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信你？”段誠虛著眼睛說。
“你沒理由不信我啊。”王富貴攤開雙手，露出無辜的表情，“我一個老人家，深更半夜能去哪？總不能有相好在桂花樹下等我吧？”
王富貴無恥起來，段誠還真不知道怎麽搭話。
“搞了半天竟然是場誤會，鬧了個大笑話，好了，我們一起迴去吧。”王富貴從段誠身邊走過，兩人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見段誠還留在原地，王富貴轉過身來，疑惑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跟上來？”
段誠都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形容王富貴此刻的行為了，他想了想，索性把王富貴交給任行處理好了，在迴到客棧之前，他要死死盯緊這個老頭。
走了百餘步，王富貴忽然想起了什麽，頭也不迴地問道：“對了，任豪俠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段誠冷冷道：“抓你，我一個人足夠了，就你這種老家夥，還用任豪俠親自出手？
實話跟你說吧，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是這樣啊……”王富貴嗬嗬笑了起來，“我這種沒用的老家夥，的確不用任豪俠出手，畢竟……”
王富貴的聲音越來越低，段誠為了聽清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幾步。
藏身於黑暗之中的任行無力地按住自己的額頭，段誠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蠢了，這種人能活著簡直是個奇跡。
隻見王富貴猛地擰轉身體，抬起手臂，一支短箭直取段誠咽喉。
段誠的臉瞬間布滿驚色，那銳利的箭尖在眸中急速放大，就要射中他的身體時，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抓住，箭尖距離他的喉結隻有一公分……
冷汗瞬間浸透脊背，餘悸未消的段誠許久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他呆愣愣地看著王富貴被任行甩迴的短箭貫穿心口。
倒地。
抽搐。
生機斷絕。
“怎麽樣？”任行迴過身來，雙手攤開，頗為自得地說道，“我說過他有問題的吧？”
段誠眼神發愣地看著任行的臉，瞳孔久久無法聚焦。
“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每個江湖人都會經曆，如果始終不能擺脫內心的恐懼感，不如早點迴家去做你的生意。”任行毫不客氣地說。
段誠渙散的眸子總算閃爍出亮光來，他重重點頭，沉聲說道：“我會成長起來的！”
“那就好。”任行視線掃向王富貴的屍體，衝段誠肅然說道，“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是我都無法妥善解決的，我知道，你能夠做到，並且解決的非常完美。”
段誠怔愣一下，他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什麽事情是任豪俠都無法解決的呢？”
“挖坑把王富貴的屍體埋了。”
段誠，“……”
任行，“……”
“無法妥善解決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段誠怒氣衝衝。
“我一向隻管殺不管埋的，所以，埋人這種事我真幹不好。”任行眨巴著眼睛說，像客棧裏的屍體，就是王富貴和段誠共同埋的，任行都沒動手。
還能怎麽辦呢？
段誠嘴裏碎碎念地用樹枝刨起坑來，心裏滿滿的怨念。
任行想了想，笑著道：“你速度夠快的話，我們迴到客棧天應該還沒亮，我應該能教給你一招半式的，雖說不能讓你一下子變成絕世高手，防個身還是不錯的。”
段誠頓時來勁了，嗷嗷亂叫，刨坑速度飛快。
……
迴去的路上，段誠問起了在他心頭徘徊不去的問題，他道：“任豪俠，你為什麽什麽都沒問，就殺了王富貴呢？”
“有什麽好問的？”任行一副怕麻煩的樣子，“除了去給曹堅通風報信，他還能去幹什麽？”
“啊？？”段誠吃驚道，“他的妻子女兒不是被……”
