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斜照下的隴伊村上空顯現出一片蘑菇頭狀的陰雲,咻咻咻成潮的籠罩在隴伊村上空鳴叫。


    匯入三方將士的呐喊聲中,喧囂齊天的沸騰了隴伊村周邊的山林,沸沸揚揚的引動了天地的共鳴。


    “嗖嗖嗖”


    天地間,羽箭漫天紛飛,遍及了視野,籠罩在隴伊村上下,黑壓壓的下著箭雨,淹沒,遮掩了隴伊村顯現出村子的輪廓。


    “嘩啦啦”


    草繩斷裂,牽連著草繩上纜車栽倒下去。


    “啊”


    李世民雙腳騰空,再被纜車牽帶而下,拉斷了左手抓捏的一根小樹丫,跌入蛇堆裏翻滾。


    “皇上,救駕,快……”


    怎麽迴事?魏征一頭黑線,遍體一顫差點摔下樹丫,嚇出一身冷汗,揮舞著右手唿叫侍衛救駕。


    侍衛循聲望去,見皇上與蛇共舞的模樣望而膽寒,紛紛顫抖著拿眼神巡視身邊的袍澤,傳遞著眼神交響曲,尼瑪的,下麵都是蛇,這該怎麽救駕?


    我們跳下去救皇上就會被毒蛇咬死。


    而毒蛇現已纏了皇上一身,皇上正在被毒蛇撕咬,遭報應了?


    誰讓皇上是一國之君,他竟然阻止不了李方將軍下令三軍射殺王浪軍,眼睜睜的看著救命恩人被三軍將士射殺當場,皇上無能為力。


    再說皇上一再宣揚著要報複王浪軍,為了報複、懲戒王浪軍,皇上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金口玉言,雖然金口玉言沒有實現皇上對王浪軍的報複目的,但是皇上的口諭聽在李方將軍的耳中就要嚴格執行皇上的口諭。


    因為李方將軍為人耿直,認死理,所以他見皇上乘坐纜車迴來了,就下令三軍將士射死王浪軍。


    這羽箭漫天的,射死王浪軍不在話下。


    但他死了,牽帶皇上抵命也值了。


    皇上作為李方的主子、過命的同族兄弟,沒有約束住李方,皇上對李方將軍下令三軍射殺王浪軍要付出一定的責任。


    但三軍射出漫天飛旋的羽箭覆蓋了隴伊村,羽箭射斷了位於隴伊村北方的草繩,報應來了。


    報應落到皇上身上伴隨纜車墜入蛇堆裏,即將被毒蛇咬死了。


    可是皇上被蛇咬憑什麽讓我們去救皇上,這不是找死嗎?


    但作為皇上身邊的侍衛若是不救出墜入蛇堆裏的皇上,就會落下一個不忠不義的罪名,一樣得死。


    該死的皇上,你為什麽沒有死在隴伊村裏,跑出來禍害老子不填命。


    不過左右都是個死?沒活路了?那就拚了?


    十幾個侍衛們敢怒,敢恨,不敢言,紛紛從樹丫上跳下去救援皇上,與蛇共舞,把皇上救上樹丫。


    好冷,李世民遍體發寒,疼痛得哆嗦著嘴唇說道:“魏愛卿,屏開侍衛,朕有話交代愛卿去辦……”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是怎麽了?魏征擺手屏退了周邊的侍衛,轉身看向皇帝浮腫而赤紅發黑的臉頰,顫抖著說道。


    朕不甘心…李世民忍著疼痛,睜開浮腫的眼縫,模糊的看著魏征說道:“魏愛卿,你能理解那庶子射箭獻策讓朕幹的那事,朕當時就想殺了他的心情嗎?


    那是恥辱,奇恥大辱啊。


    他不死一次難消朕心頭之恨。


    朕也想放過他來著,可是心裏始終放不下他褻瀆皇後之事。


    觀音婢,朕再也許見不到你了。


    你放心,朕就是死也要滅了王浪軍一家,保全朕的觀音婢在民眾心中的形象聖潔無暇。


    希望觀音婢可以理解朕的感受。


    朕的親兵奴才王泰駐守隴伊村監視無量山上的情況,他發現老匠頭滲入無量山開啟傳承洞府隱而不報給朕知曉,甚至於瞞著朕與老匠頭勾結在一起圖謀傳承天書,罪不可赦。


    朕現在傳下口諭,命魏征督辦滅殺王浪軍一家老小,不得有誤……”


    “皇上息怒,您瞧隴伊村方向,三軍將士現已圍殺到隴山腳下了。


    將士們奮命殺敵,一定可以全殲突厥人,杜絕突厥人流竄出去造謠生事,中傷皇上。


    皇上還需安心修養,臣去替皇上尋找解藥……”


