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穿著白色鑲金絲花紋的絲綢棉睡袍,燈光下流光溢彩。


    不過裏麵似乎真空,沒有穿內衣,露出半截白花花的腿。


    這麽見客人,怎麽說都很不得體,而且還有女客。


    應該沒人禁止他們穿褲子,難道兩人想給客人即興表演一段啪啪啪?


    這時那個女孩挽著朱可夫,貼近他耳朵,忍著笑非常小聲地說:“和你長得不像,不可能是你弟弟。”


    王爾德的善意似乎越來越不值錢,又被他們給磨掉了一些。


    看來就進門的這麽一會功夫,朱可夫已經賣弄了父親的風流韻事。


    女孩的聲音再小,以王爾德與李奧娜的聽力,怎麽可能聽不清。


    王爾德依然麵不改色。


    他覺得該學習成熟,喜怒不形於色才有爆發力。


    而李奧娜不懂他那套裝逼哲學,這時候已經麵罩寒霜!


    王爾德的玩笑隻有她能隨便開,這兩個貨算老幾?


    其實朱可夫心知肚明這是個惡劣的玩笑,父母們關係熱絡起來時,王爾德已經七八歲了,不可能和他有什麽血緣。


    他甚至不能確定父親是否曾經拿下過安思麗,那女人裝腔作勢挺矯情,並不容易得手。


    朱可夫今天對女孩說起這些事,也是一時興起,隻是為了刻意表現他的蔑視,表達他對王爾德登門維權的不滿。


    他的玩笑談不上邪惡,隻是有些惡劣,但卻觸犯了王爾德的底線。


    許多時候,罪惡之花之所以綻放,是大家一起努力撒尿澆灌的結果。


    一泡尿能澆滅導火索,也能澆滅希望。


    王爾德向樓上看了看:“你父親在嗎?”


    鑒於大家的利益劇烈衝突,之前的關係也不錯,王爾德不打算盯著一個玩笑不放,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要和朱利安弄明白一個道理,任何以歪門邪道解決股權問題的努力都是愚蠢的。


    如果他堅持打算侵吞股份,將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然而事情並沒有嚴肅而正式地進行。


    有些女孩就是很奇怪,平時知書達禮很乖巧,一旦和男友在一起,就很容易變成了惹禍精。


    或許是為了進一步討好朱可夫,漂亮女孩又靠近他耳朵很小聲說:“他是想父子相認嗎?”


    如果王爾德進門後,還殘留一點好好談事情念頭的話,現在也被這美女給澆滅了。


    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我這麽善意來好好談,你們就特麽這麽對待我?!


    然而朱可夫還沒嗅到危險。


    他之前通過江森已經了解過王爾德的現況,知道他剛被轟出家門,經濟上比較困頓。


    所以應該是窮瘋了,被江森一蠱惑,就打算訛詐維權。


    雖然剛才他在門外出聲威脅,絕對是色厲內荏。


    他了解王爾德,從小性格靦腆而內斂,並不是個壞孩子。


    今晚的事情應該很簡單,看在往日情份上,大不了給他一筆錢打發走。


    他鬧不出花樣,畢竟法律文件確實都已經銷毀了。


    已經給了江森一大筆錢,他絕對沒膽子和本紀集團再玩一次花樣。


    這小子今天找上來,多半是一直被江森耍得團團轉,根本不明白狀況。


    他上下打量王爾德,口氣還是那麽不耐煩:“剛才我不是說了父親不在,我說你是怎麽迴事……”


    看來今晚這家夥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


    朱可夫的穿著、目光以及語氣都不對,和王爾德記憶中反差太大,一切都讓他覺得特別冒犯。


    朱可夫辜負了他所有的善意。


    王爾德總體上是個念舊的人,現在已經展示完所有的善意,似乎完成了某種義務,對大家、對自己都已經有了交待。


    生活需要的儀式感,他已經很講究了。


    那麽接下去就剩下惡意時間了。


    善意的盡頭是惡意。


    他突然迎著朱可夫目光而去,一直走到他身邊,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按!


