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誅神者小隊在費得村長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後小湖。<strong></strong>這座湖並不大,阿魯卡覺得自己兩小時就能遊個來迴。湖的四周圍著樹林,幽深寂靜,不熟悉的人進去了肯定出不來。未必有什麽危險,但定然迷路。


    踏近湖畔,阿魯卡察覺到了異樣。這湖水看似清澈,卻散發著淡淡的腥味。聯係到自己之前的推斷,這裏十有八九發生了變異。仔細看去,他發現湖裏沒有魚蝦存在的痕跡,水草也沒有,是一座死湖。


    有一條棧道通往湖心島,島上遠遠可以看見一座破廟,血神神司就住在那裏。這也是分辨神明種類的一個方法,自然神明用神廟和聖殿供奉,光明神這種精神類的神明有教堂。在主世界裏,萊茵王國有太陽神聖殿,希爾帝國有光明大教堂,西部諸國有維納斯玫瑰大教堂、劍戟大教堂、源點大教堂,分別信奉愛神、戰神和智慧神。大陸各地大小教派數不勝數,說不定出門旅個遊迷了路,就能碰到哪個落魄主神的神廟。


    費得村長似乎很忌諱神司的存在,憤然道:“灰木村有了危險,這家夥還躲在湖心島裏,我們卻要為血神賣命,真是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血神的信徒。”


    “賣命的是我們,不是我們。”阿魯卡被約法攙扶著,不忘吐槽,兩個我們自然是兩個範圍。


    西農連忙救場,說道:“費得村長,請您迴去吧,我想您也不願意見到血神神司吧。”


    費得村長瞪了阿魯卡一眼,考慮到對方是個重傷病患勝之不武,仁慈地沒有要求單挑。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覺得的。又叮囑了幾句不要惹惱了神司,費得村長就轉身迴村。


    阿魯卡見費得村長身影消失,對眾人說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必須好好把握。”


    其他人還是搞不懂來找血神神司的用意,亨利國師解釋道:“我大概知道阿魯卡的意思了。如果說誅神者遊戲的目標是殺死古神,終末之間就不會委派我們進行無法完成的任務,那樣我們隻有死路一條。諸神想要殺死我們,根本不需要費這麽大力氣,這是說不通的。


    這就出現了矛盾,因為我們的實力根本抵禦不了綠湖騎士團的三次襲擊,可終末之間卻認為我們可以。所以我們可以假設,我們能夠在這個世界裏找到外力的幫助,或者通過某種方法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從而達到完成主線任務二的標準。


    西農調查過每個灰木村的村民,他們都對我們沒有幫助。(.無彈窗廣告)我們一醒來就在上山的路上,說明終末之間認為我們不需要離開這座山,所以我不認為下山就能找到幫助。這樣看來,隻有還未拜訪過的血神神司有幫助我們的能力。”


    阿魯卡點頭同意。他發現亨利國師雖然屬性上智力比較低,但那隻代表了亨利國師年紀大了,思考速度和記憶力不行,不代表亨利國師沒有分析能力。實際上,阿魯卡覺得亨利國師作為一個王國的三朝老臣,無論心機還是智慧都是自己無法比擬的,還擁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曆和處世經驗。缺點是亨利國師信仰虔誠,在做事時會考慮到赤教的教義,不像他一樣毫無顧忌。而且人年紀大了,老謀深算的同時總有點患得患失,不夠果斷。再加上阿魯卡有著超越這個時代千八百年的思維模式,才讓亨利國師略顯遜色。


    最後一點很重要。許多人稱達芬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天才,但真把達芬奇和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藝術係高材生放到一起,藝術素養肯定是高材生更好。時代的差異無法磨滅,後世人擁有著豐富的曆史可以借鑒參考。達芬奇能知道畢加索是什麽人嗎?這就叫關公戰秦瓊,呂布單挑手持微衝身穿防彈衣頭戴戰術頭盔的特種兵……


    亨利國師說過阿魯卡的想法有著重大缺陷,阿魯卡自己也知道。他其實和自己的養父崔哈克差不多,很討厭動腦筋的事情。你讓他做吧,他也能做,還能做得不錯。但一是懶,二是經驗不足,隻能從人的角度入手,這是他最拿手的領域。要讓他自己選,更願意像之前那樣,衝上去拚死一擊,幹掉一個人完成任務,貢獻很大費力很小。與人鬥智鬥勇大戰三百迴合不是他的風格,阿魯卡的風格是動手就要見生死,你不死我死,別的事他懶得想,直指目標即可。


    亨利國師解釋完,眾人都反應過來了。阿魯卡又把昨天篝火晚會上的發現講了一下,說道:“我本來也不確定神司這裏有機會,但經過昨天我就可以確定了。既然血神並不需要神司,祂就沒必要弄出這麽一個人來增加自己被發現的幾率。所以血神神司一定有問題,隻是我還不能肯定是機會還是風險。我更希望是風險,風險永遠與收益並存,如果是機會,那樣我們未必抓得住。”


    “說再多沒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這是阿魯卡教給崔哈克的諺語,崔哈克一夜過去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的戰鬥力,“如果神司那什麽也沒有,我就把他扒光了扔到村口去做人肉盾牌。”


    西農苦笑搖頭,對自己老師的性格已經懶於吐槽。阿魯卡倒是很想吐槽,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挨一巴掌得少活十年,努力管住了嘴巴,隻能為神司默哀。


    來到神廟裏,眾人立刻見到了血神神司,他就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後麵。桌子上一盞油燈,前後左右擺滿了薄厚不一的書籍。血神神司同樣瘦如骷髏,但是皮膚並不像他人一樣緊貼在骨頭上,呈現著鬆弛黯淡的死氣。


    見眾人走進神廟,血神神司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掐滅了油燈,問道:“諸位所為何事?”