任行直接打斷道：“你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
“江湖險惡啊，菜鳥。”任行擺起了架子，引得成南風一陣狂噓。
“那你是怎麽看出他有問題的呢？”
“他埋屍體的時候太冷靜了，這是極不尋常的，就好像他不止一次幹過這種事，你不覺得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太有經驗了嗎？”
段誠仔細迴想了一下，眼睛緩緩睜大，認同地說道：“好像真的是你說的這樣。”
“那……他的經驗是從哪來的呢？”段誠問完，想起了常在說書人那裏聽到的故事，他驚道，“難道王富貴開的是黑店？”
“八成是了。”任行點頭，補充道，“我還特別注意了青樓客棧的桌凳，都是換了沒多久，想一想，一間客棧頻繁地換桌凳是為了什麽？”
段誠思索數秒，欣喜迴道：“我知道了，是因為桌凳常被損壞，就是說，客棧常常發生打鬥！
果然是黑店！”
“從客棧的招牌就能猜得出來，故意用‘青樓’二字引誘客人，看人下菜，這樣的一個唯利是圖的老家夥聽我要行刺曹堅，不去給他通風報信才怪。”
“那他的妻子女兒都是假的了？”
任行十分肯定迴道：“當然是假的。”
段誠都沒看出一點破綻，他想了很多細節，也沒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好問比他更聰明的任行，道：“怎麽看出來的？”
“他前後矛盾太大了。”
“怎麽說？”
“清理屍體的時候，他表現出的樣子無所畏懼。談到自己的悲慘人生，他的樣子又太懦弱，你想一想，懦弱的人是那麽容易提起勇氣的嗎？
敢說什麽老朽雖年老力衰，卻也想為誅殺奸臣出一份力？
看到那麽多屍體，不被嚇死就是好的了。”
“好像……好像有點道理……”段誠基本認同任行的推斷了，想到自己因王富貴編的故事傷心了很久，他就憤怒不已，想去把王富貴從坑裏刨出來鞭屍。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戲演的是很好，但是太浮誇了，沒有一點真實感。”
“有嗎？”段誠真的覺得王富貴的表現沒什麽問題，否則他就不會上當了。
“演戲的感覺跟你說你也不懂，老子是資深演員。”
“你沒理由不信我啊。”王富貴攤開雙手，露出無辜的表情，“我一個老人家，深更半夜能去哪？總不能有相好在桂花樹下等我吧？”
王富貴無恥起來，段誠還真不知道怎麽搭話。
“搞了半天竟然是場誤會，鬧了個大笑話，好了，我們一起迴去吧。”王富貴從段誠身邊走過，兩人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見段誠還留在原地，王富貴轉過身來，疑惑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跟上來？”
段誠都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形容王富貴此刻的行為了，他想了想，索性把王富貴交給任行處理好了，在迴到客棧之前，他要死死盯緊這個老頭。
走了百餘步，王富貴忽然想起了什麽，頭也不迴地問道：“對了，任豪俠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段誠冷冷道：“抓你，我一個人足夠了，就你這種老家夥，還用任豪俠親自出手？
實話跟你說吧，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是這樣啊……”王富貴嗬嗬笑了起來，“我這種沒用的老家夥，的確不用任豪俠出手，畢竟……”
王富貴的聲音越來越低，段誠為了聽清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幾步。
藏身於黑暗之中的任行無力地按住自己的額頭，段誠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蠢了，這種人能活著簡直是個奇跡。
隻見王富貴猛地擰轉身體，抬起手臂，一支短箭直取段誠咽喉。
段誠的臉瞬間布滿驚色，那銳利的箭尖在眸中急速放大，就要射中他的身體時，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抓住，箭尖距離他的喉結隻有一公分……
