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是特意選吃早飯的時間,帶著孩子們去沈家老宅的。


    這會兒天冷,一般在出太陽且無風的時候,大家都愛把飯碗端到院子裏,或蹲在院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吃。


    因此,許多人都看到寒露抱著一個,拖著兩個,手上拿著一把菜刀,身後還跟著一隻大黃狗,雙眼紅腫地往沈家老宅去了。


    其實那是寒露早晨煮飯的時候,不小心被煙熏的,但卻使她看起來,更多了一些悲憤。


    村裏人這段時間就靠著老沈家的那點事來調劑生活,看到寒露這樣,頓時興奮了起來。


    “寒露這是幹什麽呀?”


    “猜也猜得著,找沈家老三媳婦算賬啊,那天妞妞不是被她推下塘了嗎?”


    “哦喲,我還說呢,這幾天寒露怎麽沒過去,還以為這事兒就這麽了了呢。”


    “我也說呢,這寒露好不容易強硬一迴,難道這一眨眼,又變成原來的包子去了。”


    “瞧著我們是都看岔了。”


    “瞧你們說的,那妞妞下了水不得治啊,家裏都是孩子,沒個可以替換的人,她都得自己照看著。”


    “也是,孩子要緊,這寒露平時瞧著弱,但不糊塗。”


    “瞧著弱?”


    “呃,以前瞧著弱。”


    ……


    眾人嘴裏這麽說著,腳下都也不停,端著飯碗閑聊似的,都跟著寒露到了沈家老宅的院門口。


    反正這大冬天的也沒什麽活兒要幹,甚至還有人把打濕的稻草拿到沈家院門口,一邊搓繩子,一邊看熱鬧。


    如沈歌落水,有孩子給寒露報信一樣,這次也有孩子給沈家報信。


    因此寒露一到院門口,王貴香就笑眯眯地迎了出來。


    “寒露,你怎麽帶著孩子們過來了,吃過早飯了嗎?”王貴香一臉待客般的假笑。


    “大嫂,我今天是來找劉春嬌的,也請爹娘做個主。”寒露冷冷地迴了王貴香一句。


    王貴香沒想到寒露居然一點兒臉麵也不給,直截了當地就把話當著眾人說出來了。


    “這……那就進來吧。”王貴香知道,今天怕是攆不走寒露的,但還是對著門口的人說了一句,“大家夥兒都散了吧,寒露就是過來串串門,沒什麽好看的。”


    有的人聽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人迴了一句:“沈家老大媳婦,你這話說得多生分,這鄉裏鄉親的,我們到你家門口站一站都不行?再說,這塊地應該還算是公家的。”


    院門外邊是路,當然是公家的,王貴香也說不得什麽,隻能一聲輕歎,轉身跟著寒露進院裏了。


    等以後成誌的書讀起來了,得把這院門砌高些,裝上木門,這樣外麵的人就什麽都看不到。


    想到沈成誌,王貴香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彎起,心情舒暢了很多。


    寒露進了院子,便發現沈老漢在廊下皺眉站著,吳氏則係著圍裙站在灶屋門口,一臉不善地盯著自己。第六書吧.6shu8xs


    其他人則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


    寒露也沒多說,隻是把帶過來的菜刀往院裏給豬切菜的桌上一放。


    “啪”地一聲響,有些人心裏抖了抖,有些人則眼睛亮了亮。


    “爹,娘,梨花前幾日到我家去拿刀,如果家裏沒刀用您二老直接說一句,哪怕我沒刀用,也不能短了您二老的。”寒露一開口,便把這件事兒往沈老漢和吳氏身上安。


    沈老漢眉頭剛一動,吳氏便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沒好氣地說:“你那個破刀給我剁豬菜我都不稀罕,我要你的刀?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往我們院裏拿。”


    吳氏原本還想說得更絕些,但看著院外那些看熱鬧的人,還是打住了。


    “哦?既不是爹娘的意思。”寒露扯了扯唇角,“那梨花就是去我家偷刀。”


    鄉下人沒什麽太多的講究,但立身正很重要,一個人如果被烙上了“偷”這個印子,這輩子都會被別人帶著有色眼鏡去瞧。


    更何況,沈梨花還是個女孩子,這以後還要不要嫁人。


    沈梨花是吳氏的心頭肉,聽到寒露這樣說,她自然是不能忍。


    “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吳氏直瞪著寒露,但卻不敢上前。


    “我胡說八道?這件事情通村子的人都知道,不是哪一個能遮掩得了的。”寒露目視著吳氏,一絲一毫都不退讓。


    這時,外麵有人喊了一句:“還是問清楚吧,這不是什麽小事兒了。”


    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兒,但對於一個夜不避戶的小村莊來說,這件事兒不弄清楚,總讓人心裏不安穩。


    “說什麽說?梨花肯定是不會去偷的。”吳氏蠻不講理的大聲喝道。


    “既然不是您二老讓她拿的,也不是她偷的,那定然是有別人挑唆的,不如把她叫出來問問。”寒露頓了頓,又降低聲音道,“娘,這事兒你不查清楚,才對梨花不好,你就算滿世界去嚷嚷說不是她偷的,別人就信嗎?”


    吳氏怒不可遏,但又不得不承認寒露說的是對的。


    而且這事兒吧,其實吳氏猜也猜出了是怎麽一迴事,她雖然蠻橫無理,但不代表她真的蠢。


    不是沈老漢,也不是吳氏,那隻能是劉春嬌。


    沈梨花被吳氏嬌慣得目中無人,除了他們老兩口子,也就劉春嬌的話她會聽一聽,連她親爹沈歧的話,她都不一定會聽,還有誰能挑唆得動她。


    但吳氏寧願私底下教訓劉春嬌,也不想聽寒露的。


    而寒露今天則是打定了主意,這事兒沒個定論決不罷休。


    “不就是把菜刀嘛,值得你這麽大唿小叫的,那菜刀也在你手裏,你怎麽這麽沒完沒了,這沒別的事兒幹,就把你那屋子給補補。”吳氏大著嗓子道,


    寒露明白,吳氏是想告訴眾人,她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真是可笑,當她說什麽,大家就聽什麽呢?那天的事,許多人都是瞧見的。


    “是啊娘,若僅僅是菜刀這件事我也不來了,大不了我咬咬牙,再買把菜刀給你們送過來,寧願我們餓著,也不能讓您二老落這名聲,隻是……”寒露眼睛往四周睃了一下。


    吳氏頓時覺得汗毛直豎,粗聲粗氣地問:“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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