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隴伊村晦暗不明。


    全村僅中部桑樹樹幹上插著一支火把,照的滿場人影恍惚,就像是皮影戲中的影子人。


    伴隨風吹火把似要熄滅一樣,似乎隨時都會把所有人帶入夜幕之中。


    宛如心情一般,僅捕捉到案情的一絲光亮,無法把案情窺視通透、揭開掩蓋案情陽光的黑色麵紗。


    這些個人都有貓膩,王浪軍環視著李世民與吳閔君臣二人,不禁嘴角上揚,鄙夷道:“你們一君一臣,一人憤怒、一人憋屈。


    一站一跪的唱堂會?


    演繹尊卑精粹,君臣配?可對?”


    “啟奏皇上,那日臣抵達伏擊現場,命令士卒拾取碎裂在道上的馬車木板,焚燒取暖。


    順便燒烤死在路上的駑馬之肉,分給士卒食用。


    隻想著不能浪費那匹死去的駑馬,臣也是為了疏通道路而刻意而為之。


    臣乃行伍出身,不懂怎麽查案,以及保護現場。


    以上所說之事句句屬實。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若有半句隱瞞,甘受皇上處以極刑,絕無怨言。


    請皇上明鑒。”


    該死的李山,差點害死本將了,吳閔顫悸著跪在地上磕頭陳訴,皇上不會怒而下旨斬殺臣吧?


    李山小賊…李世民恨急,咳嗽不止,側眸庶子一臉戲謔之色,差點背過氣去,梭目吳閔嗬斥:“你守護皇宮多年,怎可不知道破案程序?


    莫非你存心幫那李山銷毀證據?”


    “皇上,微臣不敢!


    因為那處夾道是長安通往龍首原的必經之路。


    趕上大軍預備著前往無量山,臣必須確保道路暢通清理路麵。


    何況臣也不知道李山反叛了朝廷,他在車棚上留下了作案證據說也不知道。


    所以臣受到李山的蠱惑,認為惡勢力中人與王浪軍是一夥的,隻要追繳惡勢力中人抓會王浪軍即可向皇上複命,誰曾想…”


    這下惹麻煩了,吳閔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隻恨不能抓住李山碎屍萬段了。


    可是李山早已遁出了皇上的視線,不辭而別了,天知道李山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次惹上牽連罪責,隻怕小命不保。


    混賬奴才,動機不純,李世民下意識的側眸火把光輝下的庶子、流露出一臉的玩味之色,心中惱火,朕被一個庶子給鄙視得體無完膚了?


    豈有此理,這庶子真該死,朕想生吞了他,可是他現在還不能死,還不到時候。


    但這庶子肯定會因此事,以及他偷聽朕說的那些話記恨朕?


    朕留他在身邊很危險,李世民初嚐啞巴吃黃連的滋味,憋得滿麵潮紅,轉向吳閔嗬斥:“住嘴,你辦事不力,不知道收容證據擱置一旁,留待專案人員勘察取證,還敢狡辯脫罪。


    不過這件事有待徹查,待朕活捉了賊子李山,問清李山涉案的情由一並處罰,退下!”


    “謝皇上恩典,臣必當肝腦塗地以報皇恩!”


    好險啊,吳閔遍體冷颼颼的,戰戰兢兢的叩謝皇恩,起身時灑落一陣汗水,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退到右側的侍衛叢中。


    混賬,李世民頭疼的癱坐在太師椅上,不敢去看那庶子了。


    哈,皇帝存心護短?王浪軍思忖著這其中有秘密,不禁摸著下巴,側眸皇上說道:“偷梁換柱可是本公子的木匠活。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待本公子,本公子沒有龍陽之好,不好這一口。


    再說了本公子實話實說。


    像那種偷玉璽,臨走之際留下泥巴玉璽糊弄人的行為,引薦到本公子的木匠活上,形容這種偷盜行為,犯了本公子的忌諱,得治…”


    “閉嘴,混賬,你這是存心氣死朕?


    朕的玉璽天下唯一,無人可以複製,玉璽保存在禦書房內,怎麽可能丟失…”


    偷玉璽,誰敢?李世民強忍著身體上的酸痛,憤怒的站起身來怒視著庶子嗬斥。


    尼瑪,就知道這貨不信,王浪軍直翻白眼,不就是玉璽麽,本公子分分鍾雕刻一個木質玉璽、以假亂真,不屑的擺著手說道:“太子印璽都被人以假亂真玩過了。


    玉璽印記未必保險…”


    “朕說過,那不可能…”


    存心的,這山野庶子存心氣朕,李世民氣得遍體顫悸,被小喜子攙扶到太師椅上坐下來,抽筋著嘶吼。


    得,再說就把皇帝給氣死了,王浪軍見好就收,走向老魏,老魏圍著皇帝繞圈,還認生了,不爽的說道:“瞧瞧你們這對君臣像什麽樣子?


    就你們這副德性,還怎麽麵對明日的大場麵?”


    “王家小哥兒,你瞧瞧本相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你折騰啊。


    本相真心不能勝任小哥兒的重任,還望小哥兒高抬貴手放本相一馬?”


