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示意廣丹將陳貞梅拉起來。


    “我這裏沒什麽規矩,你不用動不動就跪的,隻是……你既想進城為什麽不跟我說,而要跟著山薑的車來?”


    陳貞梅和山薑都抬起頭來看著寒露,山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山薑臨出發的時候,陳貞梅才拿著包裹硬擠了上來。


    山薑本不樂意,可陳貞梅說一切後果她自己承擔,她不下去,山薑也不好硬把她推下去,隻能一路上不搭理她。


    原本山薑還不知道該怎麽跟寒露解釋,聽到寒露對陳貞梅說那番話,便知道娘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什麽都清楚的。


    “娘子,我……我也是臨時決定的,看到山薑進城我……我怕自己太孤獨了,就……”陳貞梅支支吾吾地解釋著,但寒露一個字都不信。


    她之所以知道是陳貞梅自己跟過來的,是因為知道山薑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否則這繡莊她就是不開,也不會答應讓她來打理。


    山薑既然不是那樣的人,自然就是陳貞梅的問題。


    老周每天都要去清流鎮,不論是帶話還是帶人都極為方便。


    陳貞梅若是有事,讓老周帶話過來,也不過就晚一日罷了,可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斬後奏。


    這樣的小心思,寒露很不喜歡。


    寒露許久沒有說話,披香繡莊後堂的空氣就像是被凝住了一般。


    陳貞梅也很是不安,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不說話也能帶給別人這麽大的壓力,早知道……既然來都來了,怎麽著也得挺下去。


    陳貞梅咬了咬牙,汗都滲出了額頭,仍然一個字都沒吭。


    終於寒露開口道:“可有別的打算?”


    陳貞梅立即搖頭道:“沒有,我就是……就是想和山薑一起。”


    山薑則將臉別向另一邊,兩個人在一起呆了幾個月,感情也是有的,但卻沒到這種難舍難分的地步。


    擺明了就是利用,誰也不樂意。


    “那行吧,你就在繡莊裏呆著吧,工錢什麽的也會給你,但卻是根據你做事的多少來。”寒露的口吻很公事化。


    廣丹頓時明白了寒露的意思,陳貞梅雖然在披香繡莊呆下了,但卻已經不是寒露的人了。


    相比較陳貞梅的緊張忐忑,廣丹的歎息,寒露自己倒是想得開,就算是在現代開公司招員工,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如你的意,隻要她在工作上不出錯就行。


    這是寒露對陳貞梅的最低要求,私下裏也對山薑交待過,一旦發現陳貞梅自己該做的事沒做好就扣月例,若出現了不可原諒的錯,就立即趕她走。


    山薑還問了一句:“娘子,萬一真的出了大錯,那……趕她去哪兒?”


    寒露抬起頭來看著山薑:“天大地大,她有爹有娘,我能管著她去哪兒不去哪兒?”


    山薑頓時縮了縮脖子,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寒露說這樣的話,不禁有些害怕。


    廣丹及時給了山薑一個安撫的眼神,娘子對自己人還是挺好的。


    披香繡莊如期隆重開業,接的第一筆業務便是劉佩青的嫁妝。


    倒不是劉佩青懶得繡,而是她的繡品實在拿不出手。


    最後劉大夫人沒辦法,隻讓她繡自己的蓋頭,其他的都打包給了披香繡莊。


    對於繡莊這一塊,寒露是放心的。電子書吧.dianzishu8


    寒露看到過山薑的繡品,真的是栩栩如生,陳玉涵說山薑的繡品比她強,倒也沒有誇張。


    而且山薑雖然長得好看,但繡坊這塊兒接觸的都是女人,倒不擔心有別的什麽。


    隨著溢香居和流香居的生意越來越好,寒露覺得今年過年可以過一個豐收年了。


    但下了第一場血後,寒露才終於知道什麽叫寒毒。


    這樣的一種冷,是坐在火盆邊上都無法緩解地冷,她覺得自己的皮肉和骨頭是分離的。


    皮肉烤得暖乎乎的,但寒氣卻在骨頭裏,筋脈裏遊走。


    看著寒露整日青白著一張臉,即使溢香居和流香居的生意都快爆了,懷揚和廣丹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其他人也整日小心翼翼的。


    寒露很快就感受到了氣氛的低迷,尤其是幾個男孩子,似乎比以前更用功了。


    喝完了藥,寒露問廣丹:“他們幾個還在看書?”


    廣丹點了點頭:“對啊,他們幾個挺用心的,我覺得年後他們肯定都能考上童生。”


    寒露不禁笑了笑,這種事情還真的是不好說。


    “我去看看他們。”寒露起身道。


    “娘子,天都這麽晚了,外麵多冷啊。”廣丹一臉地不同意。


    “就是因為天晚了,所以得讓他們早點兒歇著,都是小孩子,寧願早起也別熬夜。”寒露絮絮叨叨地,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像中年婦女了。


    其實,呃……前世的年紀在這裏,真的是非常非常中年的婦女了呢。


    廣丹見勸不住寒露,趕緊把沈司送過來的鶴氅披到了寒露的身上。


    這在整個安縣城都看不到的鶴氅,現在成了寒露最日常的穿戴。


    鶴氅雖然暖和,但廣丹心裏卻在擔憂,現在就披鶴氅,等到再冷一些,可怎麽辦才好。


    原本懷揚和廣丹還擔心寒露會不穿,但這怎麽可能,衣裳是死的,人是活的。


    為了一個死物而辛苦自己這麽矯情的事,寒露斷不會做的。


    大不了……以後還錢給沈司。


    寒露明白自己對沈司不是沒有感情,她又不是個木頭,別說沈司對她還不錯,就憑他那張臉,都能讓人沉淪。


    但不論怎樣,終究不會是有什麽好的結果的。


    寒露暗歎了一聲,然後裹成了個棉花包去了孩子們的書房。


    “姨母,您怎麽過來了。”趙安立即起身,在火爐邊放了一個椅子。


    寒露也不推辭,夜裏比白天要冷上許多,短短十幾米的距離,讓她都快冷得說不出話來了。


    “娘,您沒事吧?”沈清一臉擔心地問,又端了杯熱茶遞給寒露。


    “娘,您晚上就不要過來了,如果要見我們,讓廣丹姨過來說一聲,我們就過去了。”沈澈也是小大人似地說,還幫寒露緊了緊衣服。


    寒露不禁心頭一暖,頓時覺得身上似乎也跟著暖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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