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莊上空綻放出一團焰火,繽紛四射。


    煙花蓬散開來,弧線墜落,在夜空中顯露出火雨散花的奇景。


    亮燦燦的照亮了一片夜空。


    遠在十裏外依稀可見。


    而處在一裏多地的狄家鎮上,自是看得分明,驚怒了王浪軍的心神,恨不得一步跨過去。


    抵達火雨現場,為佳人排憂解難。


    隻因佳人觸動了示警竹竿。


    導致預存在竹竿內的樹油,經過拉扯繩扣觸動了打火裝置、燃放出火雨煙花。


    原本抱著嚐試的心態,沒成想成功燃爆了。


    畢竟竹竿內撐漲著樹油精華,隻需拉扯繩扣就可以促使竹刀割斷捆綁在竹竿外麵的樹皮麻繩,牽一發而炸全身。


    雖然在竹刀處設有一個打火石,但是也不知道打火石會不會被竹竿爆炸出的樹油給澆滅了。


    那是五根手臂粗的竹竿。


    長三米多,架在一個竹竿為弓、麻繩為弦的弓弩上。


    橫掛在芸音閣的後牆頂上。


    而後牆靠近池塘,一般沒有人接近,難以發現這個示警煙火的裝置。


    但發射裝置觸發,射出了火雨煙花。


    就算沒有點燃樹油,形成火雨煙花,一樣會炸出很大的聲音。


    如今炸亮夜空,王浪軍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彩蓮一定會沒事的,等著哥來救你,堅持住…


    ……


    一裏多地,如今卻成為天涯、路遙?


    “你是誰,走開,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咬舌自盡…”


    浪軍永別了…狄韻退到閨房牆角,背靠在牆壁一驚,仰起鳳首流盼香荷重傷倒地,悲憤的怒視著黑衣人嬌吼。


    長走懸崖遭鷹啄了?黑衣人惱怒的踢開拉扯繩扣示警的丫鬟,緩步逼近美人說道:“你沒有機會咬舌自盡。


    能被那位爺看上,是你的造化,著。”


    “咻”


    話畢彈出一粒棋子。


    黑色的圍棋棋子,一閃而逝。


    “噗呲”


    命中了麻穴。


    完了…狄韻直覺全身酸麻,不能自控,向下軟倒…


    “唿啦”


    被褥紗幔旋舞。


    妖嬈的纏裹在狄韻的身上,還未倒地就被黑衣人扛在肩上,躍出了後窗。


    “後院有刺客,抓刺客…”


    “什麽刺客,分明是采花賊來抓小姐…”


    “來人啊,小姐被人抓走了…”


    狄家莊內一片大亂。


    人聲鼎沸,喧囂齊天的。


    隻是人多嘴雜,叫囂起來震天響。


    唯獨沒有人追上采花賊,僅看見采花賊扛著小姐躍過了護莊河道,沒入夜幕之中。


    追之不及,集體站在河邊窮咋唿。


    好像是在歡送采花賊似的,沒有參雜一絲驚慌的情緒。


    即便是剛趕到後莊的狄奎,環視護衛一眼嗬斥道:“大半夜的嚷嚷什麽?


    收隊,迴去巡邏。


    守好並蒂蓮花,若有差池,你們都得死!”


    護衛不敢吱聲,悄然退去。


    餘下命令聲迴蕩在後山樹林內,驚怒了趕過來、攔阻在采花賊前方的王浪軍。


    好一個無情而勢力的老東西,王浪軍拋開雜念,持竹竿點指著前方丈外的黑衣人說道:“放人、求饒免死,否則碎屍萬段。”


    “憑你還不配,去死。”


    哪兒來的小崽子?黑衣人扛著美人無動於衷,鄙夷一句,乘機彈出一粒棋子。


    棋子劃破夜空,襲殺來人的咽喉。


    刁鑽而狠辣,令人防不勝防。


    就憑這一手絕技,殺人無數。


    特別是針對丈外的目標。


    彈無虛發。


    必死…


    “啪”


    棋子射中了三丈外的樹幹。


    “嘶嘶”


    什麽聲音?


