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行動前,阿魯卡花了點時間來歸納目前得到的信息。<strong>.</strong>


    首先,從監獄的結構來說,挖隧道逃跑的方案可以放棄了。阿魯卡還特地用飯桌掩蓋自己的動作,以行殤去碰觸地磚,仍是連個劃痕都留不下來。既然地磚都有如此硬度,監獄的牆壁顯然也無法鑿穿。若是這樣就能越獄,那幫被稱為“傳奇囚犯”的家夥早就逍遙法外了。


    雖然這個世界有沒有法律都是個問題……


    越獄的方式就那麽幾種,偷渡、挖隧道、翻牆、硬衝。挖隧道和翻牆都已經被阿魯卡排除掉,事實上他現在連太陽監獄的外牆都沒見過,誰知道是個什麽鬼模樣。硬衝亦不現實,荊棘騎士的戰鬥力非同小可,一對一阿魯卡有信心將其秒殺,但荊棘騎士的人數眾多,又皮糙肉厚。打開突破口的時間可能隻有十幾秒,十幾秒過後就會陷入重圍,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難保獄卒不止荊棘騎士一種……既然囚犯中有傳奇囚犯,獄卒裏會不會也有精英獄卒呢?


    理論上講,可行的方案就隻有一條,偷渡……


    如果阿魯卡是孤身一人,他的選擇就多了。比如找個僻靜的地兒,引來個荊棘騎士,以他恐怖的爆發力秒殺後穿起荊棘騎士的盔甲,把麵甲拉下來遮住臉,大搖大擺地走出監獄。這個方案不是沒有風險,比如荊棘騎士沒有離開監獄的權限啦、每天監獄都會設置不同的開門暗號啦、遇到突發事件被人識破啦……不過這些都可以通過調查來避免。


    但阿魯卡還有同伴,凱瑟琳又提出了二十四小時結束遊戲的要求,沒有時間給他去研究獄卒的行為模式和監獄的規則……他可以無視凱瑟琳的要求嗎?當然可以,但他不會這麽做。並不是因為畏懼凱瑟琳,而是他將凱瑟琳的要求看成一種挑戰,一種讓他深感興趣擺脫無聊的挑戰。阿魯卡做事,有趣是第一位的。


    偷渡還有許多種可行方案,阿魯卡一邊朝食堂南門走一邊琢磨。典獄長提到了每個九小時要去一次的角鬥場,而且暴亂之神的代言人暴亂君王還會去觀戰……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件事做點什麽呢?角鬥場會不會在監獄的外麵?


    經曆過麵對血神的那場遊戲後,阿魯卡相信古神在位麵中都得有一個明麵上的身份,用以宣傳自己,否則無法聚集起信徒來。他們和諸神不同,並沒有辦法被信徒直接察覺到。這意思就是說,赤教信徒對太陽神的信仰來自於對陽光的感恩,白教信徒對光明神的信仰來自於對光明世界的向往,戰神信徒對戰神的信仰來自於對戰鬥的渴望……這些都是人們可以直觀感受到的自然現象或者情緒。<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古神呢?難道血神的信徒因為流了血就會萌發對血神的感激之情?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一個發起者,大多數人甚至根本不會去想存在象征血液的神明。暴亂之神亦是如此,就算有那麽幾個精神病向往暴亂無序的社會,也難成氣候。除非暴亂之神自己出來,憑借神力慢慢發展勢力,通過威逼利誘來發展信徒。


    如此看來,暴亂之神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就是暴亂君王無疑。這不是毫無根據的推斷,阿魯卡認為支線任務就是一個提示。既然誅神戒指給出了支線任務,就說明這個任務起碼是能完成的,否則提出來幹嗎?而整個太陽監獄裏,誅神者們能接觸到的,唯一與暴亂之神有關的人物就是暴亂君王。


    所以說,想要完成支線任務,同樣得從角鬥場入手……


    沉浸在思考中的阿魯卡沒有發覺,一把裹著血布的頂頭槌已經朝他的腦袋掄了下來。


    ――


    “桀桀桀桀……這個監獄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在寒風堡壘渡過的那些日子……”鷹鉤鼻諾克舒坦地坐在長椅上,把玩著監獄發放的勺子,“監獄裏總是充斥著無止境的混亂與爭端,鬥毆與怒罵……不過監獄並非秩序崩壞之地,反倒是世界上秩序最森嚴的地方。當律法與道德失去作用,純粹的力量將建立起最為穩固的規則……”


    漢斯坐在他旁邊,沉聲道:“那隻是恐懼帶給你們這群罪犯的錯覺。”


    “小傭兵……不要覺得自己很厲害。”諾克不懷好意地看著漢斯,“像你這樣的家夥,我每天晚上可以幹掉十個……單手。”


    漢斯五十好幾的人了,在傭兵團裏亦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哪裏受過這種氣?勃然大怒道:“卑劣的罪人!如果你想跟我較量一場,我隨時奉陪!”


