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染天邊,鑲映在藍天的東邊映襯出朵雲含羞醉遊藍天,飄在霧氣雲煙之巔。


    雲煙縈繞在山巔上的樹林之間,接迎朝霞連接青山遠黛構成一副絕美的晨霞戲雲煙的畫卷。


    就像是那令野心家發瘋都要設法霸占的位置,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一樣。


    夜醉羞澀戲鳳鸞,日朗登頂指點江山…然則…


    皇帝執政智不昏。


    必掌軍政定乾坤。


    委派三軍建功勳。


    心亂魁首燃明燈?


    這是一個大問題,王浪軍尾隨在催翔的身後,順著東山坡向下方晨霧繚繞的山穀滑行,心中猶如身邊翻滾的石子與打著卷的葉片,亂紛紛的,為什麽呢?


    按說案發地處在長安城一帶,但凡案情涉及的人員都瞞不過皇帝的耳目。


    否則這個皇帝就白當了。


    或是皇帝已被人架空、愚弄了。


    但這似乎不像是當今皇帝該有的表象。


    這說明皇帝早就控製了老匠頭,正在謀劃著什麽陰謀?


    這個可能性很大,大到老匠頭被人秘密的扣押這個山穀裏,不知道想幹什麽?


    關鍵是這個人與皇帝同不同心?


    皇帝若是被此人給利用了,以一國之力幫他行私舞弊,那就很可怕了。


    這是妥妥的謀反,司馬昭之心啊。


    這種推測、從三軍齊動,唯獨神策軍知道老匠頭關押在此的現狀中顯露了出來。


    這是私心謀反,還是皇帝的本意?


    皇帝一直都在欺騙、威脅、逼迫、利用、乃至奴役哥,還有什麽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但真是這樣麽?


    這個問題好像很複雜,也很煩人。


    煩的難以破局,破局的難度有點大,但哥喜歡。


    這才帶勁而刺激,王浪軍想著心思滑落到百丈以下,落入穀底,踩踏在鵝卵石上,迎麵嗅著隨風吹來了樹葉腐朽的氣息,舉目四顧。


    這是一片石灘,彌漫在晨霧底下,看不透三十丈外的景物。


    “嘩嘩”


    流水潺潺。


    聲音傳自前方百丈之外?


    看來這塊石灘的麵積不小,王浪軍瞥眼見晨霧繚繞的空中、展露出兩岸鬆林架朝霞的一抹彎月彩光,邁步跟上神策軍小隊,直達一所黃色帳篷處止步。


    隻見催翔挑簾走進帳篷,傳出談話聲:“侯都統,這個老家夥招供了嗎?”


    “招個屁,一提這個老子就來氣。


    瑪德,老子揍他都揍得累了個半死,硬是沒有撬開他的牙。


    他死活都不說,就連皇上都不怕,還能怎麽辦?”


    侯三傳出憤恨的聲音。


    接近著便聽見催翔踢出了幾腳腿風,伴隨一陣悶哼和著狠厲的嗬斥聲鑽入耳膜:“瑪德,老東西去死。


    老子踢死你這個瘸子,你就是一個缺心眼的老貨,快說…”


    “行了,別費勁了,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


    特麽的他就一開始說過那句話,讓王浪軍過來他就說實話,否則死也不說。


    這也是用盡百般刑法在他的身上檢證出來的結果,揍他根本沒用。


    他是鐵了心的要見王浪軍,天知道王浪軍在什麽地方?


    不知將軍對這件事怎麽說?”


    “將軍能有什麽辦法?


    現如今王浪軍不知所蹤,他惹得皇上震怒,皇上派遣三軍聯合起來搜捕王浪軍。


    外麵的人都在尋找王浪軍,很可能會找到這裏來。


    因此,將軍派遣我們過來把這個老貨轉移出去,順便逼出他肚子裏的秘密…”


    “他有狗屁的秘密,依我看,他什麽也不知道。


    別問了,說吧,將軍準備把他轉移到哪裏去?”


    “將軍收到確切消息,傳承洞府很可能就在無量山上,將軍命令我們提前渡過渭河抵達無量山,這老家夥若是還不說…”


    “好,我們就這麽辦,走吧……”


    “唿啦”


    帳篷門簾掀開。


    從中鑽出催翔魁梧的身材,後麵跟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瘦高個,領著兩名士卒捏著老匠頭的手腕往外拖著走,在鵝卵石上餘下了斑斑血跡。


    該死的,這幫混蛋快把老匠頭打廢了,王浪軍站在帳篷門簾的右側,瞥眼見老匠頭癱軟到抽悸無力、垂垂欲死的模樣,泛起一股殺意。


    隻是帳篷周圍不下百名士卒。


    而沒入晨霧石灘上的士卒,還不知到有多少人?


