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曹操為了震懾其他士族之人,便殺了名士邊讓,此事一出,曹操便被陳宮與張邈二人出賣,如果不是戲煜穿越而來,曹操定然會如之前那般艱難,不得不靠著荀彧獻上潁川方才得以立足。


    不過,後來戲煜行辦學之策,以及徐州如今之地位,均是擺脫士族階層對地區之控製,如此便傳遞出一個勢頭,那便是戲煜做事無需依靠士族,因為他本身便不是士族。


    基於此,袁紹與曹操便有根本之不同。


    袁紹無法控製住下邊之人,如若沒有士族支持,他便無法控製領地之中的亂局。


    有些時候,士族之人切不可小瞧。


    於各地主事者來說,在沒有完全能掌控局麵之時,一旦士族離開,不僅能讓政事混亂,領地內出現甚多治安之事,而且還將帶走甚多處理政事之法。


    鑒於此,甚多主事者均想擺脫對士族的這般依賴。


    但如今形勢有所改變了,從戲煜在徐州離經叛道實行辦學之策開始,士族之人便已明白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士族的地位正在遭遇前所未有之挑戰。


    縱然熟讀萬卷儒學聖賢之書,一旦戰事開啟,城池被攻破,隻需一箭或者一刀,在絕對武力麵前,士族甚是渺小,不堪一擊。


    士族們確實感到害怕,誰的實力強,他們就不得不依附此人。


    “原本那些歸附於我的士族們,如今是否均已離我而去?”


    沉默許久過後,袁紹還是忍不住向身旁的郭圖與沮授如此問道。


    郭圖身後乃是潁川郭氏,沮授身後乃是清河郡士族。


    此刻,二人對於袁紹如此尖銳之問題,誰也不敢立即迴答。


    這讓他二人如何迴答?


    難道要將事情告訴袁紹:戰事剛分出勝負之際,曹操與戲煜的名望便已達到難以比及之高度,因此,很多人選擇支持曹操與戲煜。


    如今,士族與寒門之人已開始紛紛伴奏,甚至清河郡之地很多郡縣,已開始打算將城池獻出去之後,主動投降。


    現在,投降書信猶如雪花一般,不斷飛向戲煜之地。


    戲煜之攻心術,早已學到曹操之精髓,戲煜甚是清楚,士族們何時會非常著急,更是別無選擇,戲煜便在此時拋出策略,讓這些士族之人不得不重視。


    戲煜的策略很明顯,就是要讓士族之人明白:唯有現在投降於戲煜,才算真正歸附,且此番歸附,無任何條件可講。


    對於戲煜而言,無需任何士族,他同樣可以將樂陵郡治理得井然有序,這些士族之人也明白,如今戲煜根本無需依靠士族。


    郭圖不得不歎息道,“袁車騎,如今之局麵,我們已然……無力迴天了……”


    “除非南邊的孫策攻破揚州合肥,直達壽春,從此威脅到許昌。”


    “否則,再無任何迴天之術。”


    ……


    三日後,袁紹與郭圖便希望破滅。


    南邊傳來軍情。


    孫策率領兵馬從水陸分別出發,偷襲合肥,三萬兵馬水上假裝進攻,一萬兵馬則是從陸路直接入關進攻。


    但是,水軍很快便被巨弩陣射出的無數連弩箭矢打了迴去,陸路則是中了埋伏,直接被堵在關口之中。


    張遼先主動放棄關口,然後再使用計謀引孫策親自率兵馬進入,隨後張遼再派一支千人騎兵再去故意投降。


    如此,孫策將以為張遼乃是大部分兵力均用於防禦水戰,也就不會有絲毫防禦之心,也就定然會深入追殺。


    周瑜使信令追趕,令孫策立即迴來。


    可惜為時已晚,孫策早已被張遼刺激得心癢癢,衝進得已經難以迴頭,衝進了重重包圍之中,在連弩弓陣之內死了大片兵馬,再也無力迴天。


    老將黃蓋與程普等人拚死救駕,方才救出孫策。


    就在即將出關口之時,張遼隻留下兩千兵馬守水陸,放棄原本銅牆鐵壁般的防禦,率領六千騎兵,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連夜朝外追殺。


