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去水師隻是為了看那些表麵的樣子,從而給其一種震撼的威懾。”


    “想來等他迴到了東吳,定會成為下邳水師最好的代言人,隻要他將在水師內看到的一切傳迴東吳,便能成功為我等造勢!”


    心中自有溝壑的戲煜侃侃而談,郭嘉等人的臉上還透露著些許迷惘,他不明白主公為何如此的有把握。


    要知道,在絕大多數的北方人眼裏,江東人的心眼子多的堪比篩子。


    這話或許有些誇大其詞,但多少還是能說明點兒問題的。


    江東人偏居一隅,表麵上看好像大家都挺團結一致,可實際上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誰都想將敵人扳倒。


    劉備如此,孫權自然也不遑多讓。


    隻不過,他如今被北麵和西麵的戲煜、劉備圍困在荊州,一時半會兒很難率眾走出。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想著派魯肅前往下邳。


    當然,他孫權既然能想到派人前往下邳,自然也能想到派人前去川蜀之地。


    這樣一來,想必在和下邳皆為聯盟的同時,和劉備的關係也不會壞到哪兒去。


    而郭嘉最擔憂的便是這一點,他躊躇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主公,您難道就不怕他們同劉備聯盟嗎?”


    “他們不是已經聯盟了嗎?”


    諸葛亮聞言,抬起頭來,同時將手中的書放下,繼續道:“隻不過他們的聯盟在不久以前勉強能說得過去,而今卻是岌岌可危。”


    “話說你手底下的暗探遍布全國,早便將那邊的消息送迴來了,你竟絲毫不知?”


    “我知荊州軍情,但蜀吳聯盟未必會結束的如此之快!”


    作為一個身性警惕之人,郭嘉在生活上或許會隨意些,尋歡作樂,放蕩不羈,使得家中姬妾對其是又愛又恨,但在軍事上,他絕不做半點兒沒把握的事情,讓戲煜絕對放心。


    故而在聽到諸葛亮略有一些片麵的言語,當即否定道:“並非是我多想,而是以眼下的各方勢力來看,天下大勢看似趨於明朗,卻在尚未完全統一之前,各方皆暗潮湧動。”


    “想來唯有真正將天下共主的位置坐穩後,方才能安心談及何為敵,何為友!”


    “所以如果隻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蜀吳或許是已經毀約,不再同仇敵愾,但若是按照長遠的利益來看,隻怕他們之間還有的糾纏。”


    “等他們再度聯手,最終是何結果誰也無從知曉。”


    “除此外,曹魏也需格外注意,如今的他們卻是是手下敗將,但當曹魏越過咱們,找到東吳和川蜀,三方究竟是打起來還是相互協作,誰也無法確定。”


    “萬一真因為咱們勢大,反倒叫他們三方抱團取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屆時,我們要麵對的將會是天下為敵的局麵,戰事再起,刀戈不止,在那樣的局麵下,我等就算是能贏,隻怕也是損失慘重。”


    “而普天下的百姓們也會因為戰事遭受到更大的傷害,而今世道本就艱難,我等若有本事能避免些生靈塗炭······就最好還是避免些吧。”


    他所說的這些問題,也有幾分道理。


    可戲煜聞言後,卻微微勾起了唇角,笑道:“我正是有此擔憂,方才請諸位來此。”


    “此事我已有了些許章程,打算待孫尚香進入內院後,便率軍南下,怎麽著也得讓孫權認下吳侯這個封號!”


    “水上作戰並不需要我等操心,水師之實力本就足以碾壓他們,若是再選擇自渤海出發,繞道而行,想到定會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至於騎兵·····若想南下荊州就定會遇到伏盾陣,而這破解之法,我也早已想到!”


    他這話可不是在開玩笑,伏盾陣最開始是三國時期鞠義的成名陣,他在界橋以八百步兵大破公孫瓚的二萬騎兵!


