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子二人出了蘇府,走到僻靜的地方,周光煦吩咐周軒,“你一會四處看看,打聽一下蘇家的情況。至於知府大人那裏,我來想辦法。”


    周軒小聲說道:“父親,皇上為什麽讓我們來蘇州查蘇府?蘇大人在京城為官,按理也該從京城查起。”


    “你怎知京城沒有在查。”周光煦想了想兒子已經大了,有些事情也該知道。“當年皇上還在潛邸時,成王叛亂,成王敗落之前,曾讓人轉送了一批財寶。這批財寶裏麵據說有五十萬兩的潘庫,還有別的東西。這些年皇上一直在找這筆銀錢。查了這麽多年,最後查到了蘇家頭上。蘇老爺子同當年的劉威劉將軍是總角之交,而劉將軍則是最後見到這筆財寶的人。當年跟隨劉將軍的人幾乎都死絕了,可是這些人沒一個知道財寶的下落。皇帝懷疑,這筆銀錢的下落可能會在蘇家人的手裏。不過蘇老爺子已經過世,蘇家就隻有蘇大人最為能幹。或許蘇老爺子對蘇大人有些暗示或者交代,隻是蘇家人自己沒領會罷了。”


    “那萬一蘇家根本就不知道,那豈不是冤枉了蘇家?”周軒小聲的問道。


    周光煦點點頭,“所以說皇上才派我們來暗訪,總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才行。若是能排除蘇家的嫌疑,也是好事一樁。”


    “這樣的話,兒子該住進蘇家。”周軒說道。


    “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你是男子,在蘇家行事不便。要同蘇家的少爺結交,打聽消息,有的是辦法,沒必要住進蘇家。你放心,蘇家那裏,為父已經有了安排。”


    “那兒子就聽父親的。”


    桌麵上擺著五張銀票,每張都是一千兩的麵額,全都是京城恆通錢莊的票據,拿到任何一個恆通錢莊都能兌換成銀兩。蘇雲希揉揉眉心,頭次見麵,一出手就是五千兩,這手筆太大了。這麽重的禮,蘇雲希拿著手燙,心裏頭有些不安。


    “溫媽媽,周家究竟是做什麽的?”


    “啟稟姑娘,周家也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不顯山不露水的,周家沒出過什麽高官顯貴,多是六七品四五品的官員。”溫媽媽如此說道。


    蘇雲希又問:“那溫媽媽可知道一點關於今日那位五表舅的情況?”


    溫媽媽說道:“奴婢倒是知道一點。這位舅老爺當年落榜,心灰意冷,就說要出門散散心,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後迴來說是要成親,連人都找好了。後來成了親生了孩子,就帶著妻兒老小一大家子去了嶺南。再後來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這話怎麽聽,都有點讓人疑惑。周光煦離開的那三年究竟經曆了什麽?後來去嶺南又是靠什麽營生?說是經過蘇州,是為生意?還是為什麽事情?


    “溫媽媽,周家經商嗎?”


    溫媽媽說道:“姑娘這話,奴婢就不好迴答了。這大戶人家,誰家沒點鋪子生意的,不過一般都是讓下人打理,主子們都不出麵的。至於周家,自然也是這種情況。若是姑娘問的是舅老爺是不是在經商,奴婢以前聽太太提起過,似乎並沒有經商。周家也不會答應的。”


    蘇雲希指著桌麵上的五千兩銀票,“表舅沒有經商,一出手就是五千兩,那你說他的銀錢來自於哪裏?莫非是搶來的不成?”


    “這,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說不定這些年在經商,難說的很。”


    蘇雲希搖搖頭,單看周光煦那氣質,就不像是個生意人。當然也有可能看走眼的時候。蘇雲希咬牙,做下決定,“溫媽媽,你明兒代我走一趟表舅那裏,將這些銀票送迴去。就是太過貴重,雲希受不起。”蘇雲希拿起一張銀票,剩下的四張都推給溫媽媽。


    溫媽媽很為難,“姑娘,以後用錢的地方可不少。再說了,舅老爺也說這是見麵禮,明兒又退迴去,豈不是打臉。這樣子,親戚情分都沒了。”


    “溫媽媽你說的我都明白,這筆錢我可以收,隻收一千兩,而非五千兩。總之明日你同彩霞一同去,一定要將事情辦妥當。”


    溫媽媽無法,隻能領命。


    周光煦送走了溫媽媽和彩霞,看著那幾張銀票,搖頭笑笑。周軒在旁說道:“那蘇雲希好沒道理,哪有收了禮又送迴來的。”


    周光煦卻不在意,“我本是憐惜他們姐弟年少喪母,故此想要多幫襯一點。沒想到那小丫頭倒是個心眼多的,她竟然懷疑咱們的用心。不過這姑娘行事還算謹慎。”


    “這哪裏是謹慎,這分明是不知好歹。不收這錢,一開始就該退迴來。而不該等收到手後,第二天又來退。她將咱們當什麽人了。”周軒很是氣憤。


    周光煦擺手,“軒哥兒,你誤會雲希了。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不知道我給了她多少銀錢。等她迴頭一看,這麽大的數目,她一個小姑娘自然嚇住了。不過她沒像別人那樣心安理得的收下,反倒是讓人退迴四千兩,隻收一千兩,也算是妥當。”


    “兒子不讚同,她要是真心退,就幹脆全退了。巴巴的退四千兩算什麽?”


    周光煦笑著說道:“軒哥兒,若為父給的銀票有一百兩一張的,她定會拿那一百兩的,將剩下的四千九百兩都退迴來。她這麽做,不是不懂規矩,正是因為懂規矩。那一千兩,是親戚情分,她承情。退迴四千兩,是想告訴我們,她受之有愧,心中惶恐,故此不敢受,讓我們能夠體諒她的難處。”


    “父親這麽說,莫非她這麽做還做對呢?”


    “正是。軒哥兒,官場上充滿爾虞我詐,凡事小心一點周全一點總是沒錯的。就好比皇上賞賜我等,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人,知道的太多總是太過危險。皇帝的賞賜,不敢不受,但是也不能全受。通過這種手段,便能讓皇上明白我等的心意。”


    “兒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以後還要多加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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