    孫策的兵馬均以為這是要追殺孫策,於是立即從揚州,廬江,曲阿等地派出大量騎兵來掩護孫策撤退。


    但出乎意料,張遼根本不管孫策,他始終記住戲煜囑咐之話,不管孫策,直接朝孫權殺去。


    就算殺不了孫權,也要讓孫權從此留下恐懼記憶,當然,能殺最殺,能抓住也行,總之,孫策與孫權兩兄弟,至少得殺掉一個。


    於是,張遼帶領六千兵馬連夜襲擊逍遙津,把孫權嚇得屁股尿流,好幾次,孫權都差點丟掉性命。


    這一戰事,張遼至少斬殺了孫權手下五十名部將,其中有三名乃是名將,韓當為了護孫權,也被一刀斬殺。


    孫權連滾帶爬才逃到哥哥孫策大營之中。


    此時的孫策,後背中了三箭,腳上一箭直接穿透膝蓋,這條腿也算徹底廢掉了,以後再難有小霸王之威風了。


    此戰,雖然孫策與孫權兩兄弟僥幸活命,但經此一戰,整個江東為此震動,不得不撤軍幾十裏,最終不得不讓出逍遙津。


    江東之軍再也不敢靠近合肥之地。


    張遼命人快速整理成戰報,然後將搶奪而來的輜重與糧草處理完畢,以此收攏逃兵,收押投降之兵,一直在合肥大營鎮守了三天三夜,各處防禦部署的井井有條,甚是小心。


    周瑜見到此番景象,也隻能氣得咬牙切齒,仰天歎息:張遼真乃將才!


    收獲如此大勝,竟然沒有得意忘形,而是派兵晝夜巡防,絲毫沒有大意之象,誌軍如此嚴明,往後定當成為江東宿敵之一。


    甚是可歎!


    如此戰事結局,讓袁紹最後一絲希望與隨之破滅。


    袁紹很早還得到一消息,關中侯鍾繇一個人,陳明利弊,竟然就鎮壓住關中諸侯,讓這些人誰也不敢亂動,李傕更是身在長安,對洛陽與兗州等地竟秋毫無犯。


    得益於這些城池安定無恙,曹操這才放心大膽的待在黎陽,而這荊州之地,與袁紹在冀州之境況相差無幾,士族與公族同樣絕不肯起戰事。


    這些人的利益與整個荊州聯係在一起,如若輸掉戰事,也就意味著此生再無抬頭之日。


    如此便僅剩下劉備,但劉備如此勢單力薄,隻不過於劉表之處求得一個小小新野之地,何以能翻起大風大浪,也就不足為懼。


    此時,袁紹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一直未曾醒來,營帳之中醫官們早已急壞了,已經快到不知如何救治之地步。


    一番忙碌之後,袁紹軍不得不再次退出魏郡,隻留下八萬兵馬鎮守,同時也在魏軍各地留下兵馬。


    可曹操此時卻突然不再進軍。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曹操已經半隻腳進入黎陽之時,戲煜終於再次起兵,以迅猛之勢,於渤海打開一條口子,直下男皮。


    戲煜攻下南皮城之後,立即推行仁政,加之自身早已形成之威望,以及大軍所有之軍糧,如此,也就半月時日,城內士族紛紛前來歸附。


    戲煜命人治理各地的縣城,收攏四處流民,穩定本地商業與農業發展,並且早早做好秋收事宜。


    如此一來,沒過多久,整個渤海郡便降於戲煜。


    從而,袁紹原有之城池不斷減少,而且,這種勢頭一直在延續,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越大。


    ……


    200年九月。


    此時,平原城中,袁譚一直擔心家中父帥袁紹之病情,他已無心繼續鎮守,於是發兵與趙雲決戰,兩軍超過十萬兵馬在平原城郊外大戰!


