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煜站在寺廟門口,目光被那幾行字深深吸引。


    「本寺廟不接受捐贈,基本以苦行僧為主。」


    這簡短的話語,卻如同一道清泉,流淌在戲煜的心中。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這樣一座不被金錢所左右的寺廟,宛如一方淨土,讓人心生敬畏。


    苦行僧們以堅韌的意誌和樸素的生活方式,踐行著內心的信仰,他們的存在,仿佛是對浮躁塵世的一種無聲抗議。


    戲煜心中的敬佩之情愈發強烈,他靜靜地凝視著寺廟的大門,仿佛能感受到那背後蘊含的深沉力量。


    戲煜懷著滿心的期待踏進寺廟,幾個小和尚雙手合十,微笑著向他走來打招唿。


    戲煜也連忙雙手合十,禮貌地迴應著他們。


    隨後,戲煜開門見山地提出來要見昌盛大師。


    一個小和尚麵露難色,說道:「施主,非常不巧,昌盛大師此刻不在寺中。」


    戲煜眉頭微皺,麵露失望之色,說道:「我可是大老遠趕來的。」


    小和尚趕忙說道:「施主莫急,要不您先在寺中住下來等待,想必大師不久便會歸來。」


    戲煜聽了小和尚的話,無奈之下隻好住下來。他心中暗想:這或許就是一種考驗,即便暫時見不到,隻要誠心等待,早晚能見到的。


    果然,在苦等了幾天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小和尚滿臉喜色地跑到戲煜所住的廂房,激動地說道:「施主,昌盛大師迴來了!」


    戲煜原本還帶著幾分倦意的臉龐瞬間煥發出驚喜的光彩,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急切地說道:「太好了!快帶我去拜見大師。」


    小和尚麵露一絲尷尬與為難,緩緩說道:「施主,實在不好意思。昌盛大師一路奔波,極為疲憊,此刻正需要休息調養。您看,不如晚一會兒再去拜訪,可好?」


    戲煜滿心的急切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遏製住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興奮之色也淡去了幾分。


    然而,他也深知不能打擾大師休息,隻好強壓下內心的渴望,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便再等等。」


    戲煜尋思著,既然已經來到了邳州,此刻又無法立刻見到昌盛大師,不如到外麵去轉轉。


    想到這兒,他便信步走出寺廟,來到了大街之上。


    隻見大街上人頭攢動,店鋪林立,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一片繁華景象。


    這熱鬧的場景還算讓他感到滿意,他麵帶微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哭聲忽然傳來,瞬間打破了這份和諧。


    這哭聲尖銳而悲切,不僅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吸引了眾多路人的目光。


    原來是一個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她癱坐在地上,緊緊地抱著兒子冰冷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雙眼紅腫得如同核桃,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的兒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丟下我這孤老婆子可怎麽活喲!」


    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有的麵露同情,不住地搖頭歎息;有的則在小聲議論著。


    一位好心的大叔走上前,輕聲安慰道:「老人家,您別太傷心了,保重身體要緊啊。」


    老太婆抬起頭,看了大叔一眼,哽咽著說:「我兒這麽年輕就沒了,我這心都碎了呀!」


    戲煜望著眼前這悲慘的一幕,不禁重重地歎息起來,心中感慨:人死亡這件事,總是那般無奈,無法解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形佝僂的老頭忽然走到老太婆身前,大聲說道:「老太婆,莫要傷心,昌盛大師神通廣大,


    可以複活死人!」


    這話一出,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引起了很多人的轟動。


    人們交頭接耳,臉上滿是驚訝與懷疑。


    「真的假的?昌盛大師竟有這等神奇的本事?」


    「別瞎說,哪有能讓人起死迴生的!」


    老頭挺直了有些彎曲的脊背,目光炯炯,神色異常堅定地大聲說道:「那絕對是真的,千真萬確!前幾天我親眼所見,那場景至今還曆曆在目呢!」


    說完,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迴憶的光芒,仿佛又迴到了當時的情景,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認真和確信。


    老太婆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裏,瞬間燃起了如豆般大小的驚喜火花。


    她的雙手像鉗子一樣緊緊抓住老頭的衣袖,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殘葉,帶著哭腔問道:「真的嗎?您可別哄我這老婆子,我這心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再也經不起折騰啦!」


    老頭眉頭緊皺,一臉嚴肅,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幹嘛要欺騙你?這種事情我能拿來瞎說嗎?我對天發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老太婆的眼中充滿了渴望和哀求,她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急切地說道:「求求您了,好心的大哥,求求您快給我帶路吧!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要帶著我兒去試一試。」