    朱可夫可能萬萬沒想到原本清秀文氣的王爾德,居然敢二話不說就過來動手!


    他雖然現在落魄,但怎麽也算是出身科技新貴家庭,從小受很好的教育,怎麽變得像個小流氓似的?!


    王爾德一聲不吭,把對付馬爾福的心髒按摩術直接用了出來!


    效果立竿見影,而且還是那麽顯著!


    朱可夫被他按著直接跪了下來,霎那間同樣麵色慘白,汗如雨下!


    心髒按摩術的效果無疑很穩定,絕對不嫌貧愛富。


    “朱利安在不在?”王爾德冷冷地再次問。


    朱可夫的身體狀況明顯不如馬爾福,心髒被抓了幾把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求生欲望也很強,一個勁搖頭!


    他女友反應明顯過於遲鈍,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開始尖叫:“你們……”


    結果話沒出口,已經被李奧娜一把抓了過去,然後直接往沙發上一扔!


    不知李奧娜做了什麽手腳,女孩斜歪在沙發上,癱軟成了一坨泥,無法出聲!


    不過她意識完全清醒,一臉驚駭恐懼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王爾德稍微鬆了勁:“他不在?家裏還有誰在?”


    朱可夫跪在那抬起頭,眼淚都疼出來了,壓力減輕了點,終於能說話了:“都不在……我父親在外地,就……就我在家……”


    朱利安很早就單身了,一直沒有再婚。


    這麽大房子就爺倆住,容積率實在是太低。


    李奧娜聞言上樓,一個個房間搜索過去。


    既然朱利安不在,那就和朱可夫談。


    王爾德又在重申他的原則:“我現在問你幾件事,所有問題你要認真聽,一般我隻問一遍,問第二遍就先打斷你的胳膊,如果撒謊騙我的話就打斷腿,你明白沒有?”


    朱可夫遲疑著點頭。


    這王爾德徹底墮落了,他不是小流氓,根本就是個暴力罪犯!


    王爾德收了對心髒的施壓。


    朱可夫如釋重負,喘了幾口氣。


    麵對王爾德冰冷的目光,他又忍不住猛地點頭。


    地球之所以教育事業強大,是因為地球人比較容易接受教育。


    隻要觸及內心,基本一說就通。


    朱可夫是最好的例子,幾分鍾的教育,立馬成為一個懂得好好聊天的人。


    王爾德有幾個問題必須搞清楚,當然得從最重要的問起。


    “我母親的死,是不是與你父親有關?”


    朱可夫還沒從剛才的驚慌痛苦中完全迴過神,聞言不由愣了一下:“啊?什麽?”


    於是王爾德一揮手,打斷了他左臂!


    有些傷口,經過多少年都不會愈合,有些愛,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改變。


    王爾德對母親安思麗就是如此。


    也許她不是完美的女人,但絕對是完美的母親。


    如果她真的死於陰謀,不管過了多久,也無論牽扯到誰,都必須血債血償。


    自從幾天前母親去世原因被李奧娜再次挑起話題,就時時刻刻縈繞在王爾德心頭,揮之不去。


    他沒有再說起,不等於已經釋然。


    人的一輩子都在等待時機,許多想法在等待中因為能力而被放棄,而王爾德無疑已經沒有這樣的問題。


    他現在有能力讓別人說實話。


    有時候他懷疑自己內心的惡意根本就是天生的,壓根怪不到大反派。


    之前之所以良善,是因為無能。


    而現在隨著自身能力的提高,內心的邪惡有了釋放的機會。


    所以當朱可夫的所作所為進一步破壞殘留的美好記憶時,惡意不但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間,還被憤怒徹底激發!


    胳膊的斷裂聲非常清脆!


    似乎是為了證明已經斷裂,胳膊扭向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


    這個暴力其實不是必須的,王爾德這麽做明顯有些刻意。


    似乎隻是為了證明,我真的會打斷你的胳膊和腿。


    朱可夫張大了嘴,看著自己的胳膊,連驚叫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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