冷汗瞬間浸透脊背，餘悸未消的段誠許久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他呆愣愣地看著王富貴被任行甩迴的短箭貫穿心口。
倒地。
抽搐。
生機斷絕。
“怎麽樣？”任行迴過身來，雙手攤開，頗為自得地說道，“我說過他有問題的吧？”
段誠眼神發愣地看著任行的臉，瞳孔久久無法聚焦。
“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每個江湖人都會經曆，如果始終不能擺脫內心的恐懼感，不如早點迴家去做你的生意。”任行毫不客氣地說。
段誠渙散的眸子總算閃爍出亮光來，他重重點頭，沉聲說道：“我會成長起來的！”
“那就好。”任行視線掃向王富貴的屍體，衝段誠肅然說道，“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是我都無法妥善解決的，我知道，你能夠做到，並且解決的非常完美。”
段誠怔愣一下，他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什麽事情是任豪俠都無法解決的呢？”
“挖坑把王富貴的屍體埋了。”
段誠，“……”
任行，“……”
“無法妥善解決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段誠怒氣衝衝。
“我一向隻管殺不管埋的，所以，埋人這種事我真幹不好。”任行眨巴著眼睛說，像客棧裏的屍體，就是王富貴和段誠共同埋的，任行都沒動手。
還能怎麽辦呢？
段誠嘴裏碎碎念地用樹枝刨起坑來，心裏滿滿的怨念。
任行想了想，笑著道：“你速度夠快的話，我們迴到客棧天應該還沒亮，我應該能教給你一招半式的，雖說不能讓你一下子變成絕世高手，防個身還是不錯的。”
段誠頓時來勁了，嗷嗷亂叫，刨坑速度飛快。
……
迴去的路上，段誠問起了在他心頭徘徊不去的問題，他道：“任豪俠，你為什麽什麽都沒問，就殺了王富貴呢？”
“有什麽好問的？”任行一副怕麻煩的樣子，“除了去給曹堅通風報信，他還能去幹什麽？”
“啊？？”段誠吃驚道，“他的妻子女兒不是被……”
任行直接打斷道：“你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
“江湖險惡啊，菜鳥。”任行擺起了架子，引得成南風一陣狂噓。
“那你是怎麽看出他有問題的呢？”
“他埋屍體的時候太冷靜了，這是極不尋常的，就好像他不止一次幹過這種事，你不覺得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太有經驗了嗎？”
段誠仔細迴想了一下，眼睛緩緩睜大，認同地說道：“好像真的是你說的這樣。”
“那……他的經驗是從哪來的呢？”段誠問完，想起了常在說書人那裏聽到的故事，他驚道，“難道王富貴開的是黑店？”
“八成是了。”任行點頭，補充道，“我還特別注意了青樓客棧的桌凳，都是換了沒多久，想一想，一間客棧頻繁地換桌凳是為了什麽？”
段誠思索數秒，欣喜迴道：“我知道了，是因為桌凳常被損壞，就是說，客棧常常發生打鬥！
果然是黑店！”
“從客棧的招牌就能猜得出來，故意用‘青樓’二字引誘客人，看人下菜，這樣的一個唯利是圖的老家夥聽我要行刺曹堅，不去給他通風報信才怪。”
“那他的妻子女兒都是假的了？”
任行十分肯定迴道：“當然是假的。”
段誠都沒看出一點破綻，他想了很多細節，也沒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好問比他更聰明的任行，道：“怎麽看出來的？”
“他前後矛盾太大了。”
“怎麽說？”
“清理屍體的時候，他表現出的樣子無所畏懼。談到自己的悲慘人生，他的樣子又太懦弱，你想一想，懦弱的人是那麽容易提起勇氣的嗎？
敢說什麽老朽雖年老力衰，卻也想為誅殺奸臣出一份力？
看到那麽多屍體，不被嚇死就是好的了。”
“好像……好像有點道理……”段誠基本認同任行的推斷了，想到自己因王富貴編的故事傷心了很久，他就憤怒不已，想去把王富貴從坑裏刨出來鞭屍。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戲演的是很好，但是太浮誇了，沒有一點真實感。”
“有嗎？”段誠真的覺得王富貴的表現沒什麽問題，否則他就不會上當了。
“演戲的感覺跟你說你也不懂，老子是資深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