    “撕啦”


    不好,黑衣人頓覺右腿一緊、向前拉起,身體向後仰倒,順勢放下了肩上的美人,成一字馬騰身而起。


    “咻咻咻”


    棋子飛射迫近目標。


    危險,王浪軍閃向左側鬆樹,拉扯釣魚竿,協助右手上的七尺竿頭,繞到鬆樹另一側,避開了暗器,敲打黑衣人。


    “嗚嗚”


    腳下牽絆,上空雷動。


    這是什麽武器與招數?太邪門了。


    好像是釣魚,打狗,呸,黑衣人怒急反擊,可是腳脖在對方一拉一扯之下,失去了發射棋子的準頭。


    再迎來頭頂上的竹竿,抬臂相應。


    “鐺”


    打鐵呢?


    不見火星子。


    但見竹竿把黑夜人拍在地上顫悸,再被銀絲魚線繞身捆綁起來,結束了戰鬥。


    說時慢,實則過手三五招,就完事了。


    “啊,小崽子放開我,我不服,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這小崽子太邪性了,黑衣人顫抖著手臂,掙紮著吼道。


    “啪啪啪”


    迴答黑衣人的是一陣竹竿伺候。


    隻打得黑衣人滾地喊娘。


    聲嘶力竭。


    奄奄一息抽悸在地上方止。


    白癡,蠢賊玩單挑,釣魚打狗不是單挑是什麽?王浪軍一邊狠抽采花賊,一邊解開了彩蓮身上纏裹的被褥紗幔,再替彩蓮解開綁在嘴裏的絲帕說道:“好了,沒事了…”


    “嗚嗚…”


    是浪軍,太好了,狄韻撲倒在浪軍懷裏啜泣,越哭越傷心。


    隻把王浪軍的心都給哭碎了,好一陣安撫之後問道:“彩蓮,別哭了,一切有哥在,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


    “嗯,謝浪軍體諒韻兒。


    可是韻兒失去了並蒂彩蓮,又被這賊人褻瀆了身子,辜負了浪軍的眷顧。


    情願以死明誌,陪伴香荷而去,來生再侍奉浪軍…”


    浪軍的懷抱真讓韻兒舍不得呢,可是…狄韻心如死灰,淚如泉湧,哭訴衷腸。


    為什麽攤上無情的親人、逼死了娘親。


    隻因算命之人的一句話,說韻兒貴不可言,又無福消受,連累娘親鬱結而亡。


    娘親帶走了韻兒半條命?


    如今韻兒的定情彩蓮,又被祖父奪走了…


    加上這賊子褻瀆身子…狄韻淒苦心碎,隻想溫存在浪軍懷裏、留戀一會兒,便自盡離世。


    離開這個淒涼,沒有溫暖的世界。


    不,有溫暖,有香荷相伴經年、舍身相救的情誼!


    也有浪軍給予的情愛,隻可惜來得太晚……


    真是縟節迂禮累人,至於麽?王浪軍心疼的輕拍著韻兒溫軟的後背,柔聲說道:“韻兒就韻兒吧。


    咱不叫彩蓮了行不行?


    再說彩蓮離開哥太久就會枯萎,別人搶走了也活不長。


    至於這個爛人沒有褻瀆韻兒,韻兒包裹得這麽嚴實,哥都感覺不到…”


    “呀,浪軍…”


    羞死人了,狄韻羞得滿麵飛霞,唿吸漸促,垂下頭藏在浪軍懷裏輕唿。


    隻是心神不安,放不下禮節的牽絆。


    又惦念著香荷的傷勢,隻怕會香消玉殞,不禁流下淚來,哭倒在浪軍懷裏,不能釋懷。


    得去看看,王浪軍安撫著韻兒說道:“韻兒,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哥去看看香荷怎麽樣了。”


    “啊,香荷被賊子踢倒在地上沒了生息,還能醫治嗎?”


    這能行嗎?狄韻滿懷希冀,強忍著獨處山林的害怕,顫聲問道。


    也許離開也不錯,王浪軍突生遠離長安的念頭,低聲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麽?


    總比留在狄家莊沒有人搭理、自生自滅強一萬倍。


    好了,狄家莊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韻兒稍等片刻,哥去接香荷離開狄家莊。”


    “嗯,浪軍快去快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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