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我失控時的樣子,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怕?”


    她說了能治好他,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雖然雲情悅覺得唿延容祺關注的點好像有點不對,但這也證明年幼時的創傷真的很重,甚至比那冰箍邪咒還讓他更加痛苦。


    “容祺,世間最可怕的不是樣貌,而是人心。你是我遇見過最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少年,你的內心一如你的外表一樣可貴,你是獨一無二的。”


    聽到雲情悅這麽說,唿延容祺的瞳仁複現出一抹光彩,但很快又化成了一抹小心翼翼。


    “你真的這麽覺得?”


    “不是我覺得,而是你就是這樣的,你值得人喜歡,這點你不用懷疑,更不用妄自菲薄。”


    “是嗎?那情悅……可喜歡我?”


    雲情悅被唿延容祺這麽注視著,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仿佛是被丟棄的小動物,想要跟人親近,又怕被再次殘忍拒絕,讓她都不忍心說個“不”字。


    “自是喜歡,你看平時金燁那麽護著你,不也是因為喜歡你。”


    唿延容祺聽雲情悅說喜歡時,眼睛裏有點點光芒在燃起,不想聽到她後半句時,又重新斂了下去。


    “是嗎?”


    自是朋友的喜歡嗎?


    雲情悅自然聽不見唿延容祺心裏真正想問的問題,隻是聽他還是重複同一問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他充足的信心。


    “當然,何況你擁有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不惜自我犧牲的大無畏精神,就算沒人喜歡你,你也應該喜歡你自己。人不自棄天不棄。”


    “人不自棄天不棄。”


    唿延容祺重複著雲情悅的話,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裏,那裏麵有他此刻的模樣,還有明亮的光,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麽想著,他已經一下把雲情悅給抱住。


    雲情悅先是一怔,但又覺得他此時隻是在尋找安慰的懷抱,就像小動物在尋找溫暖一樣。


    於是她抬起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結果摸到他光滑的發絲,又改輕拍為撫摸。


    大陸第一美男子的頭發絲,難得有機會上手,摸多幾下。


    不知道雲情悅的小心思,唿延容祺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忍不住把頭靠得更近。


    雲情悅隻當唿延容祺還沒從悲傷的情緒裏走出來,還想再開口安慰他,門口這時傳來了幾個腳步聲。


    “你父皇和母妃來了,這幾日,他們都很緊張你,隻是沒在你麵前表現出來。他們要是知道你這麽妄自菲薄的話,心裏會比你更加難受。”


    說著,雲情悅把食指放到嘴邊,眨了下眼睛輕聲說道:“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少女俏皮的表情讓唿延容祺心頭一鬆,軟軟的聲調在心頭拂過,心尖顫了一顫,臉上莫名一熱。


    等雲情悅去開門,金燁見到唿延容祺,還直唿他氣色好了。


    “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對於救了兒子性命的雲情悅,光帝心裏是十分感激的,一聽她有話與自己說,隻看了愛子一眼,便帶雲情悅去到禦書房。


    “雲王爺有話但說無妨。”


    “我聽容祺說陛下多年查找那下咒之人無果,想問陛下對那人可有更多了解?”


    這次給唿延容祺療傷,雲情悅發現給他下冰封邪咒的和給明熠下咒的是同一個人。同一人的兩種高級咒術,讓她從中對封印術有了更多的領悟。


    之前給明熠煉丹時,大封印師的境界尚不穩定,現在借著這次契機,居然穩定了,成功觸發了大封印師的幾項技能,還隱隱有要觸碰到封印仙尊的瓶頸。


    所以她覺得要是有機會碰到那人,還須先有準備,才能把那種惡人給鏟除了,以免禍害更多人。


    提起六符子,光帝就咬牙切齒。


    “那六符子修為高,要尋那能對付他的人本就不易,他還又狡猾,每次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就被他察覺溜走。尤其喜歡用他那些陰損的咒術戲弄去尋他的人,害我們損兵折將更是經常的事。”


    光帝說起來又是氣得牙癢癢。


    雲情悅又再問了光帝一些六符子的特征,心中默默記下。


    “另外還有一事,要消除那冰箍邪咒,便需地蓮雪參。之前也聽容祺說過,貴國出高價也未能得到一條線索。”


    說起這事,光帝又是一陣無奈,歎息道:“是啊,那地蓮雪參雖有記載,卻無人尋到過,也不知要何種機緣才能得到它的消息。”


    雲情悅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在容祺與我說過後,我在外麵倒也刻意尋過。”


    說著,雲情悅頓了一下,見光帝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她,才接著說:“容祺是我朋友,為朋友治病是在所不惜的,但我也有在意的東西想要,比如陛下手上的那塊碎片。”


    光帝聽明白雲情悅的意思,眼底迸出一道銳光直射向她,把她再細細打量了一番。


    雲情悅與他對視,坦坦蕩蕩地接受他的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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