    隻不過,他的伏盾陣並非劃馬腹和馬腿那麽簡單,而是命士卒伏盾在地,當騎兵衝擊時,在其非衝擊方向時起盾用弩箭襲擊騎兵側方,造成騎兵隊列混亂。


    至於為什麽不從騎兵的正方用弩箭攻擊······當然是因為怕死了。


    騎兵最大的優勢便是速度,而以戰馬疾馳狀態想來看,你一個士卒站在騎兵正對麵,怕是還不等掏出弩箭,亦或者匕首,就早魂歸西天了好吧。


    哪怕伱手持盾牌,但也別忘了,對方除了自身的重量外,還有坐騎乃至是鎧甲的重量,一旦發生踩踏事件,壓死你不過是分分鍾的事兒。


    說起來,自打鞠義之後,曆史上再沒有人使用過類似的戰陣,哪怕是世界史上都不曾聽聞。


    至於原因······很簡單。


    因為能參與到此戰陣的士卒都必須是不畏懼死亡的精兵,如若不然誰有勇氣和膽識去在麵臨敵人騎兵奔襲的時候,做到不動聲色,靜待時機?


    眼看著敵人騎兵從正麵衝擊而來,隻要是個人想來都會生出逃跑的心思,如此一來,心智不堅者,定會被敵軍察覺,從而改變衝擊方向,徑直朝本軍所在的位置狂奔。


    如此一來,原本想要殺敵的伏盾陣,非但沒給敵人造成損失,反倒讓自己成了活靶子。


    要是敵人的衝擊的速度再降上幾分,站在原地踩踏一陣,隻怕本軍士卒瞬間就成了被敵人秒殺,踩踏致死的笑話。


    可若是換成精兵來做此事,憑他們的心理素質以及軍事素質,定能給敵人重創,但與此同時,自己多少也會受到些傷害,無法全身而退。


    這樣大軍是贏了,但軍中精銳的損失隻怕也不小,細細想來反倒會更叫將軍深感心痛。


    因為一支大軍損失一兩個精兵尚且容易,可若是損失了上百乃至數千上萬呢?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就算大軍中的精銳士兵再多,也架不住這麽去造啊!


    說起來鞠義之所以能成功的運用伏盾陣斬殺敵軍,還是因為他的不受重用。


    是的,一開始,袁紹派去統帥界橋之戰主力的將軍並不是他,哪怕他練兵頗有一套。


    當時的他要不是為了受到重用,咬牙豁出一切去打了這場仗,怕是也不會歪打正著被記入史冊。


    說白了,伏盾陣之所以能成功,多少是有幾分運勢在裏麵。


    而今,明白其中關鍵的戲煜再對上這伏盾陣,可是完全不在怕的!


    “隻不過······我想試試看,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拿下江東!”


    郭嘉眨了眨眼,隨即拂須沉聲道:“這可不太容易,不過······咱們是不是可以嚐試下商戰?”


    “將原本運送至江東境內商品的船隻盡數改道北上,送往北方鮮卑等遊牧民族那也能賺錢,而江東就慘了!”


    “不過,隻要咱們封鎖住了運輸在江東境內的來往商品,也就相當於是遏住了江東的命脈!”


    “說的不錯!”


    諸葛亮忽地將羽扇房在桌上,睜大了眼睛緊盯著戲煜驚訝道:“主公,您去年年初命在江東境內做生意商人大量高價迴收新糧和種子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想到了今天?”


    “怕是不止!”


    賈璣身為賈詡的兒子,多少也是有些其父的聰明勁在身上的,甚至······在某些時候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抱拳朝周圍的叔父們一一打過招唿,接著道:“其實早在前些時候,江東就從下邳購買了大量的糧食種子,看在往日的交情上,這批種子的價格並不貴,甚至是低價。”


    “隻不過······那是早已準備好的炒熟了的種子!”


    “想來他們定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殊不知待春耕結束後······便再無下文!”