    西農上前說道:“兩天後還會有一批綠湖騎士團的人襲擊灰木村,我們可能抵擋不住了,想問問您血神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能打退騎士團的人。”


    簡單直白,不套交情,西農很清楚怎麽和神職人員交流。


    “力量……嗬嗬。”血神神司站起身來,佝僂的腰慢慢挺直,看他的樣子並不虛弱,“這裏沒有你們想要尋找的力量,你們走吧。如果有的話,血神早就交給村裏人了。”


    這是說得通的,如果有什麽東西能擊退騎士團,血神沒道理不交給灰木村村民,而放在這裏等著被傭兵取走。除非……阿魯卡出聲說道:“你說這裏沒有力量,那這裏有什麽?你在這裏多久了?血神為什麽要把你留在這裏?血神有沒有命令你幫助我們?”


    血神神司淡淡地看了一眼阿魯卡,說道:“年輕人,你的問題很多。血神確實曾賜下神諭,讓我幫你們一把。並不是我不想幫,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我今年一百三十四歲,五十年前來到灰木村,就是為了這座島裏的東西。當時我就要壽終正寢了,所以我答應血神成為祂的神司,用來換取永生。代價是我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我無法進食,無法睡眠,可隻要能得到真理,我心甘情願。


    然而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我一無所獲。我看過了四個王國裏所有的神學典籍,詢問過七百五十三位德高望重的祭司,卻始終不知道這座島中藏著什麽。我知道的隻是,這裏確實有神學大師艾諾斯留下的秘寶。”


    艾諾斯,又是艾諾斯,難怪血神也對這裏感興趣。作為從主世界逃逸到這個世界的古神,祂肯定知道艾諾斯的身份。阿魯卡想了想,說道:“如果我們能幫你找到艾諾斯留下的秘寶,你就要迴答我一個問題。”


    血神神司搖頭道:“你們不可能找到。”


    阿魯卡笑了,說道:“能不能找到是我們的事,賭不賭是你的事。”


    血神神司皺眉道:“你們可以試試,我不在乎,這座神廟本身就是艾諾斯秘寶的線索。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本可以要求更多,為什麽隻是問我一個問題?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力量非常強大。你要是能打動我的話,隻要湖神不親自出手,就沒人能威脅到你們的安全。”


    “自己要求加報酬,這麽奇怪的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見。”阿魯卡翻了個白眼,“用不著你出手,你就在這呆著吧。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可以迴答我三個問題。”


    血神神司見阿魯卡堅持,便搖頭說道:“我已經在這裏五十年了,一無所獲,不缺這點時間。既然你們想試試,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


    說罷,年邁的神司就走了出去。從他的談吐氣度來看,關於他很能打的部分應該是真的。普通老頭子看見一群兇神惡煞的傭兵站在自己麵前,怎麽都會害怕一點。神司這叫有恃無恐。


    神司走掉之後,西農不解地看著阿魯卡,問道:“老弟,你究竟在想什麽?你不是說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我們能請求到神司幫助,一定可以安全打退剩下兩次襲擊!”


    阿魯卡解釋道:“這是一個陷阱。我們的主線任務一是殺死血神,主線任務二是抵擋騎士團的三次襲擊。如果我們為了主線任務二把神司引出了湖心島,很有可能這位神司會在我們試圖殺死血神時出手,到時候我們必死無疑。現在,我們還是把注意力專注於找到艾諾斯的秘寶把,我覺得那才是我們的機會。”


    若不是之前阿魯卡的計劃確實有效,現在肯定要麵對同伴的反對了。即便如此,西農和崔哈克的臉上還是有些不高興,因為這件事阿魯卡沒有征求他們的意見,就自做決定了。亨利國師倒是想法和阿魯卡類似,他們想的比其他人更深一些,想到了誅神者遊戲的目的。


    以目前的情報看來,誅神者遊戲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殺死反動派古神,第二是培養諸神忠誠的勇士。在湖心島艾諾斯秘寶這個“支線任務”裏,取得神司幫助的前提是找到秘寶,也就是說難度集中在破解神廟之謎上,這是在考驗誅神者的智慧。打退綠湖騎士團的襲擊,是考驗誅神者的力量。智勇雙全者,方能殺死古神,為諸神服務。


    那尋找神司的幫助算什麽呢?這算借勢。借勢沒有問題,可是借古神的勢就有問題了。用阿魯卡前世的話說,這叫政治不正確。作為諸神的勇士首先要忠誠,如果你不忠誠,又智勇雙全,那就更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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