    她邊說邊用顫抖的雙手抱起兒子的屍體,仿佛生怕這最後的希望也會溜走。


    於是,眾多圍觀的人紛紛簇擁著老太婆和老頭,浩浩蕩蕩地準備一同前往。


    戲煜站在人群中,滿心的好奇,卻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道:「不是說昌盛大師在休息嗎?怎麽又會出現在其他地方?這其中會不會是個騙局?可問題是自己也從未見過昌盛大師的麵,根本無法分辨真假。罷了,罷了,先跟著去看看再說。」


    想著想著,戲煜便隨著人群移動起來,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前方的老太婆和老頭,心中的疑慮如同層層迷霧,久久無法消散。


    眾人一路疾行,戲煜的腳步緊跟其後,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


    他一邊走著,一邊留意著周圍人的神情,有的滿臉期待,有的則半信半疑。


    「倘若這真是個騙局,這些百姓可就空歡喜一場了。」戲煜暗自擔憂。


    不一會兒,隊伍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道,四周的景象越發荒涼,戲煜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這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是昌盛大師會出現的地方啊。」他愈發覺得事情蹊蹺。


    接著眾人繼續前行,終於來到了一個村落。


    在一棵古老的槐樹下,坐著一個老和尚。


    他身著一件陳舊卻整潔的袈裟,袈裟的顏色已經褪去了不少往日的鮮亮,略顯暗淡的黃色中夾雜著幾絲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正是聲名遠揚的昌盛大師,有人激動地喊道:「果然是昌盛大師!」


    那老頭腳步如風,快速地走到昌盛大師跟前,急切地說道:「大師,這兒有一個老女人的兒子死了,求您大發慈悲。」


    昌盛大師目光平靜地看著老太婆,老太婆趕忙把兒子輕輕放下,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苦苦哭求道:「大師啊,求求您救救我的兒子,我給您磕頭了。」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昌盛大師微微俯身看了一下那具冰冷的屍體,然後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緩緩說道:「人生不能重來,生死有命,希望施主節哀順變。」


    老太婆一聽,猛地轉過頭,怒目圓睜地質問老頭:「你不是說大師可以複活嗎?這是怎麽迴事?


    」


    老頭一臉惶恐地看向昌盛大師。


    昌盛大師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老衲的確複活過死人,但那必須是心誠且虔誠之人方可。」


    老太婆一聽,連忙又轉過身,急切說道:「大師,我老太婆絕對虔誠,求求您救救我兒子。」


    老太婆聽了,又開始重重地磕頭,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村落中顯得格外清晰。


    昌盛大師趕忙伸手攙扶著她,說道:「罷了罷了,看你如此虔誠,老衲便出手相助吧。不過這件事情乃是機密,在場的諸位就不要泄露出去了。」


    接著,昌盛大師一臉嚴肅地要求老太婆抱著兒子跟自己走,同時說道:「至於其他人,就不要跟著了。」


    很多人原本滿心期待著能親眼目睹這神奇的複活過程,此刻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有人忍不住嘟囔著:「這可太掃興了,還想著能開開眼呢。」


    但大家也明白大師的吩咐不可違抗,隻能無奈服從,漸漸散去。


    老太婆滿心歡喜地背著兒子,腳步輕快地跟著昌盛大師離開。


    戲煜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想到:「如果帶著宋樹文來就好了。」


    大家都漸漸地散去,戲煜心裏琢磨著:自己也不方便去那個地方,不如就讓暗衛過去吧。


    不過由於人太多,暗衛距離自己的地方有些遠,所以戲煜說話的聲音很大:「你去吧。」


    這下可引起了很多人的詫異,他們紛紛扭頭看向戲煜,臉上滿是疑惑,心裏想著:這是在和誰說話呢?


    不過眾人也隻是短暫地好奇了一下,便不再理會,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戲煜見狀,也不再多言,混在人群當中走了。


    不多時,他迴到了寺廟。


    隻見一個小和尚正拿著掃帚認真地掃地,戲煜上前問道:「小師傅,昌盛大師出門了嗎?」


    小和尚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合十迴答道:「施主,昌盛大師還在休息著呢。」


    戲煜暗自尋思:「果然是騙局呀,真是豈有此理!」


    想到這,他便把剛才在村落發生的事情跟小和尚詳細說了一下。


    小和尚聽了,大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說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戲煜寬慰他道:「小師傅,你不用擔心,我的同伴已經過去調查了。」


    小和尚聽後,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那就好。」隨後便繼續低頭專心掃地。


    另一邊,在黃家那雕梁畫棟、氣派非凡的深宅大院裏,黃少爺滿臉怒容,雙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大聲宣布:「從今往後,我黃某人正式廢了邵淑芳,立刻滾出這個家門!玲瓏,從今往後,你才是我夫人!」


