又悠然遠去,很是令人精神一震。


    真沒想到,那村婦辦起宴來,還有模有樣的。”孫夫人在李夫人耳邊小聲道。


    “孫夫人,說話仔細些。”李夫人提醒道。


    李夫人知道孫夫人是個嘴碎的,這在某些時候並不是壞事,可她這會兒與自己走在一起,卻並不是什麽好事。酷錄文學.ku


    “我仔細著呢。”孫夫人瞧了一眼前麵引路,且目不斜視的丫環,問道,“這位姑娘,你們這衣裳怎地都是一樣的?”


    那丫環微微頷首,低聲道:“迴夫人的話,是我們娘子特意找人做的,今日伺候的丫環都是一色的衣著。”


    “從未見過有這樣做的。”孫夫人撇了撇嘴。


    “我們少夫人說今日人多,夫人和小姐們若有事找我們隻需辯認衣衫,便知誰是楚南王府的人。”丫環笑著迴道。


    那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叫人瞧著舒服得緊。


    “這倒是個好法子。”便是李夫人,也不得不誇。


    不論誰家辦宴,都不可能認得人家所有的丫環,而丫環的打扮又都差不多,因此這找人便成了件麻煩事兒。


    就為著這個,京都還起了好幾起,幾個貴女不和,因此讓自家丫環在宴席上坑害別人的事。


    “好是好,隻是姑娘這樣的人才,和那看門的丫環穿一色的衣裳,可不委屈。”孫夫人抓緊時間挑撥離間。


    “這位夫人言重了,我們都一樣是楚南王府的丫環,又有什麽可委屈的。”那丫環說得極為真誠,又道,“況且我們的衣裳都是披香繡莊的繡娘做的,且不說這布料我們平日裏穿不上,便是這針線和繡花樣子,都是少見的呢。”


    孫夫人聽了,便盯著那丫環衣裳上的繡花樣子和針腳仔仔細細地瞧了又瞧,最終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這楚南王府的一般丫環都穿得這般精致。


    “披香繡莊?我怎地沒聽說過。”李夫人疑惑道。


    於是丫環又將披香繡莊在何處,經營些什麽詳詳細細地又說了一遍,那仔細勁兒,你想記不住都不行。


    其實不止這個丫環,其他丫環也是一樣,這樣的話都翻來覆去說了很多次了。


    煩嗎?不煩,說得多,少夫人一高興,賞錢就多。


    這些日子以來,楚南王府的丫環婆子和小廝們都樂壞了,個個都知道,隻要自己舍得幹活,賞錢就少不了。


    一想到這個,引路丫環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畢竟嫁妝又厚了一分。


    其實是寒露換算了一下,覺得這些丫環因為賣了身契,所以這月例銀子真的是少得可憐,而她隻不過是按照現代的平均工資,暫時給她們以賞錢的形式提了提。


    孫夫人都想翻白眼了,真是個丫環,不過是件衣裳,值得樂成這樣?


    穿過迴廊,便到了正廳,又有丫環來引她二人入席。


    李夫人越看越心驚,原本進門的時候,看那小丫環伶牙俐齒,且頭腦極其清楚,還道寒露為人謹慎,因此特意挑了那聰明的人看門。


    可這一路行來,卻不隻是謹慎的事,而是處處皆有章法,人雖多,卻絲毫不見其亂,連丫環婆子都不見慌張。


    李夫人和孫夫人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丫環便也就退開了。


    倆人夫君的品級隻差一級,因此也就坐到了一起。


    孫夫人看著上首的位置空著,在李夫人耳邊輕聲道:“那寒露早就進來了,卻撐著不出來,不知道吊著誰的。”


    李夫人一笑:“這果子是你喜歡吃的,快吃吧。”


    管她吊著誰的,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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