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後打量著大殿內的秀女,笑道:“今兒這麽多人,若是一個一個的考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完。這樣吧,作畫的,本宮出一道題給你們,就以秋日為題,做一副畫,不拘風格,隻要切合主題就行。至於選擇彈琴的,左女史,你給秀女們選幾首曲子,五人一組,一人彈奏一小段,如此一來,高下立見。”


    “皇後娘娘這個主意好,如此一來,既省時省力,又能直觀的看到大家的水平高下。”吳賢妃附和著說道。


    其他娘娘們也跟著附和,都說皇後娘娘這個主意好。既然如此,下麵的人自然要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去做。作畫的都移到院子裏,一人一張小幾,坐在蒲團上,以秋日為主題,作畫一副。而彈琴的人,則是集中在大殿內,每五人一組嗎,確定曲目,以及演奏的段落後,就可以開始。


    蘇雲希被安排在第二組。蘇雲希掃了眼同組的四個人,大家水平相差不大,想要通過一首曲子較量個高下,其實是有點難度的。反觀第三組,五人的水平參差不齊,高下立判。蘇雲希不得不懷疑,同組的四個人是被自己連累了。左女史想要收拾她,不想讓她出彩,所以就給她安排在水平最強,差距最小的一組。


    蘇雲希嘴角微微一翹,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其實這樣也挺有意思的。她本就沒想過要在才藝展示中出風頭,這個安排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第一組表演完畢,優劣明顯,沒有任何值得考慮的。接著就是蘇雲希所在的第二組。


    蘇雲希走到前麵,福了福身,然後坐下,調試琴弦。蘇雲希是第三個彈奏的,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第一個彈奏的人對其餘四人微微點點頭,大家頷首表示都準備好了,第一個人這才彈奏起來。


    瞬間,蘇雲希就進入曲子所包含的意境中,沉浸其中,領略曲子的精髓,那種不能言表的意境。


    第二段開始,又是另外一種風格,蘇雲希笑了起來,這是她喜歡的風格。即便是憂傷的曲子,也能從中聽出不屈的意境來。接著就輪到蘇雲希,手一撥動,琴弦跳動,音符流轉,所有人都被曲子所表達出來的那種別樣的意境吸引。比起第二位的,蘇雲希彈奏的更顯得高亢和積極進取,那種永不言敗的精神,即便身處逆境中,也不能放棄。


    若說第二位是打動人心,蘇雲希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震懾人心。也因為蘇雲希將這首曲子的意境拔得太高,到了第四位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才好。於是曲子很詭異的,從一種高亢的不屈的意境中,突然轉入憂傷的略帶不甘的意境中,衝擊得大家腦門子發痛。


    第四位打下了這樣的基調,第五位也就依循著這樣的意境。想重新迴到蘇雲希那種震懾人心的意境,第五位自認為自己還達不到那樣的程度。


    一曲彈奏完畢,大家都是一身的汗水,好似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一樣。


    石皇後心頭對蘇雲希的表現是驚豔的,可是先入為主,認為蘇雲希這個人內裏藏奸,即便蘇雲希表現得不錯,石皇後也不打算給蘇雲希好臉色看,更不可能給蘇雲希一個名次。石皇後正打算說出自己的評點,大殿門口驀地一黑,有人進來。


    來人竟然是皇上。


    石皇後率先站起來,“參見皇上。”諸位娘娘們則是跟在石皇後身後請安見禮。而蘇雲希等人則是落在最後,一起跪下磕頭。


    元和帝用著剛硬的聲音說道:“免禮。”


    “多謝皇上。”


    元和帝領著諸位嬪妃重新落座,然後說道:“剛才彈奏曲子的人是哪幾位?”


    蘇雲希同其他四位站出來,分別站好。其他四位明顯得忐忑不安,顯得格外緊張。蘇雲希也想表現得緊張一點,可是擔心過於緊張,會讓皇上還有德妃忽略她,所以蘇雲希在五人中,是唯一一個表現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人。臉上還掛著一抹淺笑,顯得氣度非凡。


    元和帝問道:“之前你們五人一起彈奏曲子,第三個彈奏的是誰,站出來。”


    其他四人統統鬆了一口氣,聽皇帝這語氣,似乎是來者不善。


    蘇雲希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臣女是第三個彈奏的。”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蘇雲希微微的抬起頭來,不敢直視皇帝,隻能目光下垂。不過也就那麽一下子,蘇雲希還是看清楚了,元和帝是個帥大叔,威嚴無比,天生一股帝王相。仔細想想,宋玉軻同元和帝還是有幾分相似的,不過在宋玉軻臉上看不到元和帝那樣天然帝王相。


    “臣女蘇雲希,參見皇上。”蘇雲希幹脆利落的說道。


    元和帝將蘇雲希上下打量,“你姓蘇,你父親可是蘇成珣?”


    “迴稟皇上,正是。”


    元和帝露出一絲笑容,“蘇愛卿是國之棟梁,沒想到蘇愛卿的女兒也是如此出眾,氣度不凡。之前朕在外麵聽了會,你們五人當中,唯獨你彈奏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激烈和強勁。同朕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蘇雲希斟酌了一下,小心的說道:“迴稟皇上,這首曲子本意是悼念友人。不過臣女以前鑽研過這首曲子的來曆,作曲者雖然是悼念友人,可是更是想要繼承友人的思想,將友人的思想發揚光大。所以臣女以為,在悼念的同時,也要體現出一種頑強不屈,生生不息的意境來。所以臣女在彈奏的時候,就想表現出這一點。”


    “不錯,看來你是做可功課的。”元和帝笑道。


    吳賢妃突然說道,“皇上,曲子是臨時決定的,事先這幾個丫頭都不知道要彈奏什麽。”


    元和帝果然意外,“哦,原來如此。這麽說來,你們平日裏都是極為用功的。很不錯。看賞,這五人都有份。”


    “叩謝皇上隆恩。”蘇雲希五人跪在地上,恭敬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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