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希低下頭來,吃吃一笑。鄭家南聽到動靜,“雲希姐姐,你在笑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


    “沒什麽,就是想到點過去的事情。家南妹妹,我剛才沒注意,誰是第一個?”蘇雲希關心的問道。


    鄭家南笑道:“是班家二姑娘。人瞧著挺清高的,沒想到這會也要下場同大家爭一爭高低。既然要爭高低,之前又何必做出矜持高傲的模樣來。所以說,我看不上班家的家規。都說班家家主懂得靈活變通,但是看他們家人的行事,隻覺古板刻意。真沒意思。果然我沒辦法同班家的姑娘做朋友。”


    蘇雲希笑了起來,“家南妹妹,你這話可真有趣。”


    “我說的是真的。班家人太沒意思了,玩不會玩,偏偏還覺著自家很了不起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瞧吧,班二姑娘作畫,班五姑娘彈琴,兩人合作。顯然是早有準備的。其實班五姑娘還算不錯,畢竟是在公主殿下身邊長大的,沒沾染上班家的腐朽氣息。”


    蘇雲希笑道:“公主殿下評點的時候,你說會不會將班家姐妹也算進去。”


    鄭家南微蹙眉頭,說道:“這個,不會吧。不過這也難說。班家姑娘也是可以參加選秀的。不過以班家的家規,還有班家的行事作風,我估計沒幾家宗室願意同班家結親。那些有抱負的皇子們,更是看不上班家這一套。”


    蘇雲希不得不說鄭家南說的很對。或許鄭家南在某些事情有些遲鈍,但是說起京城的世家大族,鄭家南絕對是如數家珍。雖然進了京城這兩三年,蘇雲希自己也在惡補這些事情。但是比起自小耳濡目染的鄭家南,還是多有不如。比如一些世家的八卦,一些隱秘的事情,國公夫人白氏肯定有渠道得知。而蘇雲希則沒有這方麵的渠道。至於杜四,比她都還不如。真是愧對出身國公府這個名頭。


    班家姐妹配合得很好,顯然這不是第一次配合。一曲完畢,班二姑娘的畫作也到了尾聲。蓋上自己的章,讓丫頭們將畫作豎起來,給福雅公主過目,又給在場所有人觀看。蘇雲希點點頭,班二姑娘作畫功底不錯,顯然是常年浸淫其中。至於班五姑娘,年齡不到,感悟不到,琴藝隻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出彩的地方,也沒有太大的紕漏。不過即便如此,大家也毫不吝嗇讚美。


    福雅公主麵上有光,連說了好幾個好字。班二姑娘微微泛紅了臉頰,壓抑著內心的興奮,不過眼神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果然家規什麽的,隻能壓製人的本性,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個年齡的人,沒有不愛慕虛榮的。就是蘇雲希,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不也是一樣,有著一定程度的虛榮心。


    虛榮心,人的本性。想要得到大家的關注,想要得到大家的認可,想要得到比別人更好的,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這會的班二姑娘,倒是露出了幾分真性情。


    福雅公主將班二姑娘叫到身邊,讚了幾句,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班二姑娘退下。班二姑娘低著頭,卻無法掩飾耳邊的紅暈。


    鄭家南笑著同蘇雲希說道:“我之前還當班二是個木頭,沒想到同大家也沒什麽區別。她要是平日裏也這個樣子,我早就同她結交了。隻可惜啊,一到平日裏,她就跟換了個人似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蘇雲希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後說道:“家規如此,家南妹妹就不要太苛責她。不過班二姑娘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是侯府的姑娘,也是彈琴,我們聽聽這位姑娘的。”


    “雲希姐姐說的是。”


    第二個姑娘很不錯,蘇雲希都從琴聲中聽出如泣如訴的感情。功底深厚,小小年紀這樣的水準,很是嚇人。蘇雲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長得也是乖巧可人,不過比較陌生,以前在國公府不曾見過。


    蘇雲希注意到,福雅公主有在皺眉頭,難道說福雅公主不滿意這樣的表演嗎?蘇雲希真的覺著這姑娘彈奏得很好,很有感情。為何福雅公主會不滿意呢?


    福雅公主輕蹙眉頭,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轉眼又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彈琴的姑娘。福雅公主是真的不喜歡這姑娘,小小年紀,將曲子彈得如泣如訴,仿佛是在對情人低語訴說一般。莫非這姑娘心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姑娘家,不經媒妁之言,同別的男子私相授受,實在是一大汙點。即便這姑娘沒有私相授受,可是心裏頭惦記著別的男人,又如何能安心的相夫教子。暗戀什麽的,福雅公主是絕對反對的。


    那姑娘彈完了,一臉的自信,她相信今日能夠超越她的人少之又少。


    她等著福雅公主的稱讚,可是福雅公主隻是含笑的說了個好字,就將這位姑娘給打發了下去。


    這位姑娘不明所以,心頭失望又是擔心。


    蘇雲希看到這一幕,挑眉一笑,看來福雅公主不僅喜歡琴聲,更看重琴聲中所傳遞的感情。蘇雲希笑著,她心裏頭已經有了主意。幸好她選的曲子,如春日暖陽,隻需彈奏出那種春天的感覺來就行了。至於男女之情,蘇雲希是絕對不會涉及到的。


    蘇雲希排在中間的位置,輪到她後,鄭家南給蘇雲希加油。蘇雲希笑道:“放心。”


    上前,先給福雅公主請安行禮,福雅公主微微頷首,“這是雲希姑娘吧。”


    “雲希給公主殿下請安。”


    “你很不錯,今兒可要好好表現,知道嗎?”


    “雲希謹遵公主殿下的吩咐。”


    蘇雲希撥弄琴弦,調試了一下音,這才進入情緒,開是彈奏早就準備好的曲子。


    福雅公主見蘇雲希也是彈琴,倒是沒覺著意外,隻是覺著有些失望。看來今日來的人都是做了充分的準備,連她的喜好也都打聽的一清二楚。這讓福雅公主有些興趣缺缺。不過福雅公主失望了沒多久,就被蘇雲希的彈奏給抓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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