    此戰足足打了一個多月,最終袁譚兵敗平原,直接撤了迴去,留下鞠義死守平原。


    但不過三日,平原城被攻破,死傷四萬餘人,剩下三萬餘兵馬直接投降。


    此時,趙雲與戲煜兩處戰事同起,分別攻下平原與渤海。


    至此,整個冀州東部基本全部淪陷。


    官渡之戰,也因此宣告結束。


    戲煜親筆書寫一封書信,派人送至清河郡內,其目的在於將此事告訴城內所有士族,七日不到,士族們紛紛前來投降。


    從而,戲煜的兵馬終於進入因清河而得名的城池。


    為迎接戲煜進城,清河郡士族們在城內舉行了一場宴會,宴會期間,各方士族舉杯交錯,交流各自境況,各地郡縣之名流人士,隱居之士,乃至勇猛之將。


    戲煜將營地安劄在清河郡,對冀州中心之地虎視眈眈。


    盡管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但此時袁紹對此也無能為力,他頂多也就隻能派人前去鎮守,防禦戲煜之兵馬。


    與此同時,袁紹內部矛盾已是危如累卵之態,激化到了無法容忍之地步。


    平鄉之地甚多叛亂,之前白波與黑山軍的山賊,如今再次落草為寇,冀州城內的商業,已慢慢崩潰。


    如此局麵,袁紹倒也與當初袁術不同,當年袁術深知大勢已去,卻隻知與妃子尋歡作樂,不理朝政。


    如今袁紹也是形勢異常艱難,不過,袁紹如今卻是臥病不起,整日昏昏欲睡,早已沒有往日雄心,袁紹之兵馬如今已是兵敗如山倒,再也沒有重新崛起之機會。


    又是幾日過去,戲煜已全部穩住清河郡之局勢,黎陽城也被其攻破。


    進城後,曹操善待黎陽百姓,開倉放糧,同時從兗州與青徐兩地運送糧草過來,以穩住當地百姓之民心,同時養護農田,以待來年種植。


    許多百姓紛紛來投曹操,士族之人不斷聚集在曹操麾下,一時間,曹操勢頭甚旺。


    袁紹再也無法抵擋曹操,不得不下令撤離冀州,前往幽州之地。


    同時,袁紹留下兵馬鎮守剩餘之地,隨後下令大量殺害境內士族,更是搶奪士族家中書籍與錢糧。


    直到此時,袁紹再發現很多士族不隻是藏有書籍,甚至很多士族還有私地與私人兵馬。


    這些士族豢養私人兵馬,以此圈占農田與甚多無人看管之地。


    但袁紹此番殺害士族之舉,也讓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名望消耗殆盡。


    局勢穩定後,戲煜在清河郡待了些時日,便迴到徐州之地。


    清河郡內外事交於趙雲管理,各地官員的任命,則交給諸葛亮打理。


    清河,渤海,平原與樂陵四地,很少選用本地士族,大多地方權力仍保留在戲煜手中。


    迴到徐州後,戲煜在營帳中卸掉身上鎧甲,換上儒生長袍,甚是放鬆的在家中安睡休息了三日三夜,夜夜飲酒作樂。


    然後,還要去隔壁天工院與鄒夫人做一做按摩解乏之事。


    戲煜如此休息了五日左右,諸葛亮從典農所迴來,於院外和戲煜相對而坐,他有事向戲煜匯報。


    ……


    “如今,大人你已拿下清河郡,曹公則是躲得魏郡,現在冀州之內,袁紹再無立足之地,如此一來,袁紹必將前往幽州,大人以為如何?”


    諸葛亮神情甚是認真,如此之事對他來說,甚是重要。


    戲煜點頭道,“孔明,你這般問我,是何用意?”


    “大人你從冀州東麵迴來,乃是大戰而歸,大人你未領封賞,這對曹公及曹家才是最好的謙遜。”諸葛亮甚是認真說道。


    “所以,無論是何理由,大人均不得前往許昌。”


    聞言,戲煜甚是意外的看向諸葛亮,他深知諸葛亮此番是為他好,諸葛亮這是在以他對士族之了解,代戲煜分析後邊會有何等遭遇。


    “何出此言?”戲煜問道。


    “大人,如今您已居功至偉,就算是曹公,如今也不知該如何賞賜您。”


    “此番冀州之戰,您必然是首功,如果您放棄封賞,而不去爭功,當如何?”