    伴君如伴虎誠不欺我,魏征遍體微顫,撇開視線不去看皇上浮腫的臉,轉向隴伊村的方向說道。


    那隴伊村後山的懸崖上懸掛著上百名侍衛,其中還有吳閔將軍與小喜子二人。


    他們全是皇上身邊的人,現已變成皇上的祭品死在亂箭穿心之下。


    隻因皇上一心抹除在隴伊村內暴露出的醜聞,滅殺所有的知情人,確保皇上的聲譽不受損害。


    皇上為了保全聲譽,有沒有暗示李方下令三軍射殺王浪軍一幹人等難以定論。


    如今,就連本相也在皇上的算計之內,接受皇命去抹殺王浪軍一家老小,若是本相抗旨不遵就得死。


    這是皇上刻意試探、震懾本相,彰顯他皇家的威嚴不容侵犯,讓本相謹慎小心的輔助新君,誅心之意?


    好狠的帝王權術…


    突厥人該死,李世民轉向隴伊村,隱約看見亂箭齊飛的影子,笑道:“好,太好了,朕要看著突厥人與那個庶子一起滅亡。


    最可恨是那個庶子讓朕割地賠款與脫去衣服叩拜突厥人,為達目的不惜認突厥人為主,也要敲出突厥人的陰謀詭計。


    如今突厥人都死了,一切陰謀詭計不攻自破。


    虧那庶子想出那種讓朕割地,脫衣叩拜突厥人求和的鬼主意,他分明是在羞辱朕……”


    “皇上真心想多了。


    請問皇上,皇宮內若是沒有謀朝篡位之人的內應,玉璽印信怎麽會失竊?保護玉璽的大內侍衛都是吃幹飯的嗎?


    但侍衛沒有發現玉璽印信失竊之事,足以說明隱患還藏在皇宮之內。


    以臣推測,這個主謀絕對不是突厥人,但他們之間有聯係,應該是合作關係。


    因此,王浪軍為了搗毀、揪出謀朝篡位的人與他們的陰謀,王浪軍獻計皇上幹那事,實為良策。


    皇上別急,聽微臣細說。


    臣推敲王浪軍很久了,發覺王浪軍以遊戲人間,追求灑脫無拘隨性而為的境界與心態處世。


    他的這種心態超脫了世俗觀念的束縛,行事怪誕。


    就像是高僧勘破了一身臭皮囊一樣,說法與做事總讓人難以理解與接受。


    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王浪軍出了一道良策,正如王浪軍口中的韓信跨下辱一樣。


    計策不沾身,但一旦實施計策就粘在心神上了。


    隻看皇上怎麽去理解,看待良策罷了!


    再說了,皇上隻想著王浪軍讓皇上幹那事,忽略了王浪軍的言行動機,即便麵對死亡危機他一直都保持著淡定自若的神情,皇上不奇怪嗎?”


    如今王浪軍已經死了,皇上對他還不消恨嗎?魏征凝望著隴伊村的方向,一陣悲涼油然而生襲上心頭,不禁隨性死諫,直言不諱。


    這老東西太耿直了,李世民暗歎自己在臨死之前想聽魏征說幾句暖心、恭維的話,緩解心神上瀕死的悲淒與恐懼,突見隴伊村上火光衝天,不可思議的問道:“魏愛卿,隴伊村著火了嗎?”


    “啊,是啊,隴伊村起火了,燒的火光衝天的,莫非……”


    這怎麽可能呢?魏征一頭黑線,冥冥中抓到了什麽,又不敢確定,呆滯的凝望著隴伊村上的大火驚唿出聲。


    這把火一定是那庶子的手筆,李世民豁然明了,睜大浮腫的眼睛,瞪著火光,呢喃自語:“那庶子雕刻塑像人,栩栩如生。


    硬是瞞過了突厥人的眼睛,讓他們看不出真假來。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堪稱木藝絕技。


    他把雕刻技藝演繹到一個極致。


    另外,他把雕塑人體內掏空了,塞入木屑,以及青黃不齊的粉末。


    他目的就是為了讓朕幹那事,把突厥人誘到隴伊村內,再點燃這把大火,一鍋燴。


    如此一來,他既可以報仇雪恨,又壯觀省力了。


    他擁有這份心機不與朕同心,朕的李方將軍下令三軍射死他,為了皇兒執政大唐除了一大隱患。


    如今,朕總算放心了,死也瞑目……”


    “皇上不可輕言放棄,臣這就去去尋找解藥救治皇上……”


    皇上就這麽忌憚王浪軍的存在?魏征難以忍受皇上爆發出來的殺機,說著話站起身來,舉步欲離。


    這老東西想溜走?李世民憤怒的轉身看向右側的魏征說道:“魏征聽旨,你立即率領禦林軍搜捕、圍殺王浪軍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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