    “夠了!”坐在對麵的凱瑟琳一拍桌子,鐵質的長桌上頓時多了一個極具威懾力的巴掌印,“知道我怎麽處理關係不好的下屬嗎?為了避免他們的爭執影響大局,我會把他們一起幹掉。”


    西農幫腔道:“無論你們過去是怎樣的身份,在這場遊戲中……你們都是誅神者。我們是同一戰線的戰友,放棄掉無謂的自尊和驕傲吧,齊心協力才能活著通過遊戲。更何況,你們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場遊戲裏實在算不得什麽。就拿這座監獄的獄卒來說吧,我至少可以打十個,你們呢?就算那些獄卒站著不動讓你攻擊,恐怕你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諾克與漢斯都不是蠢貨,他們知道自己的命攥在另外三個誅神者手中,隻好互瞪一眼,暫時保持了和平。


    西農見他們老實下來,恭敬地問道:“殿下,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凱瑟琳冷笑一聲道:“當然不能把通過遊戲的希望都放到那個混蛋的身上……我看過了警備隊處理噬骨教一事的報告,發現這混蛋喜歡以身涉險,玩弄人心,驕傲自大,非得到最後一刻才掀開底牌,為了自己的惡趣味不顧大局……”


    謔,西農心中暗驚,這是什麽樣的精神?他跟阿魯卡交往多年,才看出阿魯卡身上這一大堆毛病。凱瑟琳讀了個報告就分析的徹徹底底……


    “人心,是最為不可測的因素。依賴對人心的操控,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意外,致命的意外。”這番話亨利國師亦對阿魯卡說過,但凱瑟琳解釋的更為透徹,“這就是為什麽陰謀比不上陽謀。如果是我,就要將計劃完善到盡善盡美,從第一顆棋子落下開始,逼迫對手按我的想法去行動,使其走投無路,一步一步邁向滅亡。而不是順著對手的意思,最後才絕地翻盤……哼,這麽做還隻是看到對手絕望的表情,用來滿足自己的樂趣,真是個瘋癲的混蛋……”


    “如此說來,殿下您已經有計劃了?”西農連忙轉換話題,心說老弟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當然,看見這個監獄的格局了嗎?封閉、擁擠、出入口狹窄……我們需要做的很簡單,找地方放一把火,趁亂逃出去。”凱瑟琳信心滿滿地說道,“這把火必須足夠大,足夠驚人,才能讓獄卒們陷入混亂,在抓捕囚犯與撲滅火焰兩者間搖擺不定,猶豫不決。我相信這裏的犯人不會蠢到去主動滅火,而是和我們一樣,試圖趁機逃出監獄。”


    “等等,這個計劃我好像在哪聽過……”西農很想捂臉吐槽,但沒敢出聲,“這不就是阿魯卡在灰木村想出來的主意嗎!大同小異啊!你們互相鄙視個球啊!”


    “計劃值得稱道……但這裏到處都是冰冷的金屬,我們該去哪放火呢?”諾克陰測測地笑著,“隻要您下達指示,我保證任務會圓滿完成……桀桀桀桀桀……說到放火,我可是一把好手。當年我一把火燒光了藍鯨城堡……沒有一個人逃出來……真是懷念年輕時的日子啊……這不,我隨身攜帶著打火石呢。”


    “喂!你不是說自己是小偷嗎!是不是暴露了什麽!”西農繼續在內心深處吐著槽,作為一行人中難得的正常人,他已經不幸化身為吐槽役。


    凱瑟琳早就料到諾克的身份沒那麽簡單,隻是懶得追究,反正他是希爾帝國那邊的通緝犯,多犯點事兒才好呢。要是諾克能以一己之力攪的希爾帝國大亂,給他頒發一個勳章封個爵位什麽的都可以。


    漢斯也連忙表明心跡,作為傭兵,他和西農的想法差不多,巴結權貴那叫基本生存技能:“殿下,您如果有了主意,我保證拚死完成。雖然我不太擅長這個……但我有決心和勇氣!”


    西農一看,自己忙著吐槽人家都開始邀功了,再說點什麽也是拾人牙慧之舉,隻好悻悻然地閉上了嘴巴。


    凱瑟琳見隊伍裏一片和諧景象,心情大好,笑道:“你們要多注意觀察。看到這些囚犯身上的衣服了嗎?他們都是終生監禁,肯定有不少強者在這裏活過許多年,但衣服都不是太髒。這說明監獄裏有專門用來清潔囚犯衣物的地方,我們隻要想辦法混進去,就可以點起一把大火……最好能找點油來,擴大著火的範圍……我想監獄裏一定有能搞到油的人,等會可以問問那混蛋,這方麵他比較在行……”


    這時,監獄南端發生了騷亂。起碼有幾百人被卷了進去,鮮血殘肢滿天亂飛,而荊棘騎士們隻是遠遠看著,並沒有阻止的打算。有那麽幾個殺紅了眼的家夥,端著武器朝荊棘騎士衝過去,荊棘騎士才不耐煩地拔劍相應。它們的戰鬥力遠超普通囚犯,囚犯對它們的攻擊不疼不癢,它們手中的荊棘大劍卻一揮就能劃拉下一大片血肉來。與其說是斬,不如說是削,這種攻擊方式更加能夠帶給人痛苦。


    “哼……愚蠢。”凱瑟琳瞄了一眼,便不再感興趣,對身旁的幾個人說道,“如果他們不是這麽蠢,而是鼓起勇氣反抗獄卒,集合所有囚犯的力量說不定早就把太陽監獄毀了。但他們永遠不會覺醒,隻會陷入毫無意義的內鬥之中,意識不到真正的敵人在哪裏……憎惡壓迫,又恐懼壓迫……渴求希望,又放棄希望……痛恨規則,又臣服規則……麻痹內心,欺騙自我……直到英雄出現,在英雄的領導下擺脫現狀。”


    而一句凱瑟琳沒有說出的話是――擺脫現狀後,不過又是另一個輪迴罷了。


    ――


    (羊辭舊歲山佩玉,猴接新年日流金。辭舊迎新,迴首過去,心中感慨無限……推薦票怎麽這麽少呢!在此祝福諸位新的一年裏萬事如意闔家歡樂,財源廣進升官進爵,沒女朋友的找個女朋友,有女朋友的幸福美滿,身體健康吃嘛嘛香。至於我的新年願望嘛……諸位抬一手,扔張推薦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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