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賊啊,抓賊……”


    一聲爆炸的叫喊聲,震驚了石窠村,值夜的王鐵牛用他那比高音喇叭還要大的嗓門,大聲喊著。


    為了提防關鍵時候出現狀況,張大蠻決定輪班值夜,過不了幾天,石窠村的蠶就要吐絲結繭了。


    吃一塹,長一智。


    所以,輪班值夜,就是為了防止有人這時候作亂,造成村民顆粒無收。


    想不到,還真是有人會來搗亂。


    驚醒的張大蠻鯉魚打挺,翻身起床,披衣出門。


    天色微醺,漆黑一片。


    但遠處,已經有村民手持電筒,朝著王鐵牛唿喊的方向追去了。


    “賊在哪?快追,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殺千刀的,難怪大蠻說要值夜,真有黑心的賊!”


    “逮著這個狗日的,不打斷他的狗腿,我跟他一個姓……”


    “……”


    粗俗的罵罵咧咧,追趕著一個身影。


    畢竟村民人多,用不了多久,跑在前麵的賊一個踉蹌,狗啃屎撲倒在了地上。


    郭壯年輕力壯,跳過去,一把摁住那人,掄起拳頭,照麵就是一拳,打得這人哭爹喊娘。


    村民們陸續追了上來,手電筒往郭壯逮住的賊人照亮了。


    “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


    “殺千刀的,狗雜碎,看你往哪兒跑?”


    “不用看了,給我往死裏揍!”


    “……”


    村民七嘴八舌地說著,張大蠻也很快趕來了。


    他可不能輕視,這幫村民要是沒個輕重,真要將這人打死,那可就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打一頓是有必要的,但是,打死人,還是幹不得。


    “諸位鄉親,讓我一下,我看看,這是誰啊?”張大蠻邁開步子,走進村民圍堵著的賊人位置。


    “快讓開,大蠻來了。”


    張大蠻走過去,一把抓起被郭壯摁住在地上的賊人,村民手電筒照射過來。


    “楊榮華?”


    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驚唿出來。


    “這……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會是楊榮華?”


    “……”


    楊榮華在石窠村雖然名聲不算好,但要說幹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村民們還是難以置信。


    張大蠻冷冷一笑,“楊榮華,怎麽解釋?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起夜撒尿吧?”


    楊榮華尷尬得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張大蠻,你聽我解釋……”


    張大蠻從楊榮華背著一些農藥,陰冷地說:“故技重施,楊榮華,真想說,你他媽連一點創意都沒有。去年,毒死了我一批蠶,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又來,你自己說吧,怎麽辦?”


    “啊?那……那不是我……”楊榮華連忙狡辯道。


    張大蠻緩緩站起身,招唿一聲,“拖走,帶到村委,找村長處理。”


    什麽?找村長處理?


    所有人都有些驚詫,因為這不是張大蠻的做事風格啊!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人情味了?還要依法辦事嗎?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張大蠻有這麽做的理由。


    真要由著脾氣,這一頓暴揍下去,足夠讓楊榮華半個月下不來床。


    因為張大蠻深深意識到,就算揍楊榮華一頓,也於事無補。


    他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定是林權、許學鋒、馬國邦之流。


    所以,現在還不是發飆的時候,真正要對付的,要將這蛇鼠一窩的雜碎,全部搞定。


    而如今時代,又不能殺人,隻能找到證據,讓這幫孫子進牢獄。


    況且,時代的鍾聲已經敲響了,馬上迎來了種桑養蠶的巔峰時期,這時候,張大蠻也不想滋事。


    他主要想著悶聲發大財,穩穩地賺他一筆。


    既然是張大蠻發話,其餘的村民三三兩兩,拖拽著楊榮華,朝著村委去了。


    到了村委,早有人去向村長秦振華通信,也叫上了村支書田華雄。


    將楊榮華五花大綁,丟在了村委的門口,聽候發落。


    村長秦振華陰沉著臉,來到村委,看見被捆綁著的楊榮華,他心中更是陰沉。


    至於田華雄來了,看見楊榮華,皺了皺眉。


    因為這件事,與田華雄也有直接關係,早在前幾天……


    ……


    石窠村,楊榮華家。


    “怎麽辦?那個該死的刁民,已經帶領村民,風風火火地開始了種桑養蠶了……”


    許學鋒皺著眉,看了一眼客廳內,除了楊榮華、李鳳仙夫婦,還有馬國邦、林權以及村支書田華雄。


    如今的楊榮華家,已經成了他們商議事情的基地。


    但凡有什麽狼狽為奸的事,就召集大家在楊榮華家裏合計。


    眼看張大蠻帶領石窠村的村民種桑養蠶,第一批蠶繭都快要出來了。


    隻要讓村民們嚐到第一批蠶繭的甜頭,他們勢必會追隨張大蠻種桑養蠶。


    這一點,楊榮華等人非常清楚。


    因為這幫村民跟隨種桑養蠶,也是將信將疑的,沒有真正獲利,也不知道這到底能不能賺錢。


    早在不久前,張大蠻已經發話,等蠶繭出來,他按照每一斤蠶繭30元收購下來,由他自個兒將蠶繭送往淩峰縣賣給蠶繭收購商。


    按照預先規定,他以“加盟”方式,提供這些村民技術支持,收取蠶繭每斤賣價5%的加盟費,相當於他實際上以28.5收購價,收購村民們的蠶繭。


    他花費運輸,將蠶繭運到淩峰縣,無論是賣給大肚黃,南陳,至少都50元一斤,他的利潤基本上是21.5元。


    看上去是暴利了一些,要知道,市麵上,正常的收購蠶繭的價格,基本在20元一斤。


    他能夠讓利,比市麵上正常的高出10元,說來也算不上黑心了。


    關鍵就是他找到的渠道賣出去的價格不低,這筆錢賺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解決了村民的養蠶技術難題,以及賣出去的問題,對於這些村民而言,那就省事了很多。


    說白了,完全就是跟著張大蠻一起賺錢,這樣的好事,誰不幹呢!


    奈何,這樣的好事,就是有一幫蠢蛋還在持觀望態度,就是沒有跟隨進來。


    張大蠻也沒辦法強製讓他們加盟,隻能將這第一批跟隨種桑養蠶的村民們教導,讓他們嚐到甜頭,然後,通過他們的口碑,活生生的例子,比他苦口婆心說得口水都幹,要有效果得多。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張大蠻打響種桑養蠶的第一槍……”林權陰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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