    玲瓏站在一旁,聽到黃少爺的這番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狂喜。


    邵淑芳聽到這晴天霹靂般的宣告,整個人如遭雷擊,她的眼睛瞪得極大,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憤怒。


    她歇斯底裏地大聲埋怨黃少爺:「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麽多,你怎能如此絕情,這般處理對我太不公平了!」


    黃少爺此時已是怒發衝冠,他根本聽不進邵淑芳的哭訴和埋怨,衝上去對著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惡狠狠地吼道:「你這不知好歹的潑婦,少在這裏胡攪蠻纏!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別再讓我看到你!」


    丫頭見黃少爺如此暴怒,嚇得渾身一顫,卻還是硬著頭皮趕忙跪下,聲音顫抖著求饒道:「少爺,求求您饒了夫人吧!夫人今天雖然有些衝動,可這玲瓏實在太可惡了,她不僅言語挑釁,還動手毆打


    夫人呢!少爺您一向公正,為什麽對這事不管不顧呀?」


    丫頭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磕頭,額頭上很快就泛起了紅腫。


    黃少爺聽了丫頭的這番話,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更加怒不可遏,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隻見他幾步衝上前去,抬起腳對著丫頭就狠狠地踹了過去,同時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你這不知死活的賤婢,也敢在本少爺麵前胡言亂語,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是規矩!」


    就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候,邵淑芳忍著滿心的悲憤,快步走上前拉住丫頭的手,神色淒然卻又帶著一絲決絕說道:「丫頭,既然如此,咱們走吧,何必在這裏死纏爛打,自取其辱。」


    說完,邵淑芳便拉著丫頭轉身,兩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迴到房間裏收拾東西。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邵淑芳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丫頭則一邊收拾,一邊小聲抽泣著。


    過了一會兒,邵淑芳和丫頭便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


    這邊,玲瓏表麵上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拉著黃少爺的胳膊嬌嗔地說道:「少爺,別因為我鬧得家庭不和,都是玲瓏不好。」


    黃少爺聽了,更是滿心歡喜,說道:「如果那臭婆娘有你玲瓏懂事一半就好了。」


    就這樣,玲瓏如願以償地成為了當家主母。


    而她那狠毒的性子很快便展露無遺,她還特意找到了那個在黃少爺麵前告狀的仆人。


    隻見玲瓏柳眉倒豎,眼神中滿是狠厲,咬牙切齒地直接命令人道:「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打殘,然後像扔垃圾一樣丟出去!」


    那仆人驚恐萬分,連連求饒,可玲瓏卻不為所動,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最後像一塊破布般被扔出了黃家的大門。


    寺廟裏,戲煜緩緩進入房間。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微弱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他剛一坐下,便感到一陣無法抵擋的困倦襲來,不知不覺中就沉沉地睡著了。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直到暗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暗衛一臉愧疚,神色緊張地快步走進屋內,躬身行禮後首先低聲道歉道:「主子,屬下該死,不小心吵著您休息了。」


    戲煜被這聲音擾醒,睡眼惺忪,眉頭緊皺,滿臉的不悅,揉了揉眼睛後,不耐煩地說道:「別在這說廢話!趕緊講講事情如何了!」


    暗衛微微低著頭,語氣沉穩且略帶急切地說道:「主子,那個所謂的昌盛大師,也就是那個老和尚,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屬下發現他的真麵目後,當即就出手將他打暈了。還請丞相您親自去審判,定奪如何處置。至於那個老太婆,屬下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將她弄到了一個屋子裏,試圖跟她講道理,讓她認清那騙子的真麵目,可她根本油鹽不進,怎麽都講不清,無奈之下,屬下也隻好暫時讓她昏迷,以免再生事端。」


    戲煜聽完暗衛的匯報,目光中閃過一絲冷厲,緊繃著嘴角,沉思片刻後,嚴肅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嗯,做得不錯。帶路吧。」


    說完,戲煜利落地整了整衣袖,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毫不猶豫地大步往外走去。


    門口正站著那個之前掃地的小和尚。


    隻見他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禮:「施主,這般匆忙,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戲煜微微頓住腳步,目光堅定而又嚴肅地看向小和尚,鄭重其事地說道:「小師傅,實不相瞞,我要去揭露那個假冒昌盛大師之人的真麵目。此人招


    搖撞騙,實在可惡,我等絕不能容忍他繼續欺騙眾人,必須要還大家一個真相,讓正義得以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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