    來了,要命的事來了,魏征一頭黑線,都快急哭了,警惕的盯著王浪軍,繞著皇上行走著求饒。


    蝦米,想溜?沒門,王浪軍停在皇帝的左側,就是不看皇帝憤怒的臉色,專盯著老魏說道:“皇上坐鎮,你為文臣。


    你說說你不幹那事誰幹?難道讓這些侍衛,大老粗去幹那事麽?


    他們一竅不通,根本不懂那方言?


    因此,那事還得靠你去頂杆…”


    “不幹,你打死本相也不幹…”


    那是陷阱,掉進去萬劫不複,魏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一個勁的擺手否決。


    一不小心就把袖子甩到皇上的臉上去了。


    混賬,你們二人合夥唱戲,陷朕於尷尬的境地?李世民憤怒的喘著粗氣,抬手打開他的袖口說道:“魏愛卿不幹那事誰幹啊?


    別急,沒讓你一個人幹,朕陪你們瘋一次行了吧?


    你們就別再唱雙簧演戲,暗射朕無膽無能,昏庸得一無是處了。


    朕要雄起!


    下令吧。


    朕要看著你把人救出去。


    你若是無法救人,朕就先砍了你的四肢…”


    王浪軍含笑以待,魏征嚇得滿麵煞白,不帶這麽玩的,跪倒在地上說道:“啊,皇上,您不能答應他。


    他就是一個毛孩子瞎胡鬧,不能當真啊皇上。


    皇上不能以身犯險,棄天下而不顧。


    懇請皇上收迴成命!”


    “君無戲言,晚了!”


    這山野庶子說話不怕閃了舌頭,李世民撇開魏征,思慮著這裏一千多人怎麽救出去?轉向庶子認真的說道,看你怎麽收場?


    歐了,王浪軍也不答話,僅向老魏豎起一個大拇指,直接把老魏拉到統一戰線上,嚇得他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皇帝傻了眼,侍衛已經看得麻木,呆滯的行注目禮。


    效果非常棒,王浪軍旋身一轉,連連打著響指,喚迴了眾人的心神說道:“李方將軍組織兵力預備撤離。


    要求脫下鎧甲,交出武器。


    再把你們的嘴用布條勒上,勒到叫不出聲音為止。


    待你們抵達樹林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悄然滅敵,但要秘密進行,占據一片區域斷後。


    另外,輸送那些擱在樹丫上的木料,吊掛在草繩纜車內,由這邊的人拉過來備用。


    第二,留守百人,吳閔為將,統一調度,聽本公子指揮。


    現在,立刻,馬上轉移,走。”


    “走,往哪走?還能飛走不成…”


    “別說了,他能把丞相給氣暈過去,誰還能治得了他?


    沒見連皇上都下旨授權給他了嗎?


    別囉嗦,照做就行了…”


    “也對,我就沒見過他這麽牛氣的人,他竟敢針對皇上…”


    “噓,小聲點,皇上正在氣頭上…”


    “快看,王浪軍上樹了…”


    侍衛相互低聲議論。


    “嘩嘩”


    躍上桑樹,持刀砍伐樹枝。


    備足了一堆木料之後,王浪軍持唐刀削割木料。


    “咻咻咻”


    木屑紛飛,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心神,聚焦以待。


    這庶子果真掌握了草木內勁?他以草木內勁削割木料跟切豆腐似的。


    一刀刀行雲流水的,渾然天成。


    不帶費力如使空刀似的。


    他一刀削砍成型一麵木器,或是做燕尾榫,揮手而就。


    簡直神了?


    這速度都趕上百名木匠了。


    百名木匠還沒他做得好。


    他製作出的那一根根古怪的木條光潔反光,在火把下都晃眼了,那該有多光滑?


    木鏡子?


    咦,他開始組裝了?


    這是什麽?


    下麵像木箱的器物,缺了頂蓋而已。


    器物周邊鏈接著木條,木條組裝到頂上的小圓軲轆上,好物件。


    好像是…李世民看得雙目放光,不經意間走近庶子身邊問道:“庶子,你製作的是什麽器物?


    這器物能飛天,還是可以遁地渡人撤出隴伊村?


    若是天亮之前你不能送走這些侍衛,你的腦袋就要搬家…”


    “你答對了,就是要集體搬家,但沒獎勵。


    那誰,李方,你把左側屋後的草繩拉過來。


    對,拉到這個桑樹上,綁死了,準備搬家洛!”


    不讓皇帝當麵看看哥的木藝,哥還真難以消除他心中對哥的猜忌,王浪軍心有所思,著手在草繩上架構纜車。


    纜車剛剛架設完畢,就驚呆了所有人的視覺神經。


    “看啥呢?這也叫偷梁換柱,以真人換木頭人。


    李方先上,一次十六人,你們滑過去之後把木材裝進纜車,拉過來雕刻木頭人…”


    傻了吧?王浪軍環視周邊膛目結舌的侍衛,掠過雙目放光的皇帝,低聲下令。


    “等等,朕要乘坐纜車離開隴伊村,誰敢阻攔,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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