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卡被擊倒在地,習慣性地開口道:“等一下!我們可以談談!”


    然而精神病患者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談話對象,李安然理都不理他,一道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水柱噴向阿魯卡的腦袋。[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阿魯卡無奈轉身翻滾,閃開了這一擊。


    這樣下次必死無疑,隻要李安然再用一次水龍,以阿魯卡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根本無法閃避。她會用嗎?答案是肯定的,之前兩次用水龍的時候,李安然並沒有表現出疲憊,說明水龍這個威力強大的仙術她信手拈來。為什麽現在不用?女人心海底針,阿魯卡向來猜不準,有精神病的女人就更難猜了。比較合理的猜測是,李安然再怎麽瘋畢竟是從一個脆弱的小姑娘開始瘋的,她可能覺得一直舉著法杖太累……可以肯定的是,不用水龍絕對不是出於對阿魯卡的憐憫。


    阿魯卡的胸口發悶,唿吸粗重起來,他的精神被自己的理智所支配,所以他從來都不怕死,因為他知道人死了就失去了意識,一無所有一了百了,既然如此何必怕死?他怕的是陷入可能死可能不死的局麵,很多亡命之徒和他一樣,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前一秒以為不會死,下一秒以為死定了,再過一秒發現還是沒死,但下一秒又可能去死……這是一種折磨。


    他強迫自己清醒起來,開始分析現在的局麵。已知他的物理攻擊對李安然是無效的,抽刀斷水水更流,除非他能變出一個大錘子,把李安然的身體大麵積吹散,說不定會有點效果。這樣想來,行殤附帶的戰技【拔刀送葬】也就無效,這也屬於斬切性質的攻擊。還剩下什麽手段?火球術和純粹能量波,各有利弊。[]


    阿魯卡決定先試試純粹能量,他將全身的力氣聚集在雙手之中,手背青筋浮現,心髒劇烈跳動,先是白色的光絲從阿魯卡的皮膚裏滲出,在半空中互相纏繞,最終形成一個明亮的白色光球。


    這個光球可以用來攻擊,但沒什麽意義,因為隻能像石頭一樣丟出去砸人,那為什麽不直接拿塊石頭呢?阿魯卡把這能量球作為動力源,通過壓縮使其維持在一定的大小,再向裏麵注入新的能量,這樣多餘的能量就會被內部壓力擠壓,以射線的形式噴射出去。看起來嘛,就像某部作品裏那個著名的招式……阿魯卡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滿足自己興趣的機會,哪怕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擋他找樂子。


    李安然並不認識純粹能量,她的身體能力也不允許她進行躲閃,便索性硬接了這一招。白色光柱射中李安然的胸口,李安然露出驚愕的神情,低頭看了眼,發現自己的胸口蒸發了,變成一個大洞。


    她沒有感到疼痛,沒有感到身體不適,水是不會有這些感覺的。但她非常恐懼,她痛恨自己的永生,但當她發現自己會死,又開始恐懼死亡。人都會恐懼,有些恐懼能夠緩解,有些恐懼不能緩解。麵對不能緩解的恐懼,大多數人會選擇化恐懼為憤怒。


    李安然看著阿魯卡的目光由惡毒仇恨變成了冰冷無情,反正她都是要殺阿魯卡的,這有區別嗎?當然有。原本僅僅是要殺阿魯卡,現在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阿魯卡,哪怕是自己無法承擔的代價。當死亡降臨,李安然發現沒有什麽是不能拋棄的。


    已經活了這麽久了……她還想繼續活下去,否則過去受的苦不是白受了?如果是阿魯卡就不會這麽選,因為還會受更多苦,而且沒有希望。這就好像一個人被騙子騙去一匹馬,第二天又來了一個騙子,對他說你借給我你的另一匹馬,我幫你把前一匹馬抓迴來,於是這人又被騙了一匹馬。


    李安然的身體周圍浮現出一個水泡,顯然是防禦手段。然後阿魯卡目瞪口呆地發現李安然穿著的裙子越來越短,最後完全消失,而她胸口的空洞被堵上了。其實這不是讓阿魯卡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沒奢望能把李安然一擊必殺。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這女人裙子沒了以後,還穿著一件肚兜,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聖艾諾斯大陸西方可沒有穿內衣的習俗……


    實驗證明,純粹能量對李安然傷害巨大。唯一的缺點就是,阿魯卡已經脫力,無法再用一次。本身驅動純粹能量就會傷身體,假設一個人的平均力量是1,純粹能量就是這個人使用超出1的力量時溢出的能量。現在阿魯卡身受重傷,能在劇烈疼痛中維持意識已經不容易,想要驅動兩次純粹能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阿魯卡此刻很羨慕聖鬥士,人家是受傷越重越厲害,自己是受傷越重越完蛋……當然,正常人都是受傷越重越完蛋。


    現在消滅李安然的方法已經明了,隻要能把構成她身體的水全部消滅,李安然就會死去。然而阿魯卡做不到了,他試著對李安然扔了個火球,結果連李安然體外的水泡都打不破。到了現在,火球術這個基礎魔法已經無法應對阿魯卡日漸強悍的敵人。如果說阿魯卡的火球術是魔法學徒用的,李安然的水泡就是魔導師用的,別說一兩個火球,仍上一百個火球李安然也不痛不癢。純粹能量就不同了,這是兩個係統,阿魯卡不認為仙術、神術或者魔法能抵擋純粹能量的攻擊。


    怎麽辦呢?李安然開始發現阿魯卡並沒有下一次使用純粹能量的能力,反擊的小心思蠢蠢欲動。阿魯卡估計自己還有十幾秒的時間來想個辦法出來,或者用這十幾秒來迴顧一下人生。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西農的聲音。


    “你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這問題問的很無聊,能不能給點實際建議?就算知道怎麽來的,難道就能知道怎麽迴去嗎?就算知道怎麽迴去,現在這狀況自己還迴的去嗎?阿魯卡沒去想西農為什麽突然出現,說了這句廢話,而是直接在心裏開始抱怨,再然後心髒停跳一拍,發現了問題。


    自己好像是踩上了夢鏡迴廊裏的鏡子,然後來到了這個特殊位麵。這個位麵特殊在哪裏?阿魯卡的第一印象是破敗,夢鏡迴廊一片狼藉,牆都被拆了幾麵。這樣問題就來了,隔廳和禱告廳裏的東西也髒亂差,但整體結構沒有被攻擊的痕跡,牆壁完好無損,隔廳的牆還是自己拆的,為什麽單單夢鏡迴廊像是被龍卷風席卷過?


    滅道說過,進入特殊位麵需要一個入口。如果夢鏡迴廊的鏡子就是入口……阿魯卡明白了,夢鏡迴廊的狼藉不是因為有人入侵,而是故意為之,目的隻有一個――破壞夢鏡迴廊裏那塊巨大的鏡子。這樣有人來到特殊位麵後,就無法通過鏡子迴歸。


    換句話說,想要迴去就得再找到一塊鏡子。阿魯卡明白了西農的提示用意何在,不是讓自己逃跑,而是讓自己反擊。但為什麽西農會提示自己呢?雙方是敵人,而且白發西農根本就不認識自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阿魯卡又陷入了解決一個問題發現更多問題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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