    “而且,就算是低價,因為量大,我等賣與江東的價格也不算太虧。”


    “想來等今年秋收之際,顆粒無收的江東會再度朝我等購買糧食,那個時候已經拿往日交情牌打過一次的他們,定沒資格舔著臉再來第二次。”


    “當然,就算他們不要臉,我們也有資格和底氣直接拒絕!”


    “購買高價糧勢在必行,隻要我等願意,一石糧數百兩黃金也並無不可,而江東為了不餓肚子,怕是需舉全境之力才有可能能湊齊糧草。”


    “當然,這一切都是最壞的打算,前提還得看那孫權願不願意接受吳侯這個封號!”


    他用戲煜先前說過的話作為結束,引得眾人有些想笑。


    怎麽這話從主公嘴裏說出來就那般的威武霸氣,落到這小子的嘴裏,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咳~此計妙哉,古有接種罰吳,越王勾踐在還吳王夫差糧食的時候,不但將最為優質的糧食炒熟,還多還了些許,導致吳王夫差開心不已,直接命人種下,使得當年顆粒無收。”


    諸葛亮輕咳一聲,收起已經揚起的嘴角:“而今,我等賣炒熟的種子給東吳,令其不得不低頭,此計當真妙極!當真是後生可畏啊,壯憲!”


    本來聽人誇獎賈璣還挺高興,畢竟眼前這些叔父都是天下間最為出名的謀士,能得到他們的讚許當真是三生有幸。


    但聽到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他實在難忍幽怨。


    話說這個字著實過於難聽了吧?


    隻敢在心裏吐槽的他,欲言又止的偷偷看了眼戲煜,結果卻迎上了對方戲謔的眼神。


    果然!主公當年就是故意的!


    也不知父親當初到底是怎麽得罪主公了,竟然都報應到自己這兒來了。


    是的,他的這個字是當年賈詡專門找戲煜給起的,隻是戲煜當時有些忙,再加上賈詡一直說個沒完,故而隨口說了兩字便成了陪伴他一生的字!


    雖然聽起來很怪,也沒黃旭的字那般響亮,但因為是出自戲煜之口,他就算再不喜歡也隻能心懷感激的收下。


    賈壯憲······嘶~當真是越想越難聽!


    眼看著賈璣眉頭微皺,連眼角都開始不自覺抽搐,戲煜才大發善心的放過對方,轉而看向旁邊,喚道:“旭兒!”


    “在!”


    一旁,已然被一群謀士的你一言我一語搞得困頓到眼皮子都撐不住的黃旭頓時清醒,立馬起身。


    身為武將,他最不受不得的便是謀士們的各種“陰謀詭計”,故而哪怕是在朝會之上,一旦遇到如同今日這樣的情況,他都會安靜的待在無人的角落裏打哈欠。


    “過些時日,你陪義父出去吧?”


    “可是要去江東?樂意之至!”


    黃旭笑容滿麵,半點不見先前那無精打采的憊懶模樣。


    話說江東人傑地靈,自己此次陪義父一道,說不定也能遇見幾個心生歡喜的女子。


    屆時同義父一道,將其盡數帶迴!


    除此外,江東工匠們的技藝聽說好像也不錯,不知和下邳的匠人們比起來如何?


    對了,那邊尚武之人好像也有不少,若是可以同他們打上幾場應當也不錯。


    就是不知,他們能同自己過上幾招?


    “嗯,此次出行,你覺得要帶多少人?”


    聞此,黃旭先是眼前一亮,隨即思索片刻,道:“義父,孩兒以為一千足以,其中死士五百,黑騎三百,白騎二百!”


    “當然,如果能再加上奉孝叔和壯憲兄,那便更好了!”


    “嗯!將軍呢?以誰為主?”


    “上將軍文遠叔!”