    諸葛亮盯著戲煜,甚是認真的問道,他想在戲煜臉上找到一些情緒變化。


    戲煜點點,淡定道,“我當然沒問題。”


    “但您不能。”


    諸葛亮沉聲繼續說道,“大人,您的手下之兵馬,有多少亡魂英靈,您可還記得,這些人為了大人,均出生入死,更是為了大漢之昌盛,付出了自身性命。”


    “這是得益於你的典冊,讓他們有了姓名,否則,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曾經犧牲之人都是誰。”


    “可倘若大人您不去爭取封賞,那這些英靈的遺孀也就無法得到封賞,可那些兵馬為了大人之戰事拚盡性命,他們再也沒迴來……”


    戲煜忽然眼睛瞪大,倒也無所少震驚之色,但卻並未多少驚訝之色,而是仍舊保持頗為恍然之態,靜靜看著案牘,心中甚是複雜。


    爭。


    的確要爭!


    該爭的東西一定要爭,屬於自己的那份,不得不爭。


    且甚多人為此丟掉性命,且袁紹麾下如此多謀士手底下這麽多謀士武將,他們的功勞不可不爭。


    “許昌我定會前往,但須得等到冀州戰事結束。”


    冀州的戰事結束,今年秋收之後,把糧草匯總給我,同時把徐州,青州,揚州北與冀州東的所有官員均匯攏起來,匯總成一文,交於我,今年年底須得完成,我將去許昌匯報此事。”


    “大人……”


    諸葛亮臉色頓變,甚是緊張勸說道,“大人,此事切不可為,不可為,絕對不可為!!”


    “如今北方已無戰事,如此一來,曹操如今未必還用的上大人您,且您又是國舅,國舅豈有不在皇宮陪太子的道理。”


    “如若到那時,曹公將您軟禁在皇宮之內,倘若真有這麽一天,大人您豈不成為曹公手中之玩物?”


    聞言,戲煜甚是自信道,“然兄長曾對我言,將以國士之禮待我。”


    國士?!


    諸葛亮卻是沉聲道,“就算如此,我與奉孝定當不能讓大人您孤身前往許昌,如今之許昌,豈是您當年所在之許昌?”


    很顯然,諸葛亮言下之意,乃是如今之許昌已然今非昔比。


    戲煜甚是淡然,拍了拍諸葛亮肩膀,笑道:“此事無妨,我且不擔心,孔明你又害怕什麽?”


    “到時候,你守住徐州下邳城,倘若我真的迴不來,你且將我的家眷送出徐州,找一處地方隱居即可,其餘將領,是去是留,全在他們自行選擇,如此安排,你以為如何?”


    “孔明,如今曹公正是需要人手之際,更是需要天下歸心之勢,以此守住許昌,進而問鼎南部,沒有一兩年的時間,很難有進展,曹氏宗親之人也不會有太多言語。”


    “如此,往後數年,爾等還可繼續為官為臣。”


    聞言,諸葛亮眉頭微皺,“可是,若是大人你有事,我敢斷言,徐州青州乃至冀州兵馬,定將作亂,青州八萬兵馬,絕不會坐視不理,大人你對他們乃有恩情。”


    “如此,那便叫這天下亂就是了。”戲煜笑道。


    倘若真有如此一天,也可讓其看看我戲煜背後之人,乃是何人。


    這些人雖然並非達官顯貴之人,甚至還有身份卑微之流痞,但他們卻是如今這天下最底層之人。


    201年,年初之時,曹操兵馬席卷冀州大地,幾乎占據鄴城。


    此時,袁紹已然病重,被轉移到幽州養病,卻已是奄奄一息……


    官渡之戰後,袁紹不得不慌忙平定內亂之事,根本沒時間參與曹操北伐之爭,加之冀州境內士族已然離心離德。


    袁紹不得不選擇放棄冀州之地,退守幽州,以此圖取遼東屬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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