    若是借助晨霧的掩護虐殺士卒,哥單人衝殺出去並不難,難在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救走老匠頭。


    老匠頭還不能死…


    至少要在老匠頭死前獲悉他隱藏的隱秘。


    何況老匠頭是拆穿三軍聯合行動背後陰謀的一個引子,缺之不可。


    這個引子現已把哥引到刀口上。


    如同架在火上烤,再用刀子割肉…王浪軍心念電轉,移開觀看老匠頭的視線,側眸一臉陰沉的催翔說道:“伍長,這老頭都快死了。


    隻怕他被人這樣拖著走會死在半路上的,還不如一刀砍了他幹脆…”


    “呃,你小子倒是幹脆利落,殺伐果斷啊。


    可是砍了他怎麽向將軍交差,不對,你小子啥意思?”


    這小子話裏有話?催翔說著話見王富貴隱在頭盔裏的眸子綻放出戲謔之色,琢磨著不對勁改口反問。


    小樣,反激將法都不懂,王浪軍抱著長弓轉身,連連撇嘴示意拖著走的老匠頭說道:“據說這老頭牽動著皇上的神經。


    皇上對他口中的傳承洞府很上心,他若是死了就鬧大了。


    再說皇上若是追究下來,必然是滿門抄斬之罪。


    到那時就有人要倒黴了,倒黴的是替人受過,背上謀殺老匠頭耽誤皇上開啟傳承洞府的罪過,替人抵命,還會賠上一家老小。


    當然,若是伍長希望這個結果落到你自己頭上,當我沒說?”


    “嘶嘶,你是說替將軍掉腦袋…該死的,怎麽會這樣呢?


    不過將軍下命我們按令行事,我們違抗軍令也要砍腦袋的。


    如今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又能怎麽辦?”


    原來這次不是美差,催翔後悔死了,湊近王富貴,避開侯三等人低聲說道。


    侯三正在整頓士卒,集合隊伍點名。


    看這人數不下五百人,證明侯三是一名小都統,王浪軍與隨行的五人隊站在侯三右後側五丈之外。


    這個距離隻要留心,習武之人連唿吸聲都能聽見。


    位置不錯,王浪軍抬手摸著下巴、摸到頭盔,微微一愣側眸焦慮不安的催翔說道:“伍長,我們不就是來傳信的麽?


    我們送完信就走唄,剩下的事交給侯都統處理不就行了麽?


    侯都統率領五百來人強闖無量山立頭功,不是我們該摻和的事,我們趕緊走人。”


    “等等,你們誰也不能走。


    此時離開,你們就是假傳將令的奸細。”


    這事不對勁,侯三聽著不對味,轉向催翔五人看去,卻見催翔被一個弓箭手拉著走,厲聲嗬斥。


    來了,王浪軍止步轉身,抱拳支起長弓說道:“侯都統明鑒。


    如今皇上下令三軍聯合行動,齊赴無量山,可是他們為什麽遲遲沒有行動?


    他們拖到如今還在尋找王浪軍,又是什麽道理?


    據說王浪軍就是一個毛孩子,一個孩子與傳承洞府有什麽幹係?”


    “閉嘴,什麽孩子?他是攪動風雲的俏郎君,牛氣的不行。


    他在長安城內整出了那麽大的案子,還把皇上與太上皇都給牽扯進去,結果還特麽的贏了。


    真是特麽的邪了門了。


    他能做到這一步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你說他還是一個毛孩子嗎?”


    那小子有古怪,侯三怒視著弓箭手嗬斥,簡直就是亂彈琴。


    這一錘敲得不錯,但敲出了他們不知內情的結果,沒有多少價值。


    說明皇上與各位將軍籌謀的事,不為這些個小嘍囉兵所知。


    這就有點難搞了,王浪軍不為所動,支起長弓立於身側,挑眉精目盯著侯三說道:“侯都統,實不相瞞,屬下知道那座無量山。


    無量山,顧名思義是一處無法進入其中測繪,測量的死亡禁地,取名無量山。


    那座山方圓幾十裏沒有無人煙,誰去誰死。


    侯都統自己要去,就不要拉著我們去送死…”


    “來人,把他抓起來,讓他去照顧老匠頭,做向導。


    其餘的人解散,軍官集合開會…”


    難怪他們要跑,侯三驚怒的瞪著弓箭手,揮手喝令士卒拿人。


    士卒轟然而動,抓起弓箭手押到已睜眼瞅著弓箭手不眨眼的老匠頭的身邊。


    待士卒離開之後,老匠頭盯著王浪軍說道:“你,你小子果然沒死。


    那你就讓他們一起奔赴無量山…”


    “啥?毛病,你去無量山找死啊?


    再說了,就算我們要去無量山也要等我把整件事整明白了,揪出算計、利用我們的人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我們再去無量山。


    而不是冒冒失失的奔赴無量山,獲得傳承也會陷入爭鬥漩渦,朝不保夕,明白麽?”


    哥剛勸人不去無量山,就迎來這老匠頭的強勁、強著要去無量山送死,王浪軍直翻白眼,斜睨著老匠頭反詰。


    這由不得你,老匠頭瞪著王浪軍說道:“你要是不照做,老朽就是死也要喊出你的名字,王浪軍…”


    “靠,你有病…”


    “王……”


    “老東西,去,去還不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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