    對於這個人選,黃旭說的毫不遲疑,可見他早就不懷好意了。


    戲煜聞言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還真是想找事情。


    把文遠帶去,也不怕孫家兩兄弟被氣死過去?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提文遠,也就是張遼和孫家兄弟間的“不解之緣”了。


    這人在曆史上算是漢末三國時期曹魏較為出名的將軍。


    他本是聶壹的後人,起初,擔任雁門郡吏。


    又先後跟隨丁原、何進、董卓、呂布,恪盡職守,曆盡坎坷。


    呂布敗亡後,他又歸屬曹操,此後,立下眾多顯赫的功勳。


    洞察敵情而勸降昌豨、攻袁氏而轉戰河北、在白狼山之戰率領先鋒大破烏桓並斬殺烏桓單於蹋頓、驅逐遼東大將柳毅、以靜製動平定軍中謀反、進軍江淮擊滅陳蘭、梅成······


    自此以後,長期鎮守合肥。


    建安二十年,合肥之戰,他率領八百將士襲擊東吳十萬大軍,一直衝殺到孫權的主帥旗下,令東吳軍隊皆披靡。


    在東吳撤軍時,張遼率領追兵,大破孫權、甘寧、淩統等,差點活捉孫權。


    經此一役,張遼威震江東。


    “張遼止啼”成為流傳千古的典故。


    黃初元年,他進封晉陽侯,染病之後,依舊令孫權非常忌憚。


    到了黃初三年,他還抱病擊破吳將呂範。


    奈何天絕人路,此等英豪於同年病逝江都,諡曰剛侯。


    張遼為曆代所推崇,乃是古今六十四名將之一。


    這也是當初戲煜看上他,並將其招致麾下的原因。


    當然,更關鍵的還是這家夥合胃口,如若不然,怎麽不見他將司馬懿拉到旗下?


    不過這些都是史料上記載的,就目前而言,合肥之戰尚未開始,孫權倆兄弟對張遼的忌憚還沒後世那麽嚴重。


    可即便如此,在聽到張遼二字的時候,還是叫江東境內的眾人心頭一顫。


    前些時日的魯肅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時他在得知鎮守合肥守將的乃是張遼後,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由此可見,張遼前些年到底建下了何等顯赫的戰功!


    “倘若不行······那便帶仲康叔和典韋叔吧?反正這二位叔叔整日裏也閑著無事可做。”


    間戲煜沉默不語,黃旭眼珠子輕輕一轉,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兩人,引得對方很是不滿。


    特別是典韋,瞪著一雙牛眼,高聲道:“嘿!你個小兔崽子怎麽說話呢?”


    接著,許褚也不悅的站起身子。


    二人立於戲煜左右兩側,恍若門神一般,將戲煜守護在內。


    說起來,其實單戲煜一人的身手在這世間便已鮮有人能比得過,眼下在加上一個典韋和許褚,武力值堪稱爆表。


    這二人一個雄武壯烈,一個勇力絕人,想要突破這二人來到戲煜的身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看他們現在年紀大了,特別是許褚,前些年還患有嚴重的腿傷,但其一身武藝可沒半點退步,力氣更是大的嚇人。


    除此外,他們的腦子也絕對夠用,都是能當上上將軍的人,自然城府頗深,不但能利用自身優勢在短時間內取敵要害,還能在危急時刻臨危不亂,見縫插針,扭轉乾坤。


    也正是因為這二人如今極其老成,麵對任何情況都不會表露出半點內心的真實想法,戲煜才會讓他們從戰場上退下來,成為大軍的掌管者。


    畢竟,比起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勇將,他身邊更缺的是有勇有謀且穩如老狗般的將帥之才!


    哪怕對方的年紀已經不再年輕。


    當然,以這二人的性格來說,哪怕年歲大了,依舊會是在戰場上衝鋒的勇將的最佳人選。


    說起來,此次江東之行本不必如此興師動眾,畢竟整個江東境內的兵馬加起來也看看三十萬左右,遠不如他青徐二地。


    就連其中的水軍也不過五萬人罷了